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事。”江月初说道。
沈纤纤一脸庆幸的表情,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到江月初平安就够了,这两天真的把她急坏了,一刻都没停下,一直在找人。
“不要在这站着了,先回山庄吧。”江月初说道,阻止了他们的询问,她知道他们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况且,有些事,她也要整理一下。
不多久,一行人回到山庄,迎接他们的却是浩浩荡荡的银甲军队!
军队驻扎在山庄外,气氛肃杀,使得山脚下的人根本不敢从这里路过!
只因为那军队的气势太过磅礴!
江月初也有些意外,别看这些军士身上穿着一尘不染的银甲,可他们每个人的气息却都是鲜血浇灌出来的,满身的煞气!
这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江月初心中暗暗想着。
在龙南州这种地方见到这样的军队,实在难得!
怪不得今日龙南州市井之中气氛都不一样了,好像那热闹劲都减了几分,像是被这肃杀的一隅压制了一般。
事实上,还真是!
“末将陈参,参见麟王殿下!”这时,从山上下来一人,气势如虎,三十上下,英勇非常。
同样是银甲,他身上却是披着红色的披风。
风澈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恭敬站在眼前的男人,然后用调侃的语调说:“要不是你自己说,我竟认不出你就是陈参,我离家时你还是个刚进军队的小兵,现在竟然做了银甲军的上将,而且,这一身的腱子肉……实在让人无法跟十几年前的你联想在一起。”
那陈参身上都是浩浩正气,江月初方才见到时还很赞赏,而在风澈说完之后,陈参那严肃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惊喜的笑容,一双虎目望向风澈,竟是十分恭敬的神色。
“麟王殿下还记得末将,末将不胜荣幸!”
风澈去锤了锤他的肩膀,银色的铠甲传出咔咔的声音,“没事了,让你的人撤出街道。”
这轻飘飘的话,跟刚才玩笑的语气也没两样。
陈参听了,只微微一愣便迅速郑重的抱拳道:“是,殿下!”
说着,陈参迅速吩咐左右,让所有银甲军在只守在飞虹山庄,陈参则是健步跟在风澈身后,一副听从调遣的模样。
沈纤纤偷偷看了一眼风澈,然后对江月初说:“月初,你们被魔头抓走那天,银甲军便来了,就在这两天,他们把龙南州里里外外,别的邪教搜出十几个,都被端了,只没有找到你们,你们到底被抓去哪里了?”
江月初看了看沈纤纤,她自然知道魔教的入口,但也不能见谁就说,便道:“那处地方隐蔽,进出都没有让我们看到。”
沈纤纤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也是,抓你们的魔头看上去着实厉害,定是小心谨慎的很。”
不过,听沈纤纤这么一说,江月初倒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银甲军空降龙南州,是专门为了来找风澈的!
早就听说黑翼国有两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黑甲军与银甲军,这两支军队都是守卫皇城之用!调派的权利就只有黑帝一人!
黑家军从不离皇宫,银甲军除非有特殊战事,也不会离开皇城,所以,银甲军突然出现在龙南州,也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显然,这是黑帝亲自派来的!
为了找风澈而派出这样的军队,可想而知,黑帝护子的传闻,便是这样来的!
“陈参,去请我二姐过来。”刚刚走进庄子,风澈便道。
陈参应了一声,便亲自去了!
不一会风思画就来了,她看了看风澈几人,对于多出来的宝禄,似乎并不意外。
“纤纤,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一下吧,这两天辛苦了。”江月初说道,她自然看得出沈纤纤的疲惫。
况且,也不知道少年狼那家伙是怎么逮着沈纤纤带路的,看样子沈纤纤的待遇定是不好,吃了不少苦头。
想着,江月初瞪了一眼少年狼。
“好。”沈纤纤很是知趣的应道,她知道接下来的话题便不是她能参与的了,再看了一眼江月初之后,便立刻走了。
少年狼收到江月初警告的视线,稍加收敛的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眼神几次与那陈参交锋,最后都“忍气吞声”了。
银甲军是兵,他是贼,这兵和贼,本就是天敌!一起待在同一个屋子里,浑身都不舒服!他背后的阎王刀都不舒服!
可他也算想明白了,以后只要跟着江月初,这样不舒服的场面,怕是经常会有!
少年狼干脆把自己当成一个柱子,就杵在那,反正他不会主动走的,这一次江月初被魔教的人抓走,他已经非常生气了!生他自己的气!
风澈随便那么一坐,拉着江月初也坐下了。
宝禄似乎只认江月初,瞬间蹭在江月初旁边。
风思画看了看三人,转而请夙樾坐。
就在这时,陈参走到江月初面前,行了一个非常庄重的礼,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厅堂之中格外洪亮,“末将参见王妃娘娘!救驾来迟,请娘娘降罪!”
江月初刚刚拿起的茶杯抖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参,确定他的确没有跪错人,这话也的确是对她说的。
风澈听了,没有说什么,却是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了笑。
王妃娘娘……这个称呼听起来,很是顺耳啊。
风思画也暗笑,并没有出声阻止,这不是他们安排的,想也知道是他们那父皇特别吩咐的,顾及了江月初的名声,没有在外面宣扬,只关起门来说,但是……她那父皇,还是太着急了。
江月初正要说话,旁边的宝禄却猛的站起来,手指着还跪在地上的陈参,“你这什么将军!不要乱叫人,小公子是男子,不是你的什么王妃娘娘!你这么眼瞎,是如何做将军的!”
江月初险些被口水呛到。
而陈参却四平八稳的说:“我眼不瞎,不会认错我黑翼国唯一的麟王妃!”
风思画却是挑眉,视线落在江月初那一身穿着上,忽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宝禄又看向风思画。
而风思画道:“姑娘,我看,这里面有大误会。”
宝禄歪着头,“什么大误会?”
风思画道:“陈参的确没有认错人,她,江月初,可不是什么小公子,她与你一样,是姑娘,也是风澈的……”
“咳咳!”江月初忽然大声咳嗽了一下!打断了风思画。
要是让她说下去,她就真成了“麟王妃”了!
见陈参还在自己面前端端正正的跪着,便快速道:“你站起来,不必对我行此大礼,也不要叫什么王妃。”
“是,娘娘。”陈参立刻起身。
江月初无语的说:“也别叫娘娘。”
陈参一本正经的应道:“是!”
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若非把她当成主人,怎么会如此恭敬?
江月初顿时看向风澈,半是询问,半是警告。
而风澈只是耸了耸肩,似实在表示无辜,他与她是同时见到的银甲军,他可从没有吩咐过陈参如何称呼,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可分明,他很喜欢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的感觉……
而此时,震惊了一会的宝禄却忽然大叫一声:“我不相信!他明明就是小公子!你们骗我的!”
说着,宝禄便扑向江月初,大有要验明正身的架势!
江月初抓住她的胳膊,轻松将她按回了椅子上,一双眸子望着宝禄,道:“你的确认错了,那日我扮成男子,也是为了方便,我的确是女子。”
宝禄震惊的望着江月初,她动不了,便用眼睛看着江月初,从头到脚,甚至用力挣了挣双手,握着她的手力道虽如铁钳,但是手只却是光滑纤细,比大多数的女子的手还要好看的多!
这“小公子”从头到脚都令人赏心悦目,她见到的时候便惊为天人!
原来,是女子?
“当、当真?”宝禄声音颤颤的,还有最后一丝丝的希望。
江月初非常严肃认真的点头,“当真!”
“哇呜呜呜!”
宝禄瞬间放声哭了!那嚎哭之声在房间里有力的回响,把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江月初就坐在她旁边,更加不知所措了,这么大一个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那“痛失所爱”的模样,不一会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唤了几声,宝禄也没有反应。
哭着哭着,宝禄从椅子上滑下去,盘膝坐在了地上,接着哭……
江月初一脸黑线,她看向其他人,见他们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顿时放心了……
风澈倒不关心,哭便哭吧,只要别惦记月儿,怎么都行。
一时间,几人都不说话,便只有宝禄嘹亮的哭声,还有她的痛心的絮叨,“你竟是女子!你、你耽误我!十七年了!族长好不容易放我出来一回,我做梦都想带一个如意郎君回去,可你……可你为何是女子?
你既然是女子,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便及早回头,去找别人了!你害的我好苦!我失恋了,你把我的小公子还给我!呜呜呜……”
江月初一边听,一边也忍不住想吐槽,但是看到宝禄没完没了的哭,还是忍住了。
作为一个实力很强,眼神却不好的女子,江月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他妈能不能不嚎了?这分明是你自己眼瞎。”在一旁充当柱子的少年狼终于忍不住说道。
宝禄看向少年狼,哭道:“没错,就是我眼瞎!还缺心眼!她的腰分明比我还细,脸蛋比我还要小巧精致,身段也好看,我还是把她当成了男子!呜呜呜,我知道了,她是天下最好看的人,我就是贪图她的美色!
呜呜,这世上哪有如此好看的男子?难道我注定要空手而归了吗?族中男子都是比他还要壮的大块头,我不喜欢那样的,我要到哪里找一个漂亮的男子?”
宝禄的手指的是陈参,而陈参像是泰山一样,巍然不动。
少年狼被这一番话震的浑身都是一抖!抱着双臂,又往黑暗里缩了缩。
妈的,哭去吧,哭死算了!他不管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有觉悟的人!承认自己眼瞎还缺心眼?找个漂亮的男子?
男子汉就是要顶天立地,威武强壮,想要小白脸,找风澈啊!
对,去找风澈!最好把他带回去,别让他缠着江月初!
其他人也被宝禄的思维逻辑震了一会。
最后,是风思画实在等不下去,揉了揉脸颊,扬起一张笑脸,对宝禄说:“姑娘,别哭了,中洲大的很,漂亮的男子不少,别说带一个,就是你想带十个回去都没问题。”
闻言,宝禄渐渐不哭了,可仍然抽抽嗒嗒的问:“有多漂亮?比小公子呢?”
风思画看了看江月初,又重新看向宝禄,很是耐心的说:“姑娘,首先,你口中的‘小公子’她是个女子,所以绝对不能作为参考,你觉得陈参不是漂亮的类型,那风澈呢……不对,风澈也不能做参考,你觉得子言呢?”
突然被点名,子言微微一顿,却在接到其他人的眼神警告之后,没有发作。
宝禄一双泪眼哭红,她本就生的可爱,那双娇俏的桃花眼此时楚楚可怜,她歪着头仔细看着夙樾,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般,道:“他的确挺漂亮的。”
虽然这几天她相处做多的人是夙樾,两人从被抓进魔教的地宫开始,几乎就是关在一块的,但是她并没有仔细看过夙樾,因为那时候她心里想的都是她的“小公子”。
现在才算仔细看过。
夙樾皱眉,被说成“漂亮”,他绝对开心不起来!
只是,风思画很快就道:“姑娘,像子言这般美男子,仔细寻觅,中洲还有许多,姑娘何必哭的如此绝望?你在这里多留些日子,定能如愿以偿。”
风思画善言谈,说的话总是莫名的令人信服,宝禄的思维便是被她带走了,刚刚还绝望的很,现在却是充满希冀的问风思画:“是这样吗?你没有骗我?”
风思画点头,“我绝对没有骗你。”
宝禄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一跃而起,仿佛满血复活一般,自信的说:“既然如此,我实在不该气馁!事关我终身的幸福,下次一定要擦亮眼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