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太阳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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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宁元年,本是皇帝刘奭打算一展拳脚的年份。但在王昭君出塞之后的这几年,刘奭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得,已经渐渐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一首出塞曲传到长安城后,刘奭才知道这个南郡最美的女人,其实是不想去草原的。此时刘奭已经杀了当年的宫廷画师毛延寿,可就是不解气啊。思考之后,刘奭放弃了当年询问王昭君时,撒过谎的所有掖庭之女,反而是对自己的皇后王政君,越发的喜爱了。但无论是刘奭还是王政君,都能感觉的出来,这汉世雄风,已经随着太阳的变化,而变得不如从前了!

华夏人是认祖宗的,而华夏的祖宗是认天地的。这地上的事情,华夏人研究了几千年,知道种什么东西生什么果。而天上的事情,华夏人也研究了几千年,也明白一些道理。

汉宣帝刘询的甘露三年,其孙子刘骜在长安城里出生了。刘询是非常喜欢自己这个孙子的,以骜命名,就是希望自己的孙子能成为一匹骏马一样的皇帝,带领着华夏,继续开疆扩土。

刘询自然是认定了自己的太子刘奭是个典型的儒家皇帝,就跟文景两个世代一样,可以让汉帝国拥有足够多的钱。而后的刘骜便必须成为一匹烈马,来让这些足够多的钱,成为开疆扩土的力气。绝对不能帝国光有钱而不去用,一旦遇到乱世,就废了。

可刘询这个皇帝哪里都好,就是不会传承。认为一位名声在外的外戚,外加两个最厉害的儒生,便可以相互合作相互制约,成就一个从小便品学兼优,以儒学为道的好皇帝。这是刘询通过霍光在世的时候,知道了皇帝的传承,是必须有一个好的大臣辅政才行。

可刚刚竟宁之年开始,刘询便一闭眼的离开了人世。之后短短几年,大臣外戚和宦官之间的斗争,变成了汉帝国最为突出的特点。刘奭也曾想过改变一下,但时间一长,三角关系变成了两联合作,今日大臣和外戚对付宦官,明日外戚和官宦,便一起对付大臣了。

又经历了王昭君的事,刘奭对于世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皇后王政君看在眼里,深知大势已去,自己一介女辈能做的,也只能是好好的培养太子刘骜,希望刘骜继位后,能够一扫汉帝国如今的阴霾。

刘骜最终是成功继任了,但问题在于就是找不到问题!

就比如刘骜的初年建始元年,国库充足民心也还算是稳定。匈奴有王昭君在,对于汉人一直都以礼相待,自己身边的能人异士也不在少数,乌桓也被打到了东北更东北的地方,刘骜是想做事的,可不知道能做什么啊。

不像高祖要对付西楚霸王,不像惠帝要摆脱吕后,更不是武帝刘彻盯紧了匈奴人。刘骜继位后,实属于无事可做的。

作为皇太后的王政君,虽然不似吕雉和窦漪房那般允许外戚胡作非为,可身为整个家族,以百世之基业成就的女人,王政君也不免要走吕雉和窦漪房的老路。

“骜儿,身为皇帝,得有所事做才可以啊,哪里能这般小心谨慎,一点事情都不做?”皇太后王政君也是个谨慎的人,吕雉和窦漪房的历史教训王政君不想继续错下去。但外戚有人不用,那么必然会让大臣和宦官们合作,以一股无法抵挡的势力,来让新皇帝大权旁落。

刘骜当然想做事,只是万事开头难,三方势力斗的你死我活的,谁还来管自己这个皇帝?

“母后,难啊。”刘骜和王政君这对可怜母子,愣是在朝堂之上找不到帮手。

整个未央宫已经经历了十多位皇帝了,也基本没任皇帝继位后,都会想办法把未央宫清洗一遍。这些掖庭里的女人,在没有被选中前,清洗宫殿的事情,都是她们来做的。即便是有权贵和世家的女人在掖庭里,给点钱财或许能少点活干,但大家都是有钱人,谁能给再多的钱啊。久而久之的,也就大家一起干了。

王政君是命好,在汉元帝刘奭当太子的死后,变成了太子妃,还生下了刘骜。要不等到王昭君出现在刘奭面前的时候,没准这刘奭当真能把王昭君给抢过来,哪怕是和草原开战。

在建始二年的时候,原本想清洗未央宫前殿的刘骜,突然接到了草原匈奴呼韩邪单于去世的消息。紧接着一封从草原传来的血书,让这对可怜的母子,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血书是王昭君传来的,信里的内容王政君还没来得及看,便知道一定是要回归中原的意思:“看看吧,这个女人比你母后要优秀的多,但也幸亏是她去草原了,要不然今日的朝堂,还没准是什么样呢。”

王政君是有感而发,但女人那种天生的嫉妒感还是让自己的言行中,带有一定的莫名其妙。而就是这种莫名其妙,在天子刘骜看来,就是不允许的意思。

刘骜当然不会用自己的血来写书信,更不愿意用别人的血,所以干脆就用普通的笔墨,来书写自己加之母后王政君,对于草原上匈奴单于的王后,那可悲一样的请求了。

“陛下,这些墨啊,多了。”汉帝国自武帝开始,丞相就变更的很快,这刚刚元帝离去,素有凿壁偷光的匡衡,便成了汉帝国的丞相。那真是处处省,事事省,烦死天子刘骜了:“丞相,这墨啊,数不尽的。”

匡衡能当丞相,除了素有凿壁偷光名号外,也是刘奭临死前的意思。这么个又臭又硬的人当丞相,哪怕是让世人笑话汉帝国找了个死扣死扣的人,也是无所谓的。

“陛下可不能这么说,省省给别人用,没准会出大才。”匡衡是儒生,让本就又臭又硬的性格,加上了一个光圈。刘奭的世代已经让儒生们狂的没边了,如今一个儒生丞相,刘骜是拗不过的。

“王莽,你来磨墨。”王莽是刘骜的表兄弟,这么多年在刘骜的脑海里,自己只要做错点事,王莽就会来给自己擦屁股。虽然刘奭和王政君这对皇室父母,还当表兄弟王莽的面,意思是只要你不听话,就让王莽来当皇帝,但刘骜就是认定了王莽了:“这匡衡强悍,你来对付他。”

刘骜悄悄的说完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丞相匡衡原本想追出去,可哪里跑得过年轻的刘骜,手还被王莽抓着,一点办法也没有:“王莽,尊卑有别,你也是儒家人,这些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丞相哪里的话,您出去也追不上啊。”王莽见匡衡松了袖子,便把匡衡请到了桌前:“丞相,您和咱都是陛下的近人,得商议一下,如何对付当今那乌烟瘴气的朝堂啊。”

“你...也觉得朝堂乌烟瘴气的?”匡衡其实从未把王莽当回事,总觉得这就是刘骜身边的小跟班。只是有外戚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此刻不一样了,匡衡突然感觉王莽这人面色青秀间带有坚毅,至少长相上,是附和儒家人标准的。

“丞相,咱都不是傻子,这朝堂上的乌烟瘴气,都引得市井百姓心里烦乱了,再这么下去,您说说看,这汉世帝国,得多少年?”王莽这话若是说给其他人,必然会让人心有敌意,认为王莽妖言惑众。但匡衡不同,匡衡是个从小就受过大苦的人,眼睛里只有对错:“这市井中的事,你也了解吗?”

王莽点了点头,还稍加思索了一番,便姗姗到来了:“丞相,让陛下自己去散散心吧,我把我的所见所闻,跟您说一下。”

王莽其实和普通的贵族差不多,都属于那种看起来高高在上,但心里对于市井的期盼,丝毫不比任何人少。王莽出生于魏郡的元成县,是个县城里的贵族。整个家族把都把财富和精力用在了王莽的姑姑王政君的身上了,成了太子妃后,更是双倍用力,希望皇帝落在刘奭的身上。

这王家的运气也确实不错,刘奭成了皇帝,王家的王政君,也成了皇后,还生了皇太子,一路都是稳妥的。中间虽然出现了王昭君算是来搅局吧,但所幸无事,王家每个人都欣喜若狂。

但刘奭是更喜欢王昭君的,对于皇后王政君的冷漠,也就多了一点。对于太子刘骜的爱护,也就少了一点。王政君思来想后,觉得自己委屈一点没问题,自己的孩子要成为皇帝啊,便精挑细选下,选中了和刘骜年纪差不多的表兄弟王莽。

王莽没有师父,但对于儒家的认可超过了任何同龄的人。那一举一动,只要是见过王莽的人,都是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王莽没有骄傲,更没有高傲,一路跟在刘骜身后,做着给刘骜擦屁股的事情。久而久之的,王莽便成了刘骜身边不缺或缺的人。可王莽深知如今朝堂的水有多深,自己常年跟在刘骜的身后,不被人盯上是很难的。自己就是一句话不说,都会引得朝堂议论纷纷,所以干脆只擦屁股不举计策,让自己先低调着再说。

这就让王莽处于两个世代间,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身为世家子弟,又是外戚,但身上没有丝毫让人反感的傲气,反而人人喜欢,人人称赞。

到了市井连换身衣服都不需要,穿着华丽的官服游历于市井,百姓也只是当一位公子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就给了王莽看透市井的机会,坐在闹市的酒楼二楼,看着楼下那白日纷纷紧张,但入夜也有不少喜笑欢颜的脸,王莽知道这些人,至少今日的收成,是可以满足明日的生存了。可那些白日紧张,入夜钱还在惆怅的人,王莽便叹了口气,吩咐带来的人,把那些不能活到明日的百姓,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买了下来。

王莽身边就那么几个人,经常性的买了那么多的东西,也受不住,便学着王莽一样,送给了比自己穷的人。这样影响身边的人,渐渐的,王莽在身边人的传播下,在市井中有了名气。

没了办法,王莽只能换上一身便服,换了个地方,出了长安城,在面前见见世面。

当然了,这都是刘骜还没有当皇帝的时候,王莽抽空去看看的。这世间疾苦,王莽到最后都不敢看下去了。未央宫和长安城是两个模样,长安城内和长安城外,又是两个模样。王莽想不通,明明国家那么有钱,怎么百姓还要过这样的日子?

儒家的书里都是高尚的东西,让人心生敬畏,可也渐渐的脱离了现实。王莽认为自己这样身份的人学儒学都感到力不从心,若是皇帝也认定了儒家,灭绝了百家,那么老百姓的事情,是永远解决不好的。

想想看来,王莽通过实践认定了问题出现在贵族身上,就是自己家族这样的势力,让百姓们手无钱财心无信仰。

“丞相,您早年凿壁偷光的,那种日子,现在的学子,比比皆是啊。”王莽没有提具体的事例,但字里行间的问题,匡衡是能感觉得到的:“如今还需要凿壁偷光?”

王莽暗探一口气,随即点了点头:“光是长安城里,那些需要光的学子们,是喜欢夜晚望月的。”

“那白日为何不出来?”匡衡刚说完,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白日...他们要忙于赚钱对吧?”

“是的,我王莽能帮一个,帮两个,但帮不了世间千千万。”王莽摇着头,随即又是叹了口气:“每个世代都是这样,再过几个又如何?汉世不行,又有哪个世代能行呢?”

这不经意的流落,匡衡感觉王莽突然变得奇怪了:“王莽,你在考虑什么?要改朝换代吗?”

“丞相说笑了,有感而发而已。”王莽和匡衡又说了几句,便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匡衡这里,也没有目的,更没有去找天子刘骜,只是自己走着走着,想着想着,觉得自己不属于这未央宫里,太压抑人了。

王政君不同意,刘骜随意,匡衡和王莽都不敢下决定,所以王昭君的归汉之路,就等于彻底的堵死了。

如今的草原又成了大一统的世代,自从王昭君的一首出塞歌唱出了天际后,呼韩邪单于就知道自己若是不给王政君打下一个天下来,那么这王昭君的心,永远都不会在草原上。

二人都是聪慧之人,从小受欺负的王昭君至少在呼韩邪单于这里,找到了可以展示才华的机会。加之呼韩邪单于也是真的喜欢王昭君,对王昭君算是有命必听,一来二去的,匈奴竟然又统一了。而且不仅如此,从南打到北,配合着汉军一起把北匈奴赶出了漠北的狼居胥山,让北匈奴绕着西域天山一路向西,去了更远的地方。

可就在王昭君认可了呼韩邪单于和草原后,呼韩邪单于便离开了人世。按照草原人的习俗,自己是要成为另外男人的女人的。王昭君笑了笑,便在自己随身携带的丝绸上,用鲜血写下了归汉的意思,其中还有元帝刘奭以走,自己回去影响不了任何事为由。

可谁都不觉得王昭君的回来是好事,反而觉得只要王昭君在草原,草原便可以安定下去。这用笔墨写来的书信,王昭君是看了一遍又一遍,抬头望着草原那无限的绿色,闭上了眼睛后,一滴一滴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没办法。只生了两个女儿的王昭君,只能被迫嫁给了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复株累单于。

草原苍苍茫茫,王昭君已经不是那个刚入掖庭的少女了,脸色也被草原的冷风吹得黑了起来。王昭君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明日可能就会少一颗牙齿,后日便会掉大量的头发,最后直至死亡,那来时的一袭红衣下存世的绝色美颜,会被这风沙吹得不成人样。

没人会理解王昭君的,草原人不愿意理解,汉人更不敢理解。但天道存世,自然好像看在了眼里,让天地间,出现了一个耀眼的东西,于烈日阳光下,竟然如同黑子一样。

一时间,匈奴大本营乱成了一团。最为害怕上天的匈奴人,没有人不跪地求饶的。王昭君皱着眉头,不理解这些骑马冲锋,无可抵挡的匈奴人,为何此时见到太阳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竟然会变得如此畏惧。

“单于,此事有先例吗?”王昭君是绝对不想跪下的,便询问起匈奴人来。

“不知道,但按照长老们的意思,这东西从未出现过。”复株累单于深知这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中原女人,是能够改变很多事的。但天地间的事,复株累单于不敢去赌:“您也跪下吧,中原人不也是敬畏天地吗?跪下也不会怎么样。”

王昭君最后还是跪下了,随即望了眼中原的方向,觉得这天地间就这么一个太阳,这里能看得到,那么中原的人们,也必然看的到。

王昭君是猜对的,中原人自然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这异样的景观。长安城里的大臣们被家人们打扰了起来,发现这天上的太阳竟然有了异样,便赶紧换上了官服,等待着皇帝的诏令。

不一会的时间,长安城里各个府院纷纷打开了大门,各种品级的官员乘坐着马车,近的就步行,朝着未央宫而去。沿途中遇到熟人步行的,便叫上马车一路聊着,内容也都是天上太阳出现异样的事情。

“诸位大人,今日这太阳,是中邪了吗?”未央宫的前殿里,一脸疑惑的天子刘骜,看着满朝文武带有同样疑问的样子,知道这是有麻烦了。

“太常大人,您主管祭祀,这样的事情,是第一次见吗?”刘骜只能问太常,而太常的回答也很干脆:“回陛下,按照史书来讲,应该是第一次。”

“这...那这事啊,是好事还是坏事?”刘骜的心里更没底了,赶忙问这种事情到底如何。

太常想了想,觉得这样的事情风险太大,若是没事说有事,那么等事情过后自己这太常之位也就没了。可若是有事说没事,那么自己今后的政治生涯,等到真的出事的时候,还有命吗?

“陛下,臣不知啊。”太常虽然给不出明确的答案,但还是找了经学家来挡了挡身体:“但臣听说,经学家戴圣,或许能知道。”

刘骜摇了摇头,心想这戴圣又不在长安城,若是此时太阳生气了,给自己还那么一下,该怎么办啊:“既然诸位讨论不出来什么,那朕就看先这样吧。其他的事情若是没有,诸位便出宫去,好好的待在家里,今日别出门了。”

散开了所有人,刘骜才敢走出前殿,和自己的表兄弟询问太阳的事:“王莽,这天上太阳出现了黑子,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莽此时正望着天呢,眼睛被太阳照射的恍惚,看着刘骜半天没有反过神了:“陛下,您是跟臣说话吗?”

“不然呢?还能跟鬼说话?”刘骜在王莽面前摆了摆手,感觉王莽是看不清了:“怎么,这太阳把你给照射瞎了?”

“陛下说笑呢,臣已经可以看清楚了。”王莽是好一阵子才把眼睛恢复过来,睁开眼后,感觉这个世界都玄幻了一些:“陛下,您刚才问臣什么了?”

“朕问你,这天上的太阳出现了当下的景观,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刘骜也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总觉得这个太阳黑子是有问题的:“反正朕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先得让太常和太史令把这事给几率下来,这老天爷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要说一点事没有,必然是无话可依的。”在王莽的建议下,太常和太史令再次的被召进了宫中,就在这麒麟阁里,开始记录今日发生的异变。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本来很正常的地区自然灾害,突然变得多了起来。而且仅在长安城里,各种各样突发的疾病,便使得人们的心里,纷纷出现了恐惧。

长安城里没有人摆摊了,连酒楼也关闭不迎接客人。王莽按照刘骜的命令的,带着十几个随从,从未央宫出来,查看长安城里的易象,发现满大街上除了正常巡逻的兵士外,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王莽稍微的拍了几家人的房门,还都有人在。但睡也都不敢开门,仿佛是街道上有鬼,出门就会被害死一样。

突然,从南城的城门飞奔进入了一匹快马,正和王莽相遇:“你是...传令官?”

骑着快马的人自然就是传令官了,只是一入长安城后发现,这接到竟然没有人,着实吓了一跳:“你们是人是鬼?”

“怎么说话呢?这是陛下的表哥王莽,下马说话。”随从报了家门后,传令官下马了:“光禄大夫,咱是弘农郡的传令官,这天上出现黑子,太守命我来传令,问问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是好事还是坏事?”

二人把相互知道的事情说了一下,可让传令官给吓着了:“看来这是老天爷发怒了,咱要快些回去报信,以免出了麻烦。”

“行,你这就可以回去了,我再在城里转转就回去,替我向太守问个好。”王莽说完后,传令官还愣了一下,不知道王莽是不是真的和弘农郡的太守认识:“咱明白了,告辞。”

等传令官走后,王莽继续在城里转着。沿途也遇见了不少从城外骑马而入的传令官,都是直奔未央宫而去的。

王莽没有管这些事,就是在这渺无人烟的街道里,慢慢的走着。

这本是熟悉的街道,可如今人影全无,王莽摇头之余,还正好看到了一个商户没有关门。王莽等人一看是家包子铺,和众人的独自正好饿了,便走向前去,询问了一些事情。

这包子铺此时的老板是个独眼老头,手下的伙计也多是一样的老头。抬头之间,看到了一个人,独眼老头自然要说话的:“这位兄弟,这大街上人影也没有,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王莽还年轻,有很多事情还没有了解清楚,自然不知道这包子铺原来的老板是谁了:“我们从未央宫里来的,如今这市井无人,正好遇到您的店铺还开着,便来讨点吃的。”

王莽拿着官银,以此来证明自己确实是从未央宫里来的。可独眼老头只是看了一眼,便丢在了一旁:“你这钱很多啊,这几笼包子,都算是你们的了。”

众人走了半天,这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也没吃东西,自然吃得香香的。王莽也虽然常在市井中吃东西,可如今这包子是真好吃啊:“这包子真好吃,要是今日正常,估计这里一定是排队购买的,对吧老板?”

独眼老板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年轻人,看你应该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兆人吧?这里的事情,你还不知道。”

京兆就是长安城的意思,王莽当然不是京兆土生土长的人:“是的,咱是后来才来长安的,您这个店铺有什么不同吗?”

“看看牌匾,你就知道了。”王莽在独眼老头的指示下,看到了已经发黄发暗的包子铺牌匾:“病平包子铺?”

“嗯,还不知道吗?”独眼老头自然就是当年被刘病已扎瞎眼睛后,又被请到这里来的独眼乞丐,见王莽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便说了两个人的名字:“刘病已,许平君。”

王莽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后,果然长呼一口气:“原来如此,这是宣帝和其皇后的店铺啊,久仰久仰。”

二人细谈之间,王莽忽然发现了这包子铺的一旁,竟然是一个雄伟的建筑。而且在看起来的时候,虽然今日市井无人,但这座建筑给王莽的感觉,就是一点人气都没有,仿佛死物一般。独眼老板在看出端倪后,便主动给王莽解释了这座府院里,曾经的主人是谁。王莽恍然大悟,当即就要进去看看。

“王莽兄弟,咱这个老头劝您一句,那霍府的冤魂很多,今日又是如此邪乎,您若是今日进去,可能会不吉利啊。”独眼老头的话还是让王莽身边的人有了一定的畏惧,但王莽却拍了拍独眼老头的身体,继而说道:“谢谢老哥了,但我王莽往日不做亏心事,哪怕是遇见鬼了,聊两句便可,没事的。”

王莽带着一行人就这么的入了霍府,在似有红色晚霞的映衬下,整个霍府仿佛尽是杀戮后的怨灵。而院子里的血污虽然被雨水冲刷了干净,但屋子里的血污,仿佛是在告诉王莽,这里发生的一切,是有多么的凶残。

“你们不要怕,这地方虽然死过人,但咱们问心无愧,鬼神不回来找咱们的。”王莽的心里也在犯嘀咕,但觉得自己要想改变一些事情,就得与众不同,今日来到这死物一般的霍府都害怕的站不住脚的话,那么明日遇见真正的困难,又能怎么办呢?

一行人把霍府转了个遍,随从们也从最初的恐惧变成了不适应而已。王莽见霍府已经转完了,便好好的看了一眼霍府后,重新的关上了大门,带着人直接走了。

独眼老头这时候看王莽等人安全,便提早的把摊位给收拾了起来,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嘴里还嘀咕了一句:“这王莽什么来头,竟然不怕死?”

王莽当然怕死,只是王莽更是无神论者,觉得若是天地有鬼神,那么那些扰乱朝纲的大臣和宦官,早就要被灭了。如今天生黑子,太阳的面前多了那么一个耀眼的黑色小球,这或许就是在告诉天下人,若是继续这么下去,小球就会越来越大,最后盖过了太阳,让这世间变的黑暗无比,谁都改变不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王莽带着众人回到了未央宫里,见到了正在睡觉的皇帝刘骜。

按照王莽的行为,是一定会等到刘骜睡醒后再说话的,可今日与众不同,王莽也没有按照往日的行为,直接径直的叫起了天子刘骜:“陛下,陛下。”

刘骜猛然被惊醒,看到王莽的手里多了很多东西,便在恍惚间问道:“王莽,你手上这些东西是什么?”

“陛下,都是外边郡县派专人送来的,看来这太阳出现的问题,已经影响到整个帝国了。”王莽给刘骜打了盆水,洗过脸后的刘骜精神了许多:“王莽,今日的长安城,有异样吗?”

“有,就是街上除了巡逻的兵士外,连个人影都没有。臣沿途拍了不少家的房门,都有人应,但没有敢开门。”王莽随即便把今日发生的一些事情给说了出来,包括那病平包子铺,以及霍府的事情。

“看来还是爷爷和奶奶留存下来的产物胆子大啊,整个长安城都没人了,他们还敢开门。有机会的话,朕想去看看。”刘骜边说着,边看着各地传来的信息,眉头也渐渐的皱了起来:“这事真的邪乎,怎么各地人都疯疯癫癫的,难道就是没见过的事,让他们心生畏惧了吗?”

“陛下,您要理解他们。咱们的心里况且都还没有把握,就更别说那些百姓了。咱从县里来的,深知越是清苦的百姓,越是穷困的百姓,越是容易喜好鬼神。总觉得天地间是有鬼神的,加以祭拜的时候,也是不管不顾。”王莽是比较可怜这些人,但刘骜是不认的:“这又不是商世,要那鬼神有何用?王莽,你给朕想个办法,连长安城里都是人言可畏,那么其他地方若是也学着长安城里消极避世的态度,今年就没有税收了。”

“陛下,要想让百姓信,就必须您先信。就比如这天上的事情,您心里就不畏惧吗?”王莽的话让刘骜陷入了沉思,觉得确实是这样,自己都深感畏惧,还能让百姓如何?

“反正朕不管,匡衡那老头今日一天闭着嘴不敢说话,朕知道你办法多,只能靠你了。”刘骜交了个底,是真心信任表兄弟王莽的。

王莽也很感动,也确实想解决这样的事情,便认真了起来:“陛下,臣认为要想让人们心中充满了信任,就得您先做出表率。比如这天上太阳的事情,要说有问题肯定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好多地方庄稼颗粒无收,人们身体产生了一样。但这也是个机会啊,您要把握住了。”

“机会?什么机会?”刘骜心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机会,但一听王莽说机会,就必然觉得是个机会。

“陛下,老天爷的事情咱们管不了,哪怕是它要趁此机会毁灭了您的汉世江山,也绝对是抵挡不住的。但既然没有这样,就等于给了咱们余地,也是给了咱们教训。”王莽见刘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自己的样子就跟是学生对待老师一样,也不免心里起了一丝波澜:“既然这样,那么咱们就当这是老天爷给咱们的教训,您认了,百姓也就认了。”

“朕认了?朕要认什么?”刘骜是认可王莽的话的,只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认什么:“罪己诏吗?”

“陛下,这罪己诏可不能常用,要不今后就没用了。”王莽想了想,眼睛盯上了一个人,想用这个人来打击一片人:“外戚定陵侯淳于长,常年攀附权贵,扰乱朝纲。没有寸功竟然当了侯爵之人,满朝文武无不议论纷纷,您可以拿此人来做表率,直接向外戚宣战。”

刘骜听到这里,显然是没有料到啊:“这...是娘家人啊,跟你一样,理应属于朕这一派系的。再说了,要动手要对宦官动手,直接动娘家人,这不太对啊。”

刘骜想的没错,如今大臣宦官和外戚三股势力各自为政,正是因为多年的相安无事,让这三股势力都觉得这样挺好。没事的时候还能聚上一聚,喝喝酒娱乐娱乐,好不自在。但王莽是看透了这里面那所谓的和谐了,一旦大事一处,三派势力必然两帮合力击败另一帮后,便又成了相互争斗的存在。这时候不管是动大臣还是宦官,都会引得双方的不满意,还不如直接动自己派系里,无关紧要的一个人,来试探一下当今朝堂里的乌烟瘴气,都到了什么地步了。

在王莽的解释过后,第二日朝堂议事的时候,王莽便第一次主动的弹劾了和自己一样的外戚,定陵侯淳于长。刘骜配合着王莽,立马撤去了定陵侯淳于长的地位,还下了监狱。

至此一战,王莽在世人的心中,是大义灭亲的人,是道德高尚的人。而刘骜也因此来了个明君称呼,让刘骜认定了王莽的计划可用。

所以在第三日朝堂议事的时候,刘骜的东扯西扯,反正就是说自己的道德还不够,所以才会让朝堂显得乌烟瘴气。又是因为自己让赵棠里乌烟瘴气,最后使得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在太阳的面前,故意添加了一个黑子,来给自己提个醒。

满朝文武都是精明到家的人了,都到这种情况后,哪里还能不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满朝文武纷纷献计献策,只要是和自己没关系的利益,都可以抛弃。渐渐的,这种所谓的献计献策,就成了打击对手的武器。有时候是宦官和大臣联合对付外戚,可宦官一看大臣厉害了,便又转头和外戚合伙,对付满朝文武。这样三角战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的疗效,三股势力还是那般雄厚。但刘骜和王莽都能看得出来,至少这一通对战过后,三股势力手上的很多好事,都被对方给掐住了命脉。

刘骜接着颁布了好几个政策,让三股势力损失了很多好处。但让刘骜和王莽都没想到的事,不管是大臣还是宦官,有或者是外戚,其最终的敌人,就是这至尊之位上的皇帝。

太阳身上的黑子消失了,太常和太史令也纷纷记下了这人世间第一次太阳黑子的记录。而刘骜和王莽此时的敌人也慢慢的浮现了出来,正是这三股势力的集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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