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对过往的事情全然不知,于是,我们只好挨家挨户地询问,希望能取得我们想要的信息。我们拜访的第一户村民叫大牛,这名字听着够响亮,可却是个老头。他见我们登门,连忙招呼我们进屋落座,开始张罗!
村长忙拉住他:“道长们只是问句话,你也别忙活了!你那口子几年前就走了,你收拾出的东西,可别脏了道长的嘴。”
原来他是个鳏夫,难怪他房间的很是杂乱。
大牛讪讪地一笑,说道:“不知几位道长想问什么?”
乌兰对他行了一礼,说道:“老伯,我们想了解下村里除了丢失家畜与男丁,可还有其他特别之事发生吗?”
大牛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一个孤独的老头,平日除了做做小工,便是待在家中,对其他事一概不清楚!”
这或许就是大部分孤寡老人的生活写照,我不免对他生出同情,然而,我们也不能在这耽搁太久,事情未有眉目,便要继续探访。离开前,我们帮他收拾了屋子!依乌兰所言这是为让他们信奉我们而作准备。
大牛自是千恩万谢:“多谢各位道长!”
乌兰回道:“与人为善正是我们修道之人应尽的责任,老伯不必多礼!”
下一户是位丧夫的老妇人,屋子倒是收拾得干净,可很爱唠叨,好说歹说也要拉着我们说话,我们几番辞行才得以离开,然而,消息毫无所获。
整一天,我们都在挨家串户,遇到有需要帮助的困难人家还得帮把手,可我们仍是未得任何有益的消息,倒是收获了不少村民的感谢。
但是,事情似乎一点进展也无!
很快便入夜了,我们并未拜访完所有的村户,明天还得继续。于是,我们决定在村内留宿,村长很热情地为我们每人各准备一房间,当然这不包括我!我还是只蛤蟆,不能言语,他们似乎也是故意不提,故而房间并无我的份。我自是不能与乌兰同住,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玄虚和云谷。
最后,云谷可怜我,说道:“好了!好了!别在那装可怜了!蛤蟆样,你纵然装得再可怜,别人看了也只是觉得可笑。算了!看在你以前也帮过我的份上,今日就凑合与我睡一宿吧!”
我听后立刻兴奋地跳了过去,但云谷随即又说道:“不过,你可不许上床!我给你另做一个窝!”
哼,这真是把我当狗养了!不过,眼下这情形,有个窝总比睡在野外强!
可能这几日奔波与劳累,让我很快地沉睡了,一夜无事!
清晨,当一声鸡鸣惊醒我时,云谷早已起床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我跳了过去,本想问他在做什么,转瞬反省过来,我的叫声他可不懂,只好看看他在做什么。
他在画符!
他见我在打量,便自言自语道:“我在这发现了笔墨,而且这墨还带了点灵性,于是便想画些符,以备不时之需!”
我呱了声表示认同,便又认真地观看他作符,兴许还能学得一两手,那样我又多了些自保的手段!
他画得很仔细,直至外边村长叫我们用早膳,他才作罢。他嘀咕道:“才画了三套,最近没练习,已是生疏了!”
我看了这么一会,眼冒金星,也看不出他在画些什么!
他见了我一副呆样,说道:“每家的画符手法可不尽相同,你又没拜过师,定是看不懂,若能这般容易被人偷学去了,那符法大师不就遍地都是了!”
听他这么一说,画符还有这门道,看来我是白费力气了,想他也不会轻易教我的,我便放弃了学画符的打算,却不料他又说道:“我所学家师的符纹可不能教于你,但我自创的,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我欢快地呱了一声,他一听顿时乐了:“你倒是越来越像只蛤蟆了,若你不能恢复原貌,做只宠物被我养着如何?”
他这是打趣,顿时,我白了他一眼,蹦跳着出去了。我们来到用膳房时,乌兰与玄虚已到了,乌兰正低头沉思,玄虚品着一杯茶,不时砸吧着嘴。他见我们进来,不由嚷道:“再过些时辰便要到午时了,两顿一起吃呢?”
云谷笑道:“我因画了些符耽搁了,让你们久等了!”
玄虚也不过是一问,并无问责之意,既听他解释了,便不再说话了。
村长的老婆子见我们都来了,立刻便端上了菜肴,又像上次那般唠叨着我们多吃。不过,这次总算是给我安排个小桌,能让我趴在上面进食,不过这总还是不雅观的。我心里不由默念:这法术到底还需多久才能解除,这副模样真是憋得难受!
用过饭,我们又开启了新的一天。今日的第一户是村里为数不多,算是相对年轻的村民,是位三十出头的妇女。从村长那我们了解到,这妇女的丈夫是第一位失踪者,因家里尚有一幼子,故没就此离开。
乌兰和善地开口问道:“这位大姐,不知你丈夫失踪前可有什么怪异之事发生?”
一谈及丈夫,这位妇女话语中便有些哽咽,乌兰好一阵劝慰她才止住了哭声,喘息了一会才回道:“我丈夫失踪前,并没遇到什么奇怪之事,若真说有,那便是在他失踪前的头一晚。”
那妇女凝神细想,我们也跟着耐心等待,片刻之后她又说道:“那夜,我们家的猪圈传来了一阵响动。因曾也有野兽袭击猪圈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丈夫便又以为是来了野兽,并且提醒我要小心些,自己便点灯去了猪圈。”说到这里,那妇女又哽咽住了,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乌兰忍不住问道:“大姐,然后呢?”
妇女声带哭腔地说道:“然后……然后……他就再也没回来了!”说完,她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乌兰又是一阵好言相劝,女子方才止住了抽泣,然而,她忽地眼睛一亮,抓住乌兰的手,似有恳求地说道:“这位道姑,你说我家男人他还会回来吗?”
乌兰略带感伤地回道:“会的,一定会的!”
妇女像是抓住了希望,紧紧地握住乌兰的手,又忙不呹问道:“真的?”
“真的!”乌兰诚然地回道。
这当然不只是安慰她的话,那虎大王我们可都见过了,也并非什么凶恶的妖精,她的丈夫不过是被关押了起来。
女子听后,顿时欣喜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喜儿再不会成天对我念叨着爹了!”说罢,又径自垂泪。
我见她这副神态,也不由生出了怜悯之心,恨不得早些查明事情始末,好叫虎大王开恩,尽早放了那些被关押的男子,可此刻也只能在心里哀叹了!
乌兰等她平复心绪之后才说道:“大姐,不知你家的猪圈怎么走?我们想去过去查探下!”
妇女擦拭干泪水,振作了下精神:“你瞧我,就这么一点出息!什么事都要掉上几滴泪,让你们笑话了!几位道长都请跟我来!”
她引我们来到一处低矮的茅屋前,说道:“就是这里了!几位道长要小心些,莫要弄脏了衣服!”
我不由看了看我的手和脚,他们好歹是穿鞋的,我犹豫着是否要跟上去!最后,是好奇心也罢,还是责任心也罢,我就这么地跳进了猪圈。
猪圈内低矮而阴暗,空中弥漫着猪特有的气味。
但此时猪圈里并无一头猪。
妇女解释道:“我家男人失踪后,为了生计,家里的几头活猪都拿出云换了!”
乌兰点点头,开始仔细查看此处。这里有些了凌乱,地面也有些印痕,但时日已久,也不知这印痕是搏斗所留的还是其他所致,总之,从表面来看,找不出任何线索!
不过,那也只于人来言,我此时是只蛤蟆,感官敏于常人。我在这些杂乱中感到了一丝异样,我跳到那处地仔细查看,地上留有一道暗红,我能肯定,那是血渍,至于是谁的,我并不能确定。
我呱呱叫了几声,引得他们的注意。
“你发现了什么?”乌兰问道。
我也只能“呱呱”回应。
他们仍是茫然,并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继而蹦跳,希望他们能发现地上的血渍,可那血渍很小,他们过来查看此处,仍不明白我意。我急不可耐,却也无可奈何。
突然,我闻到了与这滴血渍相符的气息,这气味是沿着猪圈的另一处破洞传来。我又呱呱叫了几声,随着气味蹦了过去。
他们不明这是干嘛,便一路尾随,很快我们便要出村了。这时乌兰不得不停下对村长与那妇女说道:“村长还有大姐,这一去怕有危险,你们还是先回村,我们去便可。”
村长与妇女也不坚持,向我们告别。我放缓步伐,等乌兰他们跟上。
这气味一路蜿蜒走向南方,似乎一时半会到不了头。我不禁心内忖道:这又是谁留有这一条血迹,它又将带领我们引向何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