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知道的话,那今天娘亲就给你上上课。”墨遥梦终于还是平息了心情的兴奋。“你想救那个女孩,是出于好意,这事情并不坏,最坏的莫过于道爷那糟老头子。你这完全是中了他的套,这老头分明是想整你玩。”
“道爷?为什么啊,娘亲。”蚩霄极为不解,道爷在他心里的印象就是一个很好的老人,虽然严厉,但教他剑招是很认真的。
“唉,关于处世看人这一点你就比凌儿差多了。你始终是太天真了啊。”墨遥梦叹息。“就能这样天真,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傻傻的帮人数钱。道爷明显了就是想看你玩笑。”
“看我的玩笑?什么意思啊,娘亲。”
“嗯……简单说就是道爷想让你和那女孩有扯不清的关系,从而来满足他的乐趣。不过他这行为,娘亲倒是喜欢,再怎么说也是给我家霄儿找了个小媳妇呀。”前半句她还有些严肃,后半句开始又变得不正经了。
“娘亲,你又扯远了。”蚩霄开始欲哭无泪。
对于自己娘亲这一秒变正经,一秒又调皮的性格,蚩霄真的是无言以对。不过也是好在母亲的这种性格,才不至于让他们兄弟俩的童年尽是无趣。
“霄儿,你这种亲了那女孩的行为可是相当恶劣的。你这一嘴巴下去,可是夺了人家初吻,毁了人家清白的。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实在就犹如天塌下来一般残酷。”墨遥梦认真说道,揉了揉蚩霄的脸颊。“有些女孩更是把自己的清白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洛芸汐会咬你一口而且还扬言要杀你的原因了。”
蚩霄细细听了娘亲的话,一时间居然感觉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就是双方的嘴唇触碰了一下而已,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却会意味着这么严重的事情。
一时间,蚩霄低下了头,心中的愧疚言表于面。
“娘亲……怎么办啊。我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却只是咬了我一口,我有点对不起起洛芸汐……”
知道这些事情后,蚩霄很想跟洛芸汐好好道歉,当初就不该叫她疯女人的,可是她不是来自大荒,这无尽的世界该去哪里找她啊?
“傻孩子,别担心。若是你**得自己对不起她,那把她娶回来不就行了,反正你们都有亲过嘴的交情了,把那丫头追到手也不是什么难事的。”墨遥梦一副八卦少女的样子,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儿子才九岁这点。
“反正你也说了,你是喜欢她的对吧。而且你既然误了人清白,那可是要负起责任的哦。”
蚩霄小脸涨的通红,或是被墨遥梦气的,或是自己感觉害羞。
“知……知道了。等以后我会去找她的啦,我会负责的。”蚩霄说完这些话,顿时觉得脸上热热的。而对洛芸汐的些许愤怒也变成了愧疚和好感。
“我……我吃饱了。要去睡觉了,娘亲和羽爷爷也早点歇息。”留下这句话,蚩霄飞也似地逃回了房间。
剩下那满脸笑意的两位大人。墨遥梦和林徐羽对视一眼,也是禁不住哈哈大笑。
“霄儿,这几天还是别练剑了,不然手臂上的伤口又扯开了。”墨遥梦站在蚩霄门外,温柔地告诫道。
“没事的,娘亲。道爷的丹药什么都能治好,明天我向他讨一粒服下就可以了。”
墨遥梦摇了摇头,要让这小子放下剑一天都是件难事啊。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娘亲也是。”
……
夜已深,外面万籁俱寂。
可蚩霄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脑海顿时就浮现今天的点滴。洛芸汐的怒,洛芸汐的悲,洛芸汐的笑。反反复复,挥之不去。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无疑在蚩霄的成长中是画下了无可替代的一笔。他第一次杀生,第一次亲一个女孩,第一次说谎,第一次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
洛芸汐,三个字已经在他年幼的心灵里印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希望明天到大荒中还能遇见她吧。
抱着这个期许,蚩霄入睡。
天才蒙蒙亮,遥远的东方才露出一抹鱼肚白。万物都还沉浸在一种无声的境界,尚未复苏。
可林宅的院子里,早就有小小的身影开始练习着剑招了。因为昨天道爷并没有教蚩霄新的招式,所以蚩霄如今依旧是练习着刺。可能是他生来就认真,亦或者是觉得自己实力还不够,今天的蚩霄似乎比以往都要用心。丝毫不在乎肩上的伤口会再次扯开。
初阳露出云层,柔和的暖光终于照耀大地,万物复苏。
吃过早饭,蚩霄立刻就前往村口与道爷会和,赶往大荒。这一次,扶桑村的老小没有再见到那个黑衣女孩。理所当然,蚩霄有些失落,但那等失落似乎化作了动力,使得他愈发努力,不紧紧在大荒中的历练,往日的练习依旧如此。
长达十多天的历练结束,回到扶桑村后,道爷教授了蚩霄截丶削两招。但与教刺时那样倾囊相授不同,道爷只是简单演示了一遍,就叫蚩霄自己回去练习。
其实道爷的做法也没错,也并非是有意敷衍。只是他再怎么教,蚩霄的程度都是如此了,蚩霄此刻已经完全体悟到剑之一道的诀窍。在刺这一招时,可以说他已经将截与削也练了。相对于剑,其他招式只是换了一种出剑的方式,路线。道爷教他练刺的时候,无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要他练的,是基础,是领悟。所以说,刺练成,剩余两招也就成了。
学了新的剑招,那个“小疯子”又回来了。
之后的一年,蚩霄又一次把自己锁在林宅中,练习着剑法,将截丶削丶刺融会贯通,可以连贯舞出,行云流水,但同时也不会丢了一招屠敌的威猛。
实际上,蚩霄早在冥冥之中走偏了道路。这一条大道,并非道爷所求的一招屠敌,亦非司空见惯的剑似飞凤。只怕是一条新的大道,没人走过的道路。
在剑的演练中,分为“站剑”和“行剑”两种。“站剑”一般指动作迅速敏捷,静止动作沉稳,富雕塑性。而“行剑”则相对显得停顿较少,动作连续不断,均匀而有轫性。
蚩霄现在就可以说是将二者融合,快中带猛,凶中有韧。
只不过,如今蚩霄所练习的只是一些甚为普遍的连招。若是待日后得那些名门大家的剑诀,再以此入道,那么这条路必定会更为强大。
一年后。白雪皑皑。
今年的冬日来得比以往稍早了一些,霜降才过,大雪便是皑皑而下,纷飞四野,整个九黎都是一片万里雪飘之景。
“娘亲娘亲,你在哪呢?”原本宁静的氛围被蚩霄的喊叫声打破。
墨遥梦从里屋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了手中握剑的儿子。
“干什么呢?毛毛躁躁的。”
蚩霄赶紧放下剑器,跑到墨遥梦身前,挽住她的手臂。
“娘亲,我好像有十岁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修炼了啊?”
同见儿子这么着急原来是为了这事,墨遥梦掩嘴轻笑。而后说道:“哎呀,我的小疯子终于开窍了,不疯了啊。”
蚩霄顿时撅起嘴,一脸不满:“怎么连娘亲也这样叫我。真是的。”
墨遥梦笑着揉了揉蚩霄的头发,“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练剑,都不和娘亲玩了,不叫你小疯子叫什么啊?好在这小疯子今天终于是正常啦。”
其实,早在九月二十三秋分那天,蚩霄就已经年满十岁。只是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剑道之中,完全将其忽视。
“你也已经十岁,之后就可以修炼了。娘亲也不在对你有什么规定,不过你做什么事情之前要细细思考。”墨遥梦笑道。
蚩霄大喜,自己终于可以像哥哥一样进行修炼了。以前看到哥哥修炼时那种全身发光的样子,他都是好不羡慕,而今想到自己也可以如此,心中的兴奋是不言而喻。
这也只是蚩霄高兴的原因之一,其次就是再过不了几年,自己也可以去外面历练,走出大荒,追随哥哥的脚步。也能再一次见到洛芸汐,道爷所说的洛水一定很有名,到了外面只要一问,就一定能找到。
“那娘亲什么时候教我修炼?”
“就现在吧。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情。”
墨遥梦牵着蚩霄往后院走去。
开门枝鸟散,一絮落纷纷。
不过如此,后院的木门一推开,停留树梢的鸟雀顿时惊起,振翅而去,不大不小的雪堆纷纷落下。
此时的后院已不见春暖时的百花争艳,尽是处在一片纯白之中。虫草蛰伏于土壤下,等待来年惊蛰之时,再次复苏。
两人行至后院中央的空旷之处,三两下将积雪扫开。
“所谓修道,就是让你自身与天地融为一体。应天之所感,闻地之所听。说易是易,说难也难。”墨遥梦摆出一副名师的样子,语气态度都变得严苛认真。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墨遥梦缓缓道来,“最初的修道,就是从这二十四字开始的,如今的道门百家都是由这二十四字衍生而来。幻化万千,成为无数条大道。虽繁琐,但如何也离不开天地二字。”
大道,自世界伊始之时,只有那唯一的一条。但经过无数大能天才的摸索,成就了如今这大道千百的局面。可是,虽然道路千万条,但始终脱不了根,它们的中心论无不是天地二字。
可以说,在现今的认知中,天地就是道的起源,道就是万物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