几人在宫人的引导下往王宫里走去,北荒王宫羽天源皇宫有很大的不同,北荒王宫是用一种白色的岩石修筑而成,这种白色的岩石名为青盐,玄灵大陆四泽都有出产,却只有靠近北荒的鹤归海出产得最多,品质最好。
白色的宫墙上刻着水纹,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走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传说北荒王宫有一百所宫室,所有的宫室和宫殿之间的道路都铺有这样的地毯,云千羽心底暗叹了一声奢华。
到了专门举办六月宫宴的云水殿,那引路的红衣宫人无声的退到门边,四人走进了殿里,大殿之中,放有两个巨大的火盆,↑面堆积着木柴,燃着篝火。
他们被安排在宫殿的右侧中间,云千羽和权清露坐在上官听寒和宋允城之后,权清露作为北荒国主的妹妹,本应该坐在左侧上首,然而她选择了和寒武宗的人一起坐,以示自己是寒武宗的人。
他们的对面坐的都是永光城的贵族或者是官员,而和他们一起在右侧的都是各个门派的长老弟子。
他们到得比较早,不一会儿,陆续有人走了进来,其中有几群人进来时明显朝他们递过来不善的眼神。
不过看见权清露在,他们都有所收敛。
直到殿里几乎坐满了,国主和另外一位长公主才姗姗来迟。
“国主,长公主到——”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右手按着左肩,朝他们行礼。
云千羽也入乡随俗,行了个北荒礼。
“诸位不必多礼,都请坐吧。”
云千羽抬头看向那两人,权白景今年才二十一岁,但他当北荒王已经有六年了,但一直没有婚配,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权白薇比他小两岁。
看到那穿着白色织锦长裙的女子,云千羽眼底闪过惊艳的神色,权白薇的皮肤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那样白皙娇嫩的皮肤,即使是在最温暖的水乡也难能一见。
“看呆了吧”权清露凑过来对她说。
云千羽点了点头:“你姐姐长得一点也不像北荒人。”
随着权白景和权白薇进来,一行舞姬飞鸟一样的开始翩翩起舞,悠扬的音乐也轻轻响了起来。
端着琼酒美食的红衣宫女在矮桌之间穿梭,时不时的给客人倒酒。
权清露偏头对云千羽小声提醒了一句,“你可少喝点这酒啊,喝着甜,其实后劲大着呢。”
云千羽看了看手里已经空了半杯的酒樽,“你提醒得有点晚了啊。”
想到醉酒后的感觉,云千羽放下了那黄铜酒樽,转而拿起白玉茶盏,轻啜了一口。
周围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到他们身上,毕竟寒武宗第一次被邀请到六月宫宴里,许多人对他们都很好奇。
上官听寒神色自若的喝酒吃菜,没有打算理会那些探究的目光,倒是宋允城,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难免有些紧张。
酒过三巡,不少人的眼神逐渐大胆起来,毫不掩饰的看着他们四人,甚至有人拉着自己身旁的同伴低声谈论。
“那寒武宗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能赴这六月宫宴?”
云千羽不悦的转头去看,说话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留着络腮胡,满脸通红,看起来喝了不少。
“不要管他”上官听寒没有喜怒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云千羽看了看他,却发现他刚才的话并不是对自己说,而是对着他身旁的宋允城。
只见宋允城手里的一个白玉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化为齑粉。
宴会气氛达到顶峰,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王上,我听说这寒武宗乃是不以驯兽为主的门派,想来他们一定精于剑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幸见到寒武宗的弟子为我们表演剑术呢?”
“哎呀,这寒武宗的宗主受了伤,可不能随意调动灵力,就让他身后那位女弟子来吧。”
“对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哈哈一笑,“听说寒武宗来了个女弟子,那可是试炼第一名啊,想来这剑术应当不错。”
话音刚落,宴会上的人一同哄笑起来。
云千羽手指动了动,但她还是忍下了心中的不悦,因为上官听寒还没有动作。
“你们别欺人太甚!”宋允城低声狠狠的说,那声音几乎可以算低吼。
在北荒,只有舞姬才会在宴会上献舞,而舞姬等同于最低贱的女奴,让他们舞剑,就是把他们比作舞姬。
被羞辱到如此境地,上官听寒也忍不了了,只见他手一握,一柄黑剑出现在手中,而他的眼里,杀意正浓。
对面说话的那几个身体往后缩了一点,都有些惧怕他的眼神。
“你们想看舞剑?”身旁的权清露先一步站了起来,上官听寒拿剑的手顿了顿。
“我也是寒武宗的弟子,让我舞与你们看,如何啊?”她的声音清亮悦耳,清清楚楚的传到对面。
“怎敢……”
“不敢?怎么?敢说却不敢看吗?”云千羽手握茶盏,看戏一样看着对面几人那突然黑下去的脸色。
“原来是个胆小如鼠的小人”云千羽嗤笑出声,满脸不屑。
“你…你这……”那女人怒气冲冲的指着云千羽。
“怎么,你还想看我舞剑?”权清露颔首,眼神无辜的看着她。
“不不不,我怎敢羞辱长公主殿下。”
“好了”上首权白景金石烈玉一般的声音传来,终结了这场闹剧:“清露,不要欺负人家。”
权清露吐了吐舌头,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对面的权白薇脸上带着歉意,如同一朵娇柔的花,举起酒樽对着上官听寒微微欠身:“招待不周,还请上官宗主见谅。”
上官听寒也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闹剧过后,一切又重归平静,权清露一边低头吃菜,一边对前边的宋允城说:“师兄别生气了,我以后帮你偷偷揍他们一顿!”
宋允城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都红了,“师傅,这也太憋屈了。”
“北荒重驯兽的传统由来已久,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切莫与他人斗狠。”
“我知道了……”宋允城都哝了一声。
宴会恢复了平静,除了不时有探究的目光传来,一切都还挺好,云千羽只想快点结束这让人不适的宴会。
“对吧?你们对不对?北荒什么时候有过专门教修士的宗门进六月宫宴?自古以来就没有!只有驯兽师!只有驯兽师……”
那醉酒的人又开始胡言乱语,这次声音比刚才更大。
周围的人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没有附和他,但也没有人阻拦,任由他将难听的话一句一句往外说,周围的人都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他们。
权清露翻了个白眼,轻声安抚前面肺都要气炸了的宋允城。
那人明显是哪个宗门的长老,云千羽看了看那醉酒男人的身边,一个同他岁数差不多的男人端坐在席上,对这一切充耳不闻,还是他们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上来捂住他的嘴巴。
“下面发生了何事啊?洪关?贵宗三长老这是怎么了?”上首的权白景收敛了笑容,沉声开口。
那刚才装哑巴的男人朝权白景行礼,神色从容:“回王上,他喝多了说话没个把门的,还请王上恕罪。”
“他也没说错啊”一个妇人开口,“王上这六月宫宴可是第一次邀请非驯兽师的宗门呢,我们就想知道,这寒武宗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妇人话音刚落,宴会上对他们不利的声音一下多了起来。
“就是啊,上官听寒也就是个二星灵尊,与北荒以外的那些宗门的长老和掌门比起来可差远了。”
“我北荒从来不需要什么修士,我们可是以驯兽立国啊。”
“…………”
那妇人听了这些声音,腰杆挺得更直了,一脸倨傲的看了看上官听寒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