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汉旗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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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狼居胥,燕然勒石,这两大功绩同时出现在华夏的汉世,可谓是让草原上的英雄们,彻底的分崩离析。因为鬼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是不是连漠北那原始深林里,也会出现汉军的身影。这种长途奔袭的是原本是草原人的拿手好戏,如今却成了中原人的绝活了。可就是因为窦宪的燕然勒石,西域人反而是深深的恐惧,毕竟被匈奴人支配过,如今汉人又来了,万一跟匈奴人一样,那西域该何去何从呢!

西域人就是这么想的,也是因为西域人太杂。中原人有文化,草原人有勇武,可西域是依托中原草原而生的,又因为各种原因在上千年的时间里没有发展起来,才导致了今日的困境。

“将军,此次回京都,万事要小心啊。”班超是太史世家,对于华夏的历史在现世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朝堂上的事,朝堂下的事,班超不会参与,但眼睛是看的,耳朵是听的,任何事,其实都躲不过班超。

“好歹立了功,咱又低调的很,应该会没事吧。”窦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望向远方的,这是典型的自己骗子,就看自己信不信了。

“古往今来,低调的人还少吗?”班超自言自语后,窦宪反而笑了:“出事也是我们窦家人的,你们班家乃太史世家,找谁的麻烦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莫着急。”

班超停住了脚步,周边草原上的烈风,也因此变成了微风:“将军,跟我一起去西域吧,几年的时间回来,什么时候都可稳定,若是贪图这燕然勒石的功绩,定然会出事的。”

班超这种太史世家的人,很难从嘴里说出定然两个字,毕竟历史很多都是人传人的,到了几十年都可能成了确定的事。所以班超和其家人在记录历史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留有余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纸诏令,别管在草原还是西域,咱都得人头落地。还不如回去看看,多少还有点反抗的余地啊。”窦宪身为窦家人,外戚的手段了解,宦官的手段也是一样。如今自己立功在外,回去窦家人会接纳自己,蔡伦的研究成功,自己也帮助的不错,应该是可以活下去的。

窦宪想到了蔡伦,就把话题给转了一下:“班超,蔡伦这人,你是怎么看的?”

“麻烦!”班超对于人物的用词,基本不会用麻烦的。可对于蔡伦,班超也只能用麻烦了:“这人能从一个小人物,不历风雨便可成为如今首屈一指的宦官,手段咱也看不清楚,所以他无论心意如何,都是个麻烦。”

窦宪思来想去,也觉得蔡伦的经历过于顺利,且野心极大,是个玩政治的人,一旦将来撕破了脸皮,可真是个麻烦:“没办法,蔡伦就杵在那里,在哪也不能视而不见,该回还得回,咱在洛阳等你的好消息。”

窦宪率军而走,十二郡的军队也各自回去,唯独班超留在草原,开始谋划自己的西域之行。微风变烈风,草原上的环境让班超久久不肯离去。

是啊,这等烈风整日吹心,任谁的心性都会忍不住暴躁。这里的边界又不是那般明显,今日说是你的,明日别人又说是自己的,除了拳头之外,班超想不到用什么方式来解决这等难题了。

洛阳城内,已经成为皇帝的刘肇早就准备好了迎接窦宪的准备了。后宫里,窦太后却皱着眉头,开始琢磨着一些事情。

皇帝和太后不是一心,看起来是无所谓的。但太后之所以能成为太后,其外戚家族,自然有足够的强悍。所以太后势力若是和皇帝不是一心的,很可能在关键的事情上,故意的和皇帝唱反调。

“太后不来吗?”天子刘肇看排场明显不够,心里郁闷的同时,那深深的恨意也涌了出来。

刘肇是汉明帝刘庄看上的皇孙,要不是刘肇,其父刘炟未必就是皇帝的人选。如今刘肇刚刚继位没多久,突然就有了可以和汉武帝刘彻一样的功绩,自然是想把排场做的大一点,好让自己的世代得以后人记住。可皇太后此时却耍起了性子,这等场合都不出面,可把刘肇给气坏了。

“陛下,太后...可能身体不好吧。”说话的正是几年之内便在后宫如日中天的官宦蔡伦。这也是蔡伦极为正常的反应,刘肇刚想发怒,便忍住了:“行吧,太后身体不好,就好好的在宫里待着吧。”

窦宪从云中郡归来,先是把南匈奴的几十万人安抚好后,便带着匈奴王等人一路南下,在路过长安的时候,还特地的在长安城里过了夜。

很多长安的百姓都夹道欢迎,认为这是朝廷的重视。多年不见张灯结彩的长安城,为了窦宪的燕然勒石,人人迎等相见,好不热闹。毕竟这长安城里,霍去病的传说还在,窦宪来了,也自然要去霍府看看的。

回到洛阳的窦宪,见到了比长安还要热烈的迎接,但心里已经越发的紧张了。因为在长安城的霍府里,窦宪推门而入的时候,连杀气正盛的南匈奴王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虽说这霍府是霍光的府邸,不是霍去病的府邸,可这仿佛是霍家阴宅的,积攒阴气的地方,还是吓了二人一跳。

“窦大哥,这里是不是死过人啊?”其实南匈奴王比窦宪年纪大,可匈奴人习惯称呼强者为尊,所以也就称呼窦宪为窦大哥了。

“嗯...好像听太后说过,除了已经离世的霍光,以及他们的皇后女儿霍成君外,满门被屠。”窦宪看着院子的地上,已经有几处青砖破裂,用手翻开几下后,赫然看到了无法被雨水冲关的血水痕迹。

“哎...这都多少年了,血迹还在,你说咱们之前在草原的杀戮,是不是他们的怨灵和血迹,沉入地底之后,也是如这般还在?”窦宪不是个嗜杀成性的人,相比现在的安稳,自己那燕然勒石的功绩,算是可有可无了。

“窦大哥,战争嘛,谁也不想但谁也阻止不了,信不信,你的呢燕然勒石最多保存个十年,草原上又得掀起血浪来。”南匈奴王虽然还未太老,可也能感觉的出来,自己那心境之下,已经有很多的野心,再也没有了:“这江山风景就在这里,咱们这辈人看完了,后人也得看啊。”

“今日,就睡在这里。”让窦宪奇怪的事,这里的房屋还不是想想的那般脏乱,但随即也就想明白了:“看样子这地方对于长安人来说是个不愿提及的地方,但对于流浪汉和江湖豪客来说,这里可是长安城里必然要来的地方。”

仅仅一夜,就有不少人翻墙而入,翻墙而出,窦宪和南匈奴王都是战场上的猛人,一个手持汉剑,一人手持弯刀,就这么等着,最后到了清晨,二人便不敢耽搁,出了霍府,在未央宫里游览了一番后,便直奔洛阳而回了。

这是窦宪在老远望见天子刘肇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如此:“陛下,臣沿途去了趟长安城转转,所以耽搁了。”

“不急,这次你的攻击堪比冠军侯的封狼居胥,想要什么封赏,尽情的说吧。”刘肇明显是等待的这段时间,心里多了几分想法,所以和当年的武帝面对霍去病一样,笑容之下,隐藏着杀机。

若是曾经的窦宪,自然体会不出这样的感觉,可今时今日的窦宪,一路走来的思索,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悟了:“陛下,臣...只想活着。”

“活着?朕也想啊,来,喝了这杯毒酒。”刘肇之所以来了个大转变,正是这段时间窦太后对自己的种种态度,且今时今日这草原也被平定,那么窦宪到底还要不要留着,得看窦家人了。

在刘肇的心里,班家人才是满门忠心。除了认真记录历史之外,也不像窦家人这样嚣张和权势,这洛阳城里的各类豪强,此时也多有姓窦了。

“陛下,当真?”可能连窦宪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当年是什么样了,只觉得明哲保身就是一番作为,不思量自己为何走到了今日的一步。

“开玩笑的,朕就是怕压不住你,仅此而已。”这一场迎功宴,双方算是把矛盾给激发了出来。天子刘肇认为当年窦宪年轻时做过的事,如今已被自己知道,算是死罪中的死罪。只要自己在某个时间点上公布出来,便可以弄清楚所有的事情。虽说有那么个燕然勒石的功绩,但就现在看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窦宪自己做过什么,只要稍加回忆便能想的出来。年少轻狂,杀人成性才是自己的本性。这些年岁数大了,虽然明哲保身了多年,但曾经的往事,该在还得在。

班超已经开始西行西域了,这段时间和窦宪在一起,多少能感觉到此人是内心嚣张跋扈的人。要不是一直忍着,要不就早出事了,要不就难以把火气发在匈奴人的身上,来享有这燕然勒石的功绩。

路途中,风沙是越来越大,不过好在战事刚刚结束,安全上是没问题的:“甘英,你和当年张骞前辈的副将甘父,有什么血脉关系吗?”

“回将军,并无关系。”甘英是中途而来的,班超知道自己的身边最好有个皇帝的内人,这样做事反而好一些:“这次咱们要去的地方,是要比天竺还要远,可我总感觉西域要乱,得提前做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甘英这次的人物,就是跟着班超,看看班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分兵!”班超刚说完,甘英就提出了异议:“将军,分兵不行啊。”

“我知道你是陛下派来的督军,这也是我希望的事。只是我的心里总是跳跳的,似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若是能打仗,就留在西域,若是不能,就往西边走吧。”班超这次手上仅剩的人数,已经不到五十人了,按理说是没胆量敢往如今的西域而去的。但班超心里清楚,早在明帝刘庄的世代里,这地方就已经除了大问题。正直明帝去世,章帝继位的时候,这事情足足拖了好久才做。所以当下的西域之地,应该有一些可以帮助到自己的汉军。

班固站在这苍茫的黄沙里驻足仰望,想起了永平十七年的事。那还是汉明帝刘庄的世代,白马佛寺在中原蒸蒸日上,可沿途西域之地的人们,尤其是汉人,却在经历着血雨腥风。

问题还是出在北匈奴身上,要是换做现在这种窦宪燕然勒石的时候,自然是可以迎刃而解的。可换而言之,就在十几年前的那些日子里,北匈奴突发西域之地,想先把西域给征服后,再来和中原一决雌雄。

虽然汉世帝国重新的在西域设立了西域都护府,并任命耿恭和关宠为戊己校尉。可能用之兵,不足尔尔。汉帝国只是凭借着威望和经济,让西域人可以常年的受管控。

但人就是这样,时间久了,心中都有一些惰性。再加上汉人总是以主人自居,在合作上也不免和当年的北疆互市一样,萌生混账之人。久而久之的,西域许多国家就觉得汉人不过如此,便动了反叛之心了。

又恰逢匈奴人的计划就是这个时候,几万北匈奴骑兵,赫然的通过了燕然山,直逼车师国而来。

之所以找车师国,其实就是车师国在常年的交往中,确实有不少次的反叛之心。果然匈奴人一来,车师国立马背叛汉朝,还当了匈奴人的向导,进攻耿恭处。

耿恭可以说是世袭贵族了,是和班家人一样的扶风人世,上谷太守耿况的孙子,耿广的儿子。原本可以入洛阳,或者在南匈奴的层层保护下,在如今的北疆受点功绩,养点业绩,最后混个王侯来当当。可就是这么一个让窦家人都心之向往的人物,却喜欢为大汉帝国驻守疆场。遂而最后跟着随骑都尉刘张、以及奉车都尉窦固,重新入主了满天黄沙的西域之地。

汉帝国对于西域的理解,还和当年一样,总觉得西域之地不可完全收复,文化跟不上进城,那么强行的做事,最后的结果可能和匈奴人一样了。

匈奴人密切的盯着汉军的一切动向,当年那以一敌三的漠北血战,让匈奴人深知汉军勇武,不敢决一死战。只等大军退后,先是打了车师国以敲打西域诸国的心,而后又进攻耿恭的营地,企图灭掉这些汉军。

金蒲城是耿恭的驻地,守军仅仅数百人,面对两万匈奴骑兵,耿恭坐在中军军营里,盘算着这数百人的战力,是否能撑住两万匈奴骑兵的进攻。

“本已无事,兄弟为何来犯?”耿恭站在城头上,望着城下乌压压的一片,甚至就算是汉军战力再强,也不可能抵得过这些有备而来的匈奴人了。

“我们匈奴人要打人哪里需要理由?这不就来了吗?”匈奴首领这次带了两万人,就是想逐个灭掉汉军的所有战将,让这些国家统统的把交易给自己。

毕竟如今的北匈奴,和南匈奴不一样。南匈奴算是彻底投降了汉帝国,连互市都不需要,直接享受汉人的衣冠物资,活的那可叫做潇洒了。可北匈奴和中原交恶多年,又因为南匈奴在中间横着,根本无法和中原人交易东西。丝绸西域人喜欢,北匈奴人也喜欢。所以在这种环境下,北匈奴人的眼睛,是盯着西域的。进攻车师国也是个起点而已,北匈奴人希望把西域控制住后,通过西域和中原做生意。

“我这里可没有丝绸瓷器,有的只有强弓烈马,你来的不是地方,要想投降,去中原便可。”耿恭说完后,自己都笑了。转而之,匈奴人也笑了:“我知道你们汉军箭上有毒,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们城内的弓箭数量,我早调查的一清二楚,上千支而已,几百人射几轮就会消散殆尽。”

匈奴首领也不管别的,说完便让骑兵冲锋。在快到城下的时候,数百汉军的第一批箭,便射过来了。除了二人或者几个人共射一人外,基本上箭无虚发,足足三百的匈奴骑兵应声倒地,阻止了匈奴人最强悍的第一次冲锋。

“弓箭手只需百人便可,其他人后面准备。”耿恭在城楼上,眼睛不住的盯着天空的动静。知道这些匈奴人只是前军而已,匈奴人每次大的动向,至少五万起步,若是在这个城里待的太久,便会死亡葬身之地。

在匈奴人的心里,其实汉人是狡诈的。且战力强悍,知道如果有一千汉军在城里,自己这两万匈奴精骑都得交代在这里。所以整个下午匈奴人都没有再进攻,是打算夜袭的。

城外做好了夜袭的准备,城内也是一样,正巧天空阴云,久久不得降雨的时候,一滴雨水滴在了耿恭的头上。

“范羌,全军集合!”耿恭的身形之下,已经颤抖不已了。因为如果没有下雨,趁着夜色的耿恭,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全军突袭的。现在金蒲城已经缺了水源,只有趁着夜色逃出去,直奔疏勒城才可以得以生存。

但耿恭是聪明的,深知到了疏勒城,也无法找寻活下去的方式,所以在第二滴雨水落到耿恭的头上时,耿恭看向了范羌:“范兄,你敢这时候回去吗?”

范羌明白这个所谓的回去,实际上就回到中原报信:“将军,西域陷落了?”

耿恭其实心里也没数,只是觉得有问题:“匈奴人敢来这里,自然是有了计划,车师国只是西域诸国之一而已,至于其他的诸侯国,你能确定没有反叛知心吗?”

在这里防守,只要计划的当,战力足够便可。但要回去,这茫茫大漠里,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而且这匈奴人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就不可能不在河西走廊有所埋伏,自己这一去,能活下来的几率是基本没有了。

但范羌还是要去,这是汉军的军魂所在:“将军,交给我吧。”

“今日入夜,必有暴雨来袭,我们几百人要撤到有水源的疏勒城里。但你也要清楚,我们这些人,其实都为了保护你的。”耿恭这话说完,雨水便逐渐的滴了下来,范羌长叹一声,把为数不多的食物,和最好的一匹骏马,拿到了手上:“将军,若没汉军支援,那就是咱死了。”

入夜后,匈奴人正琢磨着等到雨停了再偷袭,毕竟这么大的雨,不管是两条腿的人,还是四条腿的马,都没有办法进行决斗。匈奴首领更是把军营稍微的撤了一下,嘴里还嘟囔着抱怨:“西域连草原都不如,雨水入地全是坑啊。”

这是草原和西域的区别,因为草原的土地需要养草,雨水入地后,会植入草地里,缓缓而入。但西域的土地好像在埋怨雨水不常来一样,凡是入地,皆不让沉下,若干水坑在地上,倒映着天上的月亮。

突然,城门打开了,匈奴人也不是时时都骑马的。几个匈奴人走了上来,结果就看到了城门阴暗处,身穿汉军军服的汉军,持剑劈来。

瞬间,有些土坑上不仅有月亮的倒影了,还有一两颗人头!

“汉军偷袭了!”还未死的匈奴人暴怒之下,喊出了人生中最后的一句话。不少趁着大于休息的匈奴人听闻后,立马除了营帐,结果习惯了两腿走路的汉军,早已经满身泥泞的出现在了匈奴人的阵营中。手起剑落,不少正在骑马的匈奴人,还未登上战马就被一分为二。

曾经的漠北血战,卫青在正面上,狠狠的给当时不可一世的匈奴人长了急性。这么多年过去了,匈奴屡屡犯错,最后还都是被汉军收拾。也就是在具有优势的情况下,匈奴人还能赢,如今夜色汹涌,天雷震怒,风雨交加之时,汉军面无脸色的出现在了匈奴人的面前,匈奴人哪里还敢停留。

只要不死的,只要能成功登上马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逃!

匈奴人是北逃的,毕竟是从北方而来的,汉军是南逃的,因为度过河后,便是疏勒城了。之时匈奴人没有发现,有那么一个全副武装的汉军将士,骑着一匹骏马,直奔东边而去。

最后离开战场的是耿恭,遥望范羌的背后,泪水流了下来,要不是这雨水从天而降,这个以几百人反击两万匈奴人的汉军英雄,可就要成为哭泣鬼了。

疏勒城也不算大,和金蒲城差不多。只是疏勒城北边有条河水,背后又靠山脉,不适合匈奴人聚集冲锋。耿恭思考之下,觉得匈奴人必将再来,所以做好了准备,就在疏勒城的北河上,进行了埋伏。

果然,匈奴人这次来了五万人,前军两万,中军两万,后军一万,就是要围困死疏勒城里的所有汉军。

这样分配的结果让耿恭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在北河埋伏,就是要一鼓作气的灭掉匈奴人。但如今匈奴分了前中后三军,哪怕是前军打输了,全歼了,也抵挡不住后面的匈奴精骑。

“只留一般人在这里,剩余的回城准备抵抗。”耿恭是中午下定这个决定的,因为上午耿恭接到了驻守在西域都护府的将军,已经被几个西域国家给杀害了。

众人不解,但还是听了耿恭的命令,直直的分出了三百人,耿恭看到了三百人回到了城里后,便起了杀心:“匈奴人这次狡诈了,咱们能活着回城的人不多,三百对两万,传出去也是好名声,诸位兄弟,你我谁都看不到明日的太阳,怕吗?”

“不怕!”三百人的呐喊声,让两万匈奴强军有了心惊的地方,所以渡河的时候,也不敢成批而过。耿恭则是命令十几个神箭手,凡是见到匈奴人的,就射马。

匈奴人认为这是耻辱,汉军射马就等同于告诉了人们,没有马的匈奴人我们汉军不怕。管你多少人,我们汉军以一敌十都可以:“进攻,全面进攻。”

就这样,两万人在一个狭小的岸边,被三百汉军将军逼退,死伤无数。中军两万人和后军一万人,看到这等场景后,也不住的破口大骂。

但骂归骂,战争是毅力的结果,也是实力的结果,打完两万匈奴人后,三百汉军已经剩余几十个了,后面三万匈奴人一拥而上,耿恭便带着人马回到了疏勒城。

可刚刚登上疏勒城的耿恭,就看到了让自己心惊的事情。匈奴人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困死耿恭,所以刚到南岸,便立马把河水断流,每日派一百骑兵来水边打水,只够匈奴人自己用的。

断粮还不怕,可断水就等于断了汉军的命脉,西域之地哪里有什么地下水啊,要是有,这千百年来,也不可能没有消息。

城内的百姓虽然心惊,但看汉军军备英俊,个个身上带有杀气,便派出了一个老者,跟汉军进行交涉:“我们不怕你们汉人,但我们怕匈奴人。这一次听说死了上万匈奴人,一旦疏勒城败了,可能我们就得去陪葬了,将军需要什么,尽管提,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务必全歼这些匈奴人,以绝后患。”

耿恭用汉家之礼回馈了疏勒城的老者:“人在城在,请老者放心。”

各家拿出了粮食和战争用的所有东西,甚至有人都拆了房屋,以备军资。这让耿恭很是感动:“诸位百姓,谢谢你们了,上战场是我们军人的事,你们若想帮忙,就在城里尝试挖地井吧。”

耿恭还不忘死守等待久远,而如今的范羌,才刚刚的通过河西走廊,到达了玉门关。汉军看西域的汉军来了,自然知道出事了。经过一番交谈之后知道,原来西域如今已经陷落,只有几百人的汉军,在抵抗着至少几万人的匈奴人。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如今还剩多少汉军,谁都不知道。

“将军,我派人去洛阳吧,您在这里休息。”玉门关守将心里难受,要不是不得军令不能出击,自己早就带人去西域了。

“谢谢将军的一片好心,但咱现在也知道,皇帝驾崩了,新皇帝未必有出征的魄力,我要是不亲自去,是要不得兵的。”范羌想的没错,如今的朝堂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新皇帝刘炟虽然也想做事,但宦官和外戚,已经压得自己喘不动气了。

所以在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刘炟就发出了自己的不满:“西域之地乃经济之地,匈奴人每次南下必须先取西域,诸位大人如今不求主战,怎么还能个个退却呢?”

正直此时的西域,疏勒城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血战,击败汉军如今已经不到百人,比城内的百姓还要少。到了把马粪聚集起来取水,连盔甲上的皮革都要拿出来食用的时候,还就是让匈奴人没有任何对策。

另外靠近疏勒城的汉军势力,便是关宠所在的地方。只是西边的都护府已经被灭,自己若是贸然去救,必然会受到前后夹击,死无葬身之地。在得知了疏勒城里的惨况后,原本用作最后遗书书信的战鸽,也被关宠写了血书而飞往了洛阳。

关于派不派兵的事情,天子刘炟和大臣们的意见一直都不同。以大司空第五伦为首的消极派,眼睛里只有来回的经济之心,根本就不考虑别的事情。

“陛下,为了区区百人,有必要吗?再者说了,匈奴管理不行,就算是拿下了西域,如今也无法控制了。最后再退一步,匈奴人就算是管理的好,控制了西域,那么还是要和咱们交易的,所以臣等认为,根本没必要救,范羌来洛阳这些时日,估计汉军已经被灭了。”大司空的话让刘炟舅舅不能言语,心想着这等人为何会被选为大司空:“朕...想听别的话。”

新君即位,最不能惹得人中,就是三公之人。但刘炟当太子当了多少年了,临朝的事情也做过,自然不肯就此认命:“你说的话,朕不想听。”

这已经是范羌回来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再往后便是冬季,更加不适合汉军出征。

但朝堂就是这样,有你说话的时候,就有人要反驳你。这等时候还是皇帝刘炟亲口说要听另外的话,也不知道是政敌意见不合,还是人们的心还未伤,司徒鲍昱此刻站了出来,率先的说了一句话:“陛下,若是派兵,多少人可好?”

“司徒大人,现在是不派兵比派兵好,你竟然还提派兵的事情,这不是胡闹吗?”司徒第五伦插话后,司徒鲍昱狠狠的怒骂道:“混账东西,心里只有钱了。咱们汉人在西域这么多年,吃了多少沙子,又有多少活下来的?你在洛阳的府邸里,享受着西域送来的美酒美食,可曾想过那些防守边疆的汉军兄弟,他们的死活?”

“好,司徒大人请继续说下去。”有了皇帝的话,司徒鲍昱当然要说下去:“陛下,臣觉得要救,还必须要打出威望来。原因有三,第一则是西域乃汉军统领之地,这次若是败了,匈奴人自然会南下,这样战事不免,损失更大。第二,则是西域人也在翘首以盼,若是失败了,就等于失了西域人的心,今后即便再次拿来,也不好用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咱们这次若是不救,为数不多的汉军必然被灭。那时候谁还敢去西域,连北疆的汉军将士,也得心寒啊。”

这才是天子刘炟愿意听得话,大司空第五伦不再帐口,司徒鲍昱更是哭出了声:“陛下,心若手上,那得多少年能够救回来?现在不管那里情况如何了,哪怕他们都战死了,咱们也要去给他们收尸啊。”

鲍昱边哭,西域关宠的来信便来了。天子刘炟亲手打开,赫然的看到了书信使用鲜血写的。随即刘炟收拢了哭意,用带着哭腔的语音,把自己看到的内容,给众人说了:“关宠将军来信,说疏勒城守将耿恭,以三百人战力弑杀匈奴精骑万人之多。如今疏勒城里可用的战将,已经不足百人了,马粪取水,盔甲取革,但人人心中充满了战意,以汉军军魂为心,不曾有投降之意。”

这时候,别说天子刘炟了,连刚才拒绝的大司空第五伦也流下了泪水。天子刘炟拿出了第二页纸,上面的内容再次让刘炟难受不已:“为吃食物,耿恭将军假意投降,骗得匈奴使者入城,遂而杀之以食其肉,饮其血,纵是如此,也不见有人真投降啊。”

这两封信来的正是好处,让原本乱糟糟的朝堂,有了一统的心。随即天子刘炟派了两千人的军队,希望能有救回的希望。

此时的疏勒城,耿恭已经开始吃匈奴使者的骨头了,嘎嘣一声脆响,耿恭的一颗牙齿被匈奴使者的肋骨崩断:“哎呀,这人肉是好吃,但这骨头太硬了,匈奴王,要不你来城里看看?”

双方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轮回交涉,看疏勒城的城门,就是一次也没有被攻破过。城内的百姓吃的比兵还少,死掉的就立马分开,血留给将士们,所以此时的汉军士兵脸上,处处有着血迹。

“你们还剩几十人吧?我们还有人呢。等等吧,我们慢慢来,最后可别渴死啊。”匈奴首领顺势的把手上的水丢在了地上,意思是自己有水不喝,但你们会被渴死的。

如今城内可战之兵,也不过五十人了。所有的百姓都在成立挖井试水,希望有水后,得以生存下来。

耿恭不敢离开城头半步,匈奴人也不敢进攻,就这么等着。

直到有一天的中午,连耿恭的眼睛都快生出幻境的时候,老者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拿来了一碗水。耿恭的反应很快,眼睛一闭,最后连水都不喝:“是要死了,你们喝吧。”

“将军,水来了。”老者费尽力气才把水塞进了耿恭的嘴里,有了水后,耿恭的眼睛好多了,脸色也好多了,神志也清楚多了:“老者,什么水来了?”

“西南边上的水井,十五仗的时候,有水了。”老者刚说完,无数城内百姓,就带着自己手上的水来到了人们的面前。耿恭这才相信了老者们的话:“把水给我来一桶,我要吓死这群混蛋。”

一桶水马上举了过来,耿恭直接倒入了城下:“匈奴人,城内已经找到了水源,你们是没不了我们的。”

一声令下,城内欢呼雀跃,城外气愤不已。可正当城内欢呼雀跃到一定程度的饿时候,突然没有人欢呼了。取而代之的,便是那浑身颤抖的身躯。匈奴人看此情景,误以为是汉军的麻烦来了,便回头望去。

只见沙漠中,恍恍惚惚的出现了无数人的身影。而那些身影的正上方,赫然是汉军的军旗。

“救援来了,救援来了。”无数声汉军威武的声音从成立传来,连疏勒城里的西域百姓也登上了城池,满嘴喝彩的声音。

“退,撤退。”匈奴人哪里知道汉军还有多少人啊,只知道汉军救援一到,自己纵是有百万军队,也最终会落得失败死亡。

“开门,杀出去。”耿恭细细算下,自己手上只有二十六个真正能跑起来的将士了,汉军的支援军队在看到这二十六名汉军将士的时候,没有人去追赶那群匈奴人,都是闷着哭声,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滋润这西域的沙土。

“将军,别看我们人少,可汉军的军旗,是倒不了的。”耿恭说完,整个人就晕死了过去,负责来支援的将军,在汉军手忙脚乱的过程中,抬头望着这残破的军旗,是真的忍不住了:“汉军的军魂,当真还在啊。”

匈奴退去,汉军支援而来,整个疏勒城都在忙碌着救援。唯独这汉军的军旗,虽然残破,还就是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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