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还是因为有了玄天门这个实力不低的宗派当了出头鸟,其他宗门的人立刻高声附和起来。
李震元望着面前几十个灵王灵尊,深知自己不是对手,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提起巨锤上前迎战。
两方人马正打得火热,建武城外半空上各色灵力闪耀,万古椿眼见站在自己一边的人比李氏一族来的人要多上几倍,便不再参战。
而是飞到底下百姓之中,张开了一个灵力屏障,将上空强者的战斗余波与底下避难的无辜城民隔绝起来。
屏障之下的百姓都紧绷着神经,低着头不敢看上空的战况,生怕被攻击波及。
正在此时,一个妇人怀中的小男孩抬起头,亮晶晶的双眸望向天空,发出一声奶声奶气的喊叫:
“河!河在天上!”
……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震天眼球突出,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只见云千羽身前的金发男人张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水流从建武城东边飞来。
那水流几乎可以算作一条大江,有水滴落到地面,带着苦咸的气息。
而营州千船城内的百姓和对岸东野国星岳镇中的百姓都走出家门。
眼睁睁的看着海峡之内的水倒灌入天,在空中化作一条长河朝西边建武城的方向飞去。
汹涌的海水在玄瞑的手中变成了听话的宠物,水流从空中落下,瀑布挡在李震天身前,化解了他的数道攻势。
李震天气急败坏的挥动手里的大刀,每道攻势都如同泥牛入海一样,消散在水幕之中。
天际的白虎幻影一点一点变大。
水幕中的紫衣少女似乎遇到了瓶颈,流散在她周围的灵气一时间停止躁动,如同流动的湖水被冻结了一般。
一次性从一个二星灵王突破到四星灵帝,要换了旁人,早就经脉寸断而亡了。
云千羽紧皱着眉,许久才动了动手指,强行突破的感觉就好像是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好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割了下来,再重新安到筋骨上去一样。
凌迟之痛不过如此。
砰!
李震天一刀挥出,一道黑色的刀势穿透水幕打到玄瞑身上。
玄瞑赤色的眸子透出痛苦的神色,刀势击中的地方迸射出金色的光斑,像萤火虫一样朝四方飞散出去。
“放手吧,你是护不住她的,”见状,李震天眼中掠过一丝讥讽:“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今日你与她必死无疑!”
听了他的话,男人如神袛一般的面容没有半分动容,依然竭尽全力控制着从千里之外的浅海中调动过来的海水。
金色的细闪不断从被伤到的身躯中飞出,再过不久,剩下的力量再也不足以让他保持这副身躯。
到那时,他就会再一次回到玄瞑珠中沉睡过去,而那时,就再也没有人能护得住她。
砰!
数道刀势攻击在水幕中的同一处,最后一道穿透水幕,朝水幕中的玄瞑飞去。
黑色的刀势击中水幕中男人天神一样圣洁的面庞,他的神情不变,赤眸在被刀势击中的那一刻眨都没眨。
金色的微光以从“伤口”中泄出,不断的朝四方散去。
玄瞑转过头,透过脸上飞出来的金色微光,看向一脸痛苦的紫衫少女。
汗水浸湿了她的黑发,原本白皙的脸变得几乎透明。
水幕之外的攻击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刀势能够穿透水幕,黑色的风像利刃一样朝他刺来。
玄瞑看着她,彷佛那些落在他背上的攻击都如不过是轻柔的微风。
从水幕之外看,那金发赤眸的男子几乎已经完全淹没在金色的点点微光之中。
云千羽睁开双眼,费力望向半空中的玄瞑。
男人望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悲伤,她的心中忽然闪过不好的念头。
他修长洁白的手指拿着一颗暗红色的珠子,而玄瞑剑紫色剑柄之上早已空空如也。
那本是他的交珠,交人一生只凝一颗交珠,珠毁则魂散。
七百年前,为了守住南启与交人一族复国的希望,他祭出血肉,化作玄瞑剑的器灵,守护了南启秘术。
他不过是七百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为了那些死去之人的梦想困在着白剑之中。
而现在,属于交人的时代早已过去,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族人的气息,南启的复国之梦也早已埋入历史的余尽,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他望着那让自己从七百余年中苏醒过来的女子,也许为她魂散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玄瞑!”云千羽强忍着巨痛朝他喊了一声。
身体传来的痛苦让她几乎晕过去,她看不清半空中的人,更看不清他手里的东西。
玄瞑几乎被金光淹没,但还是朝她笑了笑,然后捏碎了手中的交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