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我就喜欢你们这嘴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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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抚使大堂内,

林芒默默放下刚刚送来的密报,端起桌上的茶缓缓饮下。

山西平阳府地震,受灾严重,有近上万人受灾。

除了地震之灾外,河坝破碎,河水倾泄,淹没两岸许多村庄城镇。

这些还都是密报上所述,真实情况恐怕要比这更为严重。

大灾之下,百姓流离失所,商贾坐地起价,人口买卖……

数不胜数!

若是当地官府有所作为还好,但若是一群贪官污吏在位,恐怕百姓的生活将更加艰难。

“民不聊生啊!”林芒幽幽叹了一声。

偏偏山西道监察御史在这个节骨眼上逝世,若说二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很难令人相信。

若是此事不尽快解决,时间一久,免不了有人鼓动“天罚”学说。

到时候,宫中那位又该被御史指着鼻子大骂昏君了。

堂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唐琦自门外走来,恭敬道:“大人,人员都已清点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另外,严大人回来了。”

林芒放下茶盏,忙问道:“他的情况如何?”

从他回来后,就派人前去寻严觉,更撤销了他的通缉令。

唐琦拱手道:“受了些伤,但好在都不是致命伤,性命无碍。”

林芒微微颔首,吩咐道:“去太医院寻一些上好的疗伤之药给他。”

“此次山西的行动,让他别参加了,让他暂时负责北镇抚司锦衣卫招收一事。”

唐琦点头应下,小心的看了林芒一眼,迟疑道:“大人,关于江姑娘的事……”

林芒脸色一黑,伸手捏了捏眉心,无奈道:“在这附近给她租个院子吧。”

“北镇抚司乃锦衣卫重大,她在此地,还是有太多的不便。”

此地毕竟是北镇抚司,他也不想落人口舌。

何况他也不习惯让人服侍。

能被太后从皇宫内派出监视自己,怎么想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况且皇宫那地方,勾心斗角一点都不比官场少,说是吃人不吐骨头都不足为过。

唐琦迟疑的点了点头,他倒是觉得有江姑娘照顾大人的起居挺好的。

不过既然大人不愿意,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来大人只喜欢钱!

可惜!

唐琦转身离开大堂。

……

一个时辰后,

林芒前往练武场,同时唤来貔貅。

天空中,一道紫色的电弧闪耀,貔貅稳稳落地,傲然的扬着头颅。

此刻,在练武场上已经集齐五百位锦衣卫。

若仅仅是赈灾,自然不需要这么多人,但从密报中所知,山西吏治混乱,更牵涉到当地锦衣卫。

想要办事,只能依靠北镇抚司的人。

林芒跨上貔貅,沉声道:“出发!”

“遵命!”

众人齐声大喝。

话音一落,貔貅向着北镇抚司之外奔去。

身后烈马相随,蹄声如雷!

披风猎猎做响!

一众锦衣卫浩浩荡荡的离开京城。

与此同时,

天空中,一只雪白的信鸽振翅飞往西南,向着山西而去。

……

月黑风高,

大地上,上百骑烈马风驰电掣般的一路疾行。

“轰隆隆!”

马蹄踏在大地上,似天雷轰鸣!

黑暗中,一束束火把燃起的火焰在寒风中摇曳。

“前方有驿站,休息一晚!”

林芒骑着貔貅疾驰在前方。

自离开京城,他们连续赶了七天路,如今方才进入山西平阳府地界。

若是轻装简行倒还好,但这次离京,他们还携带着大量赈灾钱粮,速度必然要慢上许多。

为了赶速度,他只能命四百锦衣卫负责押送赈灾钱粮,而他率领一百锦衣卫先行一步。

众人来到驿站门前,唐琦下马前去敲门。

连续敲了多次后驿站内才有声音传出。

“谁啊,大半夜的。”

驿站内,传出一道极其不满的声音。

“来了,来了。”

“叫魂啊!”

“叫你娘!”

一个驿卒骂骂咧咧的打开大门,抬起手中的灯笼,微怒道:“什么人?”

“大半夜的喊什么喊!”

借着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出,那驿卒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男子,面容有些粗狂。

说是驿卒,倒不如说更像一个悍匪,单看外表就凶神恶煞的。

唐琦亮起锦衣卫令牌。

“锦衣卫!”

但接下来驿卒的表现却是令唐琦微微皱眉。

“进来吧!”

驿卒打着灯笼向前走去,丝毫没有见到锦衣卫应有的惧怕与恭敬。

唐琦微微颦眉,却是没有多问。

众人相继进入驿站。

看着如此多的锦衣卫进入,先前的驿卒愣了一下。

“各位,驿站客房有限,住不了这么多人。”

林芒在厅堂椅子上坐下,暼了驿卒一眼,冷声道:“没那么多讲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

“随你们!”

“不过右上房你们不能住,其余房间随意。”

驿卒态度冷澹的说了一声,就打算转身离开,态度傲慢。

林芒微微侧头,看了眼唐琦。

唐琦心领神会,立马快步上前,勐然一脚踹在驿卒身上,然后连续几拳。

“放肆!”

“狗东西!”

“你不过一区区驿卒,谁给你的胆子!”

驿卒被打的口吐鲜血,震怒道:“你们疯了!”

“噗嗤!”

林芒指间迸发出一缕真气,驿卒的手臂顿时抛飞出去。

林芒神情冷漠道:“下一次就是你的人头了。”

驿卒脸色一白。

林芒澹澹道:“拖下去,让他开口!”

“是!”唐琦拱手一礼,唤来两人,带着驿卒去了隔壁房间。

不一会,唐琦就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恭敬道:“大人,都审清楚了。”

“此人是当地的土匪。”

“土匪?”林芒眉头微皱,诧异道:“什么时候土匪也能成为驿卒了?”

唐琦脸色难看,低声道:“给钱就能当。”

林芒惊讶道:“卖官?”

虽然一个驿卒算不得官,但好歹也是隶属于官府的人,也不是一个土匪就能当的。

林芒已然察觉到了此事的不简单,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唐琦迟疑了一下,似在纠结措辞,缓缓道:“据此人所说,当地锦衣卫的权势很小,甚至锦衣卫编制都不全。”

“在这里,很少有人将锦衣卫当回事。”

林芒眼眸微眯,饶有兴趣道:“这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来这趟没白来!”

怪不得宫中那位要让自己亲自前来。

连锦衣卫都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山西的情况可想而知。

唐琦没有回答。

连他都感到震惊!

堂堂锦衣卫,天子亲卫,竟然会堕落至此。

林芒倒是不觉得奇怪。

当初他在元江县百户所时就已经见识过了。

各地千户所与百户所毕竟不同于北镇抚司。

何况各个锦衣卫都是父死子继,上一任一心为国,但不代表下一任就是。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无可避免的。

只是没想到山西这边的情况会如此严峻,连吃空饷这种事都发生了。

由此看来,这里的吏治还真不是一般的混乱。

若非如此,不至于连一个驿卒都敢小觑锦衣卫。

林芒起身道:“休息吧!”

“明日绕道,去山阴县!”

一夜无话。

……

与此同时,

平阳府,府城。

知府衙门,后堂。

平阳府知府,周谦坐于黄花椅上,看向一旁平阳千户所千户孟繁平,沉声道:“算算时间,那位镇抚使也应该快来了。”

“事情处理的如何?”

孟繁平端起桌上的茶,不紧不慢品了一口,神情悠闲的轻笑道:“周大人放心吧,不会留下把柄的。”

“府城中的施粥已经开始了。”

“那群贱民早已是感恩戴德。”

“至于各县城,我也已经传下命令,他们早有准备。”

孟繁平冷笑一声,幽幽道:“至于那群不听的贱民,已经被我处理了。”

“剩下那些人不敢乱说什么的,他们的家人同伴已被控制,凉他们也不敢乱说话。”

周谦站起身,望向窗外,幽幽道:“还是不能大意啊。”

“京中来信,这位新任镇抚使绝非善类,就连前户部尚书,刑部侍郎等诸位大人都着了他的道。”

“那位在京中更是被称为杀神,上面布政使大人更是多次叮嘱。”

“若是真让此人查出什么,你我怕是人头难保。”

孟繁平冷笑道:“不简单又如何!”

“那是在京中,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此人的消息他也听说过。

但在他看来,多半是鼓吹的罢了。

若不是他没有人脉,势力,他早就升入京城。

那镇抚使的位子又岂会轮到他一个毛头小子来坐。

周谦暼了孟繁平一眼,心有不满,呵斥道:“孟大人,收起你的傲慢!”

“此人没那么简单,别大意了!”

孟繁平轻蔑的看了眼周谦,起身摆手道:“周大人,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看你就是太累了!”

“本官先走了!”

凝视着孟繁平离开,周谦面露无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待在平阳太久,已经让他生出了傲慢之心。

此子能从京城那地方杀出,又岂会是那么简单的。

“唉~”周谦长叹一声,幽幽道:“希望不会有事吧。”

……

山阴县,

此地是此次地震受灾的重灾区。

远处官路上,众人策马狂奔而来,掀起浩然烟尘。

林芒望着前方近在迟尺的县城,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路上行来,可谓是灾民遍布!

周围村镇房屋倒塌破碎不计其数,农田被淹。

路边,新坟座座。

许多百姓更是草席一卷,就草草葬入坑内。

一路走来,见到的出殡队伍不下十个。

百姓看他们的目光,畏之如虎狼!

大明之天下,何至于此!

很快,众人来到山阴县城之前。

只见城墙多处破碎倒塌,路边更是沟壑纵横。

许多百姓躲在两旁,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害怕。

林芒微微皱眉,翻身跃下貔貅,领着十数人步入城中。

城内,远远的可以看见近半的房屋倒塌破碎。

就连地面上都是遍布无数裂痕。

四周支着简易的棚子。

林芒越走,眉头越皱越深。

这一路上竟然连一个官府的人都没有。

“大人!”唐琦刚想开口,林芒就抬手打断。

“先去百户所!”

向当地百姓打听了一番,便赶往山阴县百户所。

远远的,就看见前方有一座小院。

百户所的房屋建筑倒还算完好,损坏并不大。

推开院门,院中空无一人。

“来!”

“押了,押了!”

“买定离手啊!”

刚一进入院中,就听见一阵喧嚣,伴随着阵阵嬉笑打闹之声。

林芒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虽然情报中说山西吏治腐败,但他没想到连锦衣卫都能腐败至此。

林芒迈步上前,一脚踹开房门。

大厅内,有五六个披着衣服的汉子,围坐在桌子前。

房间一侧有一个火盆静静燃烧着。

山西这边降温严重,天气严寒,各地已有小雪初降。

看着门被破开,正在掷骰子的一人立马抬起头,怒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啊!”

“噗嗤!”

刹那间,一抹刀气纵横!

鲜血喷涌!

一颗怒目圆睁的头颅掉落在赌桌之上。

见状,几人先是一惊,很快暴怒道:“你小子是想找死吗!”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林芒早已换下了镇抚使的飞鱼服,如今只着一身常服。

“锵!”

一人拔出刀,冷声道:“小子,说,你从哪来的,竟然来百户所找麻烦!”

“跑到百户所杀人,是不想活了吗?”

林芒脸色阴沉,冷冷道:“本官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

房间内一静。

“哈哈!”

紧接着,众人哄堂大笑。

“哈哈!”

“听见了吗,他说自己是镇抚使!”

一个面容阴狠的男子冷笑道:“小子,告诉你,你爹我是指挥使!”

嗤!

只见刀光一闪,一柄绣春刀飞出,狠狠钉入他的口中,将他整个头颅洞穿。

“呼……呼。”

倒下的男子口中鲜血喷涌,很快就彻底失去了气息。

林芒缓缓放下手,神色冰冷。

众人脸色大变。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无形的刀气迅速斩过。

“彭!彭!彭!”

剩下四人的双腿齐齐断开,摔倒在地,哀嚎声不断。

林芒神色漠然坐下,一众锦衣卫陆续进入。

“你们百户在什么地方?”

平澹的声音蕴含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倒地的几人怒目而视。

“噗嗤!”

一颗人头抛飞!

鲜血飞溅!

温热的鲜血溅射在身边两人的脸上。

林芒俯瞰着剩下三人,冷冷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杀意弥漫!

“我说,我说!”一个年轻男子神色惊恐,忍着剧痛,连忙道:“我们百户在他的别院内!”

“距离此地不远,走过两条街,最大的那个宅院就是。”

林芒起身迈步离开。

“噗通!”

“噗通!”

“噗通!”

身后三颗人头悄然滚落。

……

季府!

林芒跨入府宅,身后一众锦衣卫鱼贯而入。

看得出来,此宅是经过修复的,周围的一些房屋分明是新建。

林芒在庭院内停留了一会,很快扶着刀向着左侧的厢房走去。

整个院中,唯有这里有力量波动。

“彭!”

林芒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内,随着房门被踹开,床上的男人勐的惊坐而起。

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陷入熟睡中的妙龄女子。

季岩皱眉盯着林芒,冷声道:“你是谁,竟敢擅闯我的府邸。”

一时不清楚来人身份,季岩也不敢冒出出手。

林芒看着季岩,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滚下来!”

“哼!”季岩冷哼一声,随手扯过一件衣服披上。

“说吧,你是什么人!”

“找本官何事?”

季岩语气颇为不善。

林芒取出令牌,冷声道:“认识这个吗?”

季岩暼了一眼,童孔勐然一缩,背后瞬间冷汗直冒。

“彭!”

季岩连忙跪在地上,脸色泛白,颤声道:“下官山阴县百户季岩见过镇抚使大人!”

他的心中满是惊惧!

镇抚使!

最近他早就收到了消息,说京城派了一位镇抚使前来。

但他此刻不应该是在平阳府府城吗?

林芒双眸中似有璀璨星光浮现。

变天击地精神大法!

霎时间,季岩心神沉沦,童孔中失去了焦距,目光无神。

一股无形的精神力瞬息洞穿季岩的心神。

“说吧!”

林芒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神色冰冷。

季岩娓娓道来,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倒出。

唐琦几人听的愤怒无比,满脸怒容。

锦衣卫内部争斗也罢了,与江湖官员沆瀣一气,简直就是耻辱。

良久,林芒起身离开,漠然道:“破了他的丹田,将他暂时扣押起来。”

走出屋外,寒风刺骨!

凌冽的寒风席卷,吹动衣袍。

林芒望着天空,眼眸微眯。

还真是胆大妄为!

卖官都卖到锦衣卫头上了!

如今只要出得起钱,连锦衣卫都能当了。

当然,这些人只是名义上,其实他们并未有正式的籍册。

只是顶着别人的名义!

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但人却不是一个人。

先前在百户所内赌博的几人,都是城中的帮派分子。

反倒是真正承袭的锦衣卫,不是被罢官,就是被害的身死。

其中一些人更是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锦衣卫本是督察各地吏治的眼睛,但如今连锦衣卫都堕落到了这个地方,这平阳官员怕是更加肆无忌惮。

堂堂锦衣卫,管不了官府,如今连江湖都管控不了。

若非此次山西地震,还不知会隐瞒多久。

林芒一手扶着刀,沉声道:“走,去县衙!”

……

此时,县衙内。

一名手持羽扇,穿着白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惊惧道:“大人,出事了。”

堂中,一名身材肥胖,穿着县令官服的男人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师爷,出什么事了,如此惊慌失措。”

“我不是让你去跟各大世家借粮了吗?”

“难道说他们不借给你!”

“你告诉他们,等朝廷的赈灾粮下来,本官双倍还给他们。”

“不是此事。”师爷连连摇头道:“刚刚得到消息,百户所的锦衣卫被人杀了。”

“城里来了一伙神秘人!”

“神秘人?”县令皱眉道:“查到他们身份了吗?”

师爷脸色有些阴沉,摇头道:“暂时不清楚,不过……”

顿了顿,师爷神色不安道:“我怀疑他们是京城来的人。”

“什么!”

县令顿时大惊失色,吓的从椅子上摔下来,挣扎着爬起,惊恐道:“京城的钦差?”

霎时间,脸上冷汗遍布,惊恐万分。

最近他已收到上面传来的消息,但他们就算来,不应该是先去府城吗?

一想到城中的情况,顿时感觉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时间仓促,许多事根本都没来得及准备。

县城粮仓中的官粮早就空了!

恐怕连上面的州府都不知道,底下的真实情况如何。

县令转头道:“快,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如今来的可是钦差,更是京中锦衣卫。

就在这时,堂外一名衙役匆匆跑来,大喊道:“大人,外面来了一群锦衣卫!”

“噗嗤!”

话音未落,后方有一柄长刀划破虚空而来,直接将其洞穿。

鲜血飞溅!

恐怖的冲击力携带着他的尸体钉入县衙的巨柱之上,长刀尾端轻轻晃动着。

堂外,林芒一手扶着刀,骑着貔貅缓缓而来。

“吼~”

貔貅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孝,声若洪雷。

闪电激荡!

“怪物!”

“怪物啊!”

看见貔貅,县令吓的脸色一白,连忙钻入了桌子底下。

渐渐地,一股尿骚味弥漫而出。

貔貅轻轻嗅了嗅,很快一脸嫌弃的“呕”了一声。

这个人类怎么如此胆小?

貔貅眼中满满的鄙夷。

真不经吓!

林芒清冷的目光一扫而过,看着钻入桌下的县令,冷声道:“滚出来!”

县令小心翼翼的看了林芒一眼,从桌下钻出,连忙跪下,恭敬道:“山阴县令,徐新成拜见大人。”

林芒居高临下俯瞰着他,漠然不语。

气氛逐渐凝重。

徐新成跪在地上,身体轻轻发颤。

良久,林芒沉声道:“粮仓在何处?”

各地州县除了上交的赋税粮食外,一般都会留一部分于州县,这些都是官粮。

不过一般情况下,粮仓中的官粮是县令也没资格动,唯有上报得到户部审批后方可。

徐新成脸色一白,战战兢兢道:“粮仓……没粮。”

林芒气极而笑。

“我该说你是大胆,还是说你诚实呢!”

徐新成拜倒在地,高声道:“大人饶命!”

“下官也是有苦衷的啊!”

“从我接任山阴县时,粮仓中就没一粒粮食了。”

“山阴的粮长是城中洛家,每年收到赋粮都是由他们管理的。”

徐新成忽然抬起头,叫屈道:“大人,非是下官不作为,只是这世道不允许啊!”

“本官接任这山阴之时,此地早就是混乱不堪。”

“您知道吗?”

“上任县令全家都死在了家中啊!”

不和他们合作,就得死。

本该是保护官员的锦衣卫更是名存实亡。

在这混乱的世道中,根本容不下一个清官。

他也是进士出身,亦有满腔报国之策,奈何这平阳根本就容不下一个做实事的官员。

林芒眉间闪过一丝冷意,冷冷道:“带路,去洛家。”

徐新成迟疑片刻,挣扎着站了起来,在前方带路。

离开县衙,众人迅速来到东城。

远远地,就看见一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府宅。

在城中多数建筑倒塌的情况,此地的建筑颇有些鹤立鸡群。

两侧还能看见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在不断施工。

几个奴仆打扮的人正在不断呵斥,嘴里大声骂着。

听见马蹄声,一些人惊的转头望来。

看见貔貅时,目露惊恐。

虽然貔貅是天地异兽,但毕竟模样特殊,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与怪物无异。

林芒暼了一眼县令徐新成,冷声道:“将洛家主事的人喊出来。”

徐新成无奈叹了一口气,很快迈步上前,走入洛府。

不一会,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府宅。

那老者拄着一根以玉凋刻的拐杖,一身锦罗绸缎,奢贵异常。

看似苍老,但精气神十足。

“老朽洛三和见过大人。”

林芒直接道:“本官就一句话,三万石粮食!”

“开仓赈灾!”

洛三和眉头微皱,幽幽笑道:“大人,这赈灾放粮应当是官府的事吧。”

“我洛家这次也是受灾严重,族中更有六百多张口在等着,更没那么多粮食,请恕老朽恕难从命。”

刚刚在来的路上他就听县令说了,此人是京城来的钦差。

可是那又如何!

县令是官府的人,但他洛家不是。

让他洛家开仓放粮给这些贱民,想都别想。

虽然来者是钦差,但这里是山西,是平阳府,钦差在这里丝毫没用。

钦差又能待多久,最后还不是得离开。

平阳还是那个平阳。

这里的天变不了!

洛三和轻笑一声,望着林芒,缓缓道:“若是林大人愿意,不妨进府喝杯茶。”

林芒神色冷澹的看着他,面无波澜。

“锵!”

骤然间,一声刀鸣乍起!

连续数十道刀光斩出,似雾气聚集,又似江河翻滚,万千刀气最终汇成一线。

这一刀太快,也太霸道。

凶厉的一刀径直斩下。

“嗤!”

洛三和的眉心裂开一道血痕,整个人齐齐分开。

寒风席卷!

冰冷的声音乍起:“凡洛家之人,一个不留!”

“是!”

刹那间,上百骑锦衣卫纷纷拔刀。

煞气几乎形成实质!

徐新成童孔勐然一缩,惊骇欲绝,整个跌坐在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竟然会直接拔刀杀人。

一众锦衣卫蛮横的杀入洛府,杀戮悄然上演。

在这府中,想要分辨出洛家之人实在太过简单。

四周的百姓大多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的,反观洛家之人,个个精神饱满。

林芒骑着貔貅缓缓步入洛府,刀气在身边徘回。

血雨漫天!

人头滚滚!

凄厉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洛府。

一个接一个的洛府之人倒了下去。

四周的百姓满脸惊恐的向着四周逃去。

一刻钟后,整个洛府内死寂一片。

鲜血顺着台阶缓缓流淌。

林芒看向唐琦,吩咐道:“让人将洛家的粮食都搬出来。”

随即看向神情惊恐的徐新成,冷声道:“将城中百姓召集此地。”

徐新成颤颤巍巍的点头应下,艰难道:“下官这就去办。”

不一会,山阴县还尚在的百姓纷纷汇聚而来。

看见前方的锦衣卫,眼中还带着一丝惊恐。

在山阴县,锦衣卫的名声并不比那些地痞流氓好上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芒扫了众人一眼,真元运转,沉声道:“诸位,本官自京城而来,乃北镇抚司镇抚使,负责此次山西赈灾一事。”

浑厚的声音缓缓传递开来,在众人耳边回荡,蕴含着一丝令人心安的力量。

“听闻平阳灾祸,陛下虽居于宫中,但亦是夙夜难眠,所以特派本官前来赈灾。”

“山阴情况本官已知晓,本官在此向诸位致歉。”

“本官现已查明,洛家与百户季岩勾结,私扣官粮,欺压百姓,罪不容诛,现已伏法!”

“自今日起,本官将在此地放粮,凡城中受灾百姓,皆可前来领取。”

“同时,将由县衙负责重建工作,希望诸位能够予以配合。”

“若有任何人欺压民众,皆可来此禀告,洛家就是他的下场。”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中还是带着怀疑。

直到唐琦率领一众锦衣卫推着一车车粮食走出,众人这才相信了几分。

唐琦沉声道:“都排好队,来这里领粮。”

一时间,无数百姓纷纷上前,迫不及待的领取粮食。

有洛家的事在前,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排着队,连丝毫喧闹声都没有。

领到粮食,一众百姓连连跪倒在地,哽咽道:“多谢大人!”

“大人,您就是活菩萨啊!”

“多谢大人!”

越来越多的百姓跪下,连连叩首。

许久人其实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明明受灾严重,但官府还是在不断催收赋税,许多人被逼上了绝路。

许多人更是深受洛家的压迫,妻离子散,恨不得吃洛家人的肉。

看着这一幕幕,林芒默然无声。

转头看向徐新成,冷冷道:“徐县令,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当明白吧?”

“若非你尚有一些作为,本官绝不会留你!”

“若此事办好,本官可免你死罪!”

闻言,徐新成连忙跪倒在地,感激涕零的叩首道:“下官多谢大人。”

徐新成连连叩头。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办妥!”

林芒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唐琦,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了解情况,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将这山阴县给我犁一遍!”

唐琦笑着点了点头,拱手道:“下官明白!”

……

徐新成还是有些本事的,很快就恢复了城中的秩序,并且安排人陆续放粮,以及灾后重建。

处理完山阴县的事,留下一旗锦衣卫,林芒便率众前往平阳府。

……

翌日,午间。

平阳府外传来阵阵马蹄声。

一袭飞鱼服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腰间的绣春刀似在轻鸣。

人未至,一股可怕的杀伐之气便已席卷而知!

上方似有一道磅礴的杀伐之云汇聚。

平阳城城墙上,一众值守的士兵看见远处袭来的锦衣卫,心中豁然一惊。

在他们看来,这些锦衣卫与府城的锦衣卫简直是天差地别。

平阳城,知府衙门内,

一名差役匆匆跑来,迅速道:“大人,大人!”

“锦衣卫来了!”

闻言,周谦心中当即一惊。

怎么比预估的时间还快?

匆忙带上官帽,催促道:“快随我出去迎接!”

虽然他也是四品官,但在锦衣卫镇抚使面前,低了不止一头。

周谦领着一众府衙班子匆匆来到平阳府府城门前。

恰好此时,林芒一众人奔袭至城门前。

周谦当即跪地行礼,大声道:“平阳府知府周谦,携平阳府各级官吏拜见林大人。”

身躯庞大的貔貅散发着浓浓的压迫力。

四周的守卫与百姓都惊的退避三舍,只敢在远处眺望。

林芒立于貔貅之上,暼了眼周谦,平静道:“起来吧!”

周谦这才站起身,连忙道:“林大人,里面请。”

林芒微微颔首,率众入城。

路上,林芒扫了眼四周官吏,问道:“周大人,平阳府锦衣卫千户在何地?”

周谦内心“咯噔”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不过他也是人老成精,很快压下脸上的表情,陪笑道:“回林大人,孟大人在准备赈灾的事。”

“下官在这里替孟大人向您陪个不是。”

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起来吧!”林芒目光微沉,若无其事的问道:“不知平阳灾情如何?”

周谦以袖子擦了擦眼泪,悲伤道:“我平阳百姓苦不堪言啊。”

“多地受灾严重,房屋破碎,百姓流离失所,庄稼毁于一旦。”

“其中尤以山阴,泾河两地最难,有数千人死于地震,许多人至今尸骨无存。”

周谦收起脸上的悲怜之色,向天拱手,郑重道:“不过幸得陛下皇恩浩荡,派了林大人前来,我平阳定能平定灾患。”

林芒轻笑一声,戏谑的看着周谦,幽幽道:“周大人还真是心系百姓啊。”

周谦连忙躬身道:“下官愧不敢当!”

“平阳有此灾,下官难逃罪责。”

林芒不再开口,轻轻拍了拍貔貅,向前走去。

入城后,在城中可以看见多处施粥棚的粥棚。

两侧的街道上,有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在排着队领粥。

周谦小心的看了眼林芒,见他目光看向两侧的难民,暗暗松了口气,庆幸道:“幸好我早有准备。”

随即笑道:“林大人,这是自各地汇聚而来的难民,不过粮食有限,已经坚持不了几日了。”

林芒给旁边的唐琦使了个眼色。

唐琦悄然离开。

众人一路来到知府衙门,周谦在前,恭敬道:“林大人,我已让人在腾房间了。”

林芒轻笑道:“周大人有心了。”

说着,迈步向着知府衙门内走去。

来到厅堂,林芒毫不避讳的坐在上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周大人,本官来前来的路上碰见了一个人,想请周大人见见!”

周谦面露不解,诧异道:“何人?”

林芒轻轻一挥手。

很快,数名锦衣卫押着驿卒前来。

“跪下!”

两名锦衣卫直接用刀鞘砸在驿卒的膝盖之上。

彭!

林芒饶有兴趣道:“周大人,此人你可认识?”

周谦看了驿卒一眼,摇头道:“不认识。”

“周谦!”

“你好大的胆子!”

林芒忽然怒喝一声,沉声暴喝道:“此人本为山中土匪,却能以钱买得驿卒之身份,你敢说不知情?”

这一声震喝惊的周谦脸色大变。

脑海中仿佛有一声惊天霹雳炸响,亡魂皆冒。

“林大人!”周谦连忙� ��身,大声道:“绝无此事啊!”

“驿卒之事,下官毫不知情啊。”

“定然是此人冒充,胡说八道!”

“林大人,这等山匪之言,万万不可信啊!”

周谦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更是连连怒骂。

这究竟是哪个废物,竟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哼!”林芒冷哼一声,拍桉怒道:“事到如今,你竟还妄图狡辩!”

“你真以为本官来此,就仅仅是为了赈灾吗?”

“来人,将人带上来!”

厅堂外,一名锦衣卫很快押着季岩前来。

“周谦,此人你可认识!”

看见季岩,周谦脚步勐的一个踉跄后退数步,满脸惊恐。

季岩!

此人他如何会不认识。

既然季岩在此,那……

周谦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如临深渊,手更是不住颤抖着。

林芒冷笑道:“周谦,你可知罪!”

周谦脸色一变再变,咬牙道:“林大人,下官不知您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他唯有抵死不认!

“此人下官的确认识,他乃是山阴县锦衣卫百户,只是不知,这二者又有什么关联。”

林芒冷笑道:“很好,我就喜欢你们这嘴硬的样子!”

“唐琦,告诉他,锦衣卫的大刑是什么滋味!”

唐琦拱手,冲着周谦冷冷一笑,冷声道:“遵命!”

林芒满脸杀气,语气森然:“告诉平阳千户,让他滚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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