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天妒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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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子于地为皇帝,刘彻身有二龙存世,一曰卫青,二曰去病,刘彻得此二人之时,便是风光无限之日,可曰去病太过锋芒,使天道亦震不断,故天亦妒去病之能,从刘彻左右,取封狼居胥之命,汉世帝国,此境之下,仅剩独龙卫青矣!——华夏鼎世

元狩六年,距离元狩四年的漠北之战才堪堪两年而已。但就是这两年,帝国两只除了刘彻这种天龙外的地龙之一,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却在二十四岁的时候,赫然的离开了人世。没有人知道这位让历史仅有从中原杀向草原的中原人是怎么死的,只是有人觉得,这去病两个字,还是没有抵挡住老天爷的嫉妒,从而用不知名的法术,收走了华夏大地上的小龙儿!

刘彻在霍去病死的那一夜半白了头,这还是紧张之余昏倒,于梦中被霍去病托梦后得以半夜苏醒,才没有让刘彻在人还未完全到中年之时,满头白发。

从那以后,刘彻每每上朝的时候都得沉思一会,因为那龙椅之下,曾经站着的年轻人,此时已经不在了。

如同今日,刘彻一早醒来便觉得天空乌云弥补,想想之后知道这是霍去病的头七。只是朝堂议事还得上啊,但在太子刘据出现在自己身上时,刘彻突然笑了:“去病,这么早你不上朝去,穿成这样做什么?”

刘据身穿素服,当然是去参加霍去病的葬礼了:“父皇,儿臣是据儿,不是骠骑将军。”

刘彻恍然甩了甩脑袋,这才反应过来:“啊,是啊。”

朝堂之上,前殿的光已经被天上的乌云给遮蔽干干净净。但老天爷就是一滴雨也不下,任凭风云密布,仿佛也在等着什么。

刘彻望着满朝文武那浑身素白的着装,心里最后一次盼望着霍去病的身影。只是寻觅之后,也继续陷入了深思。

刘彻想来,那是元狩四年的一个普通清晨,从北疆传来的第二封信便是霍去病亲笔写的。第一封信比第二封信早了将近半个月,漠北鏖战之后的卫青已经班师回朝,在未央宫里和众人们等着霍去病的消息。

“陛下,去病来信了。”远征之前,霍去病就有了长驱直入数千里,直接剿灭匈奴信仰的想法。卫青知道自己侄儿是什么样的人,也对霍去病有足够的信心,只是交代之下,如果北猎成功,就一定要亲笔写信回来。

刘彻得知这样的消息,望着书信上赫然写着大汉皇帝亲启的字样,论笔记,没有人比刘彻更知道霍去病的笔画手法了:“来,跟朕一起看看。”

在场的也有卫子夫,卫少儿,霍光,以及韩嫣等人。

书信被刘彻打开,泛黄且广阔的纸张仗,也就几个字而已——陛下,龙城北界四千里,臣以替您在狼居胥山祭拜了祖先,替您喝了北海的冰水,替您看了华夏真正北疆的风光。

刘彻愣了愣神,面前的字眼之内,赫然产生了幻觉。刘彻闭上了眼,示意自己已经进入了幻境。

周边草绿连连,是刘彻从未见过的地方。天空的明亮,也和中原有诸多不同。即便是已经历过血战,空气中都凝聚着血腥的味道,可刘彻还是能感觉得出出来,几千年前的老祖宗们,在这片土地上,呼吸的空气是何等清新。

“陛下,您来了?”刘彻站在狼居胥山的木屋旁,听到自己身后的声音便知道是谁。但刘彻知道自己在幻境,都是幻想的:“这木屋就是老祖宗研究的草原粮食的?”

“对,抓来的匈奴人,就是这么说的。”霍去病打开了木屋的门,一股古老的粮食味道传了出来。这种古老的粮食味道让刘彻知道,绝不是几十年的时间,而是那种看似断代却又藕断丝连的世代之别。

木屋不大,但也是好几个人可住的范围。其底部没有木板,是四周的木质围墙直接插入草地,使得屋内的草地隔绝了外边,形成了温室中可以生长的粮食。

“去病,这些东西为何不扩大生产?在这个地方如果形成了规模,那么匈奴人便可以自给自足了。”刘彻很是奇怪,万里长城营造百年,抵挡了草原人的雄心壮志。外加汉帝国常年拒绝和匈奴人交易粮食,匈奴人的体格是越发的瘦小,人口数量也常年平衡至今,根本无力聚集几十万人南下。可若是老祖宗的研究得以发表,以龙城为中心,狼居胥山为粮食产地,还背靠北海的水源,这等几乎无解的成长方式,为何老祖宗们不用呢?

“陛下,老祖宗自有老祖宗的意思,事实上咱们赢了,便可以了。”霍去病带着刘彻上了狼居胥山,在狼居胥山古老的祭坛上,刘彻对祖先进行了祭拜。

登临之下,整个狼居胥山脉的全景近在眼前。北海的部分景观,以及更远处的原始深林,也让刘彻深深的知道华夏之大,另有不同于中原的风光在。所以此时虽然刘彻的魂在草原,南越与南海的地方,也牵挂这刘彻的心。

“如此说来,朕当真还要继续征战啊。”几次北伐,已经让文景两个世代的国库空空如也。如今市面上流通的钱财虽然很多,可那也得到一个季度的时候才可能以税收的方式纳入国库,不可能豪取强夺,直接用商人的钱来进行战争。

从刘彻继位开始后,刘彻就能感觉得到不仅士人对帝国政局的影响颇大。连同商人也是一样,只要稍不注意到了对立面,那当真是麻烦了得。就算是解决了某个商贾富豪,其势力也不可能连根拔起。藕断丝连下度过寒冬,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必然再生。

而且最可怕的在于,好像这氏族通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拥有富贵的氏族成了士人的唯一人选。几年的时间,士人就快要变成世家的节奏了。

商人无法像之前刘彻在位有权时,通过桑弘羊的引荐,成为帝国的行政人员。久而久之的,商人最愿意的就适合世家合作。结拜也好,联姻也好,官商联合的行径,竟然在儒学为主的政治体系下,形成了坚韧不变的存在。

皇后卫子夫低调,大将军卫青坚毅,外加侄儿霍去病的心思都在草原,素有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豪言壮志,才让刘彻最亲近的人能够干净,防止未央宫被长安城的不正之风影响。

刘彻考虑过,如果如今的皇后还是陈阿娇,以这外戚团体的做派,自己北伐可能在霍去病那一次就要因钱财夭折。

“陛下,北疆以荡,南疆自然不在话下,但那南海中的凶险,去病还没有把握。等去病这次回去,要好好的在昆明池里演练这水军。”霍去病刚说完,便想到了不对:“不对,应该是海军了。”

刘彻看着霍去病这意气风发的样子,心想这次啊二十出头啊。荡平了整个草原,让闻名速度的匈奴人无生存的家园,这等战力,绝对会在青史中留下重重的一笔。今后若是在南海之中的速度也犹如草原一样,霍去病的统帅,必然仅仅次于华夏的祖宗,蚩尤而已。

“下山吧,朕要在长安城为你接风洗尘,要在未央宫里,亲自为你名留青史。”刘彻这么说,是应为当时的幻想就要结束了。而此时的刘彻,在环境中寻得霍去病的勇武,也不禁失意起来,连连的哭出了声。

满朝文武本就是素服于身,浑身的力气使不出来。现在天子刘彻率先哭了,前殿之上,这个原本帝国充满才智的地方,变成了汉家男儿抒发情感的地方。

太子刘据和霍去病的关系也非常好,丝毫不在乎有人说霍去病的存在影响到了太子的光辉。这么多年太子也一直都把霍去病当成同龄人的榜样,冠军侯封赏后,太子刘据比霍去病本人还要高兴。

“父皇,今日头七,请父皇允许据儿抬灵。”刘据善良,也是真诚,只是刘彻本想亲自抬棺的:“据儿,让父皇来吧。”

“陛下,您在后面跟上,好好的回忆一下吧。”大司马卫青开口了,其面容也和众多人一样,除了原本就两鬓斑白外,头发也近乎白了个遍。

“好吧,等入土的时候,朕再动手。”刘彻命令太子刘据,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匈奴王子金日磾,以及刚刚成年的霍去病表弟霍光负责抬棺。自己则和皇后卫子夫,霍去病生母卫少儿一起,望着前方霍去病的棺材,久久不能平静。

人总是愿意幻想的,在出发长安的路上,百姓群中就有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深情惘然,一脸悲痛。

来的人正是霍去病的亲生父亲霍仲孺,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来长安,远远望去自己这战无不胜的亲生儿子,和马车里深情同样绝然的女人卫少儿,一时间想冲上去,把棺材里的霍去病替换出来,自己作为死者入土。

百姓都是性情中人,对于阳光灿烂又身负旷古功绩的霍去病,自然是毫无恶意,满心希望。即便是有那一件事,即便同样是天资绝伦,也丝毫不会让霍去病在百姓的心中,成为最优秀,最可惜的人。

霍仲孺虽然是霍去病的亲生父亲,但并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于是询问之下,长安城的百姓说出了那些事。

起因便是一辈子未曾封侯的李广将军之死,让原本跟随霍去病,对霍去病充满了崇拜的李敢,做出了一件让自己丢掉性命的事情。

棺材路过霍仲孺的时候,霍仲孺是在忍无可忍了:“去病啊。”

后面马车里的卫少儿听闻声音熟悉,便拉开了台上的帘子,看到了这个已然老去但又菱角分明的男人:“陛下,去病的亲生父亲来了。”

刘彻一路走神不得,不走神又不难受,此时听到卫少儿开口,也向着窗外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和霍去病极度相似的男人:“亲家,上车来坐吧。”

刘彻让马车停住,亲自在百姓群中找到了霍去病的父亲霍仲孺,并且亲手给扶上了马车,让长安城的百姓连连惊讶此人到底是谁。

上了马车,霍仲孺明显有些不太自然,在喊了声陛下后,眼睛只敢看一眼卫少儿:“我来送去病最后一程。”

马车再次缓缓而动,刘彻看着霍仲孺的脸,心想如果霍去病能活到这个岁数,也会是这个样子吧?

“亲家,去病从未恨过你。世家的事情,朕心里也清楚,这些年去病的心思都在朕的宏图伟业上,你应该对此有所荣幸。”刘彻主动开口后,卫少儿也不再说什么了:“陛下说的是,去病从未恨过你。”

霍去病是个心里怎么想,面上就怎么做的人,那日草原归来,夜间独入平阳侯府的相见,霍仲孺怎么能体会不了霍去病那期待的心情。确实没有恨意,有的是有希望。

对,霍去病就是人世间的希望,万事万物的希望!

“陛下,臣不配做去病的父亲,请让臣下车吧,臣走着去就可以了。”霍仲孺毕竟做过朝廷的官,如今不是不敢称亲家,而是没那个脸,希望用君臣之别,赶紧吓得这个让自己如坐针毡的马车。

“连朕的姐姐,平阳公主都说你人不错,你那点俸禄,也确实无法养活两个女人。”刘彻见霍仲孺还是不敢抬头,便给霍仲孺讲了个故事:“且听听朕和去病的故事吧,很精彩的。”

对于李广的死,刘彻自然也是要了命的难受。那位拼死获取兵器重要研究的老人,只是年轻郁郁不得志的时候,做了一件其实也不算是太错的事,便成了一辈子无可封侯人。

刘彻是想给李广封侯的,可奈何帝国的战略变了,匈奴人的战略也变了。李广作为打防守反击的将军,对于主动出击往往是找不到方向的。这还是在张骞的带领下,双双迷路的结果。

漠北最大的一场血战,如果李广没有负气单独行动,也学着霍去病那样来场突袭,成就自己多年未曾封侯的愿望。让儿子李敢跟着霍去病,也是想和自己的儿子较量一番,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年轻一下。

结果很简单,若是败了,李广自是退出武将序列,慢慢老而等死便可。可这一次又是迷路,让李广自己都生出了是不是压根就是躲着匈奴人而来的。

这种自我否定,李广心高气傲之人哪里还有存活的心,望着看了一辈子的草原,心想自己这么走了,也算是弥补了当年被俘的事了。

“张骞,来,跟本侯喝口酒吧。”李广单独的叫来了张骞,还把随身携带的酒水拿了出来。

张骞此次迷路,也有些自责。可听到李广自称本侯,也难掩疑问:“飞将军,你这个侯位,我张骞怎么没听过啊?”

“当然没听过,因为这是我自己封的。”李广说完后,张骞赶紧看着周边无人才敢说话:“将军你疯了,这等事情怎么敢自己说?”

“张骞,此次失路,我李广再也没有机会建功立业了。陛下虽然不会对我这么个老人说什么,可人都是要脸的,你就陪我喝点酒吧。”李广摊开披风,把酒水放在了披风上:“博望侯,我草原侯早就想在这个地方喝酒吃肉,唱歌跳舞了,如今虽然失败,不值得唱歌跳舞,但喝点酒水,本侯还是愿意的。”

咕咚咕咚几口烈酒下肚,张骞立马浑身一颤:“李...草原侯,你自称这个没用啊。这次血战彻底打败了匈奴人,等回到长安,陛下自由安排。”

“哎...你不是武人,不同武将的心里在想着什么,这么多年我李广受到的侮辱何止一个霸陵尉,心中的困苦,也是说不出来的。”李广虽然也爱喝酒,但喝的都是量低的酒水,生怕匈奴人趁自己喝醉,偷偷的摸上万里长城。只是在被贬承庶人后,李广自爱和烈酒了,因为可以让人做梦,梦到自己在草原之上。

“将军,南下还有也有战事,您不用心慌。”张骞从李广的行为中感到了一丝问题所在,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劝我,这把年纪了,走不走就是一句话的事。”李广在这次漠北之战前夕,曾经独自一人一骑来过草原,希望在战争来临的时候,自己能够在草原和卫青霍去病一样成功。

草原到了夜晚,风吹的猛烈了一些,这里距离战场足足有两百里地,可从西边刮来的风,渐渐的有了血的味道。

连张骞都能感觉得出来,西边的大战是何等英武,自己这几万人若是留在那里,定然能参加这可载入史册的事上。只是自己既然愿意帮助李广,又一同惹了祸,需要的任何代价,都不能轻易说错:“将军,跟我去见大将军吧。”

酒水已然见底,李广在自己的披风上,用刀划破了手指,流出来的血正好写下了几个大字——汉世草原侯李广!

“博望侯,给本侯做个证,我李广并不是懦夫。”李广说吧,汉剑已然驾到了自己的脖颈上,任凭张骞如何苦苦哀求,可还是给自己抹了脖子。

三代汉军元老,历下无数战功,被匈奴人称之为飞将军的李广,此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陛下,您跟臣讲这些事,是让臣做什么?”霍仲孺和很多人一样,都以为李广是战死的。如今刘彻主动说起这些事,霍仲孺不懂到底为什么。

“别着急,请往下听。”刘彻之所以滔滔不绝的讲着话,就是想和过了二十年后的霍去病讲讲话。此时霍仲孺在,刘彻的心里也算是有一丝安慰的。

话说北疆的消息渐渐传来,有卫青大获全胜的消息,有霍去病封狼居胥的消息,也有一封由张骞亲笔写的血泪书信。

信中详细的说明了自己和李广将军迷路的事,也极力的为李广辩解。只是刘彻心思之下,看着大获成功的战局,压根就没有琢磨李广是输是赢,因为李广此时已经死了。

这样的消息刘彻在第一时间就安排保密,所以连从狼居胥山归来的李广之子李敢都不知道。封侯的时候,李敢就感觉的出来一丝异样,自己被封关内侯时虽然满堂喝彩,和人群之中,唯独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刘彻给的消息的单独出击的时候迷了路,此时还未归来。可李敢不是个傻子,知道自己的父亲即便是失踪了,也是能回来的。所以在多方打听之下,李敢得到了一个消息——自己的父亲因迷路未力寸功,此时已经自尽而亡了。

又经过一番努力,李敢拿到了自己父亲用血写的草原侯之名,心气之下,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了一个不应该发的人身上。

在李敢看来,漠北血战已经是几乎所有匈奴人的主力了,自己的父亲远驰而去,身为主帅的卫青不可能不知道东边无功而返。所以在李敢看来,与其说自己的父亲是迷路,还不如说是人影未见,最后失败的可惜。

“大司马?大将军?你是怕父亲立功吧。”李敢认定了是卫青故意为之的,好让自己的父亲没法和军团一起遇见匈奴主力。

怀着这样的心态,李敢带着几个死士便来到了已经敢走宾客的卫青府邸,望着大司马大将军的牌匾,狠狠的下了个决心。

李广死亡的消息被刘彻封锁,但卫青还是知道的。在听说李敢来了后,误以为是找自己哭诉的,便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让李敢进入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卫青叔叔,我父亲死了。”李敢本想杀了卫青,可奈何卫青的名号太响。这次封狼居胥时,其侄儿霍去病的勇武也在李敢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所以宝剑并没有带进屋里。

“哎...我也是刚刚知道此事,都怪我让你父亲单独行动,你父亲是自杀,并非他杀。”卫青本意是劝告李敢,可哪知李敢是越听越难受:“对,是自杀,都是拜您所赐的。”

李敢说罢一拳袭来,让毫无防备的卫青狠狠的挨了一拳:“李敢侄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李敢狠狠的用军靴踢了卫青几脚,继而直接压在了卫青的身上:“你就是怕父亲立功,所以才安排那个任务的对吧?你知道我父亲好脸面,如果再无功而返必然不愿苟活于世上,你就这么坏吗?”

“这...这从何说起啊?”卫青从小到大,哪怕是在平阳侯府做骑奴的时候都不曾被打过。上了战场也都是打匈奴人,连个伤都未曾受过。如今被一个自己并不是太喜欢的后人压在身上,还被打成这样,卫青哪里受得住,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把年轻的李敢给掀翻在地:“侄儿莫动手了,请听我说。”

李敢本就认定了卫青是主犯,这时候又被打倒在地,恨得牙痒痒:“好,逼死我父亲,现在又想打我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骑奴,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李敢毕竟年轻,有时身穿戎装,卫青倒不是真的打不过,是觉得李敢的死确实是跟自己的决策有一些关系,这个后人打自己几下,忍忍就过去了。

可李敢打上了心头,又见卫青不还手,误以为卫青认了,便狠狠的教训了卫青一番。

漠北之战的血战,让卫青的名号达到了顶峰,如此平阳公主再次丧失了夫君,也不愿意再等了。所以早就心存好意的卫青,平阳公主在得到弟弟刘彻默许的情况下,亲自登门拜访。

李敢打完后手上全是血,走出大门的时候正好和平阳公主碰了头。平阳公主见此人也算是英俊,身上还有戾气,误以为这是卫青的人:“小兄弟,大将军卫青,此时在府上吗?”

李敢哪里认得平阳公主,便随便哼了一声:“在,就是不知道现在在不在了。”

平阳公主望着几个人离开的样子,心里突然感觉出了事,便掀起裙摆,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卫青居住的屋子里,当场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站都站不起来的卫青。

“卫青!”平阳公主一声怒吼,吓得别院的一些下人也赶紧跑了过来,正好看到了卫青此时的样子。

一时间大将军府关闭府门,下人们带着医师奔跑在院子里。平阳公主就是一直哭泣,搞得卫青有些后怕了:“什么时候来的?”

“别说话,你别说话了。”平阳公主看着如今身居高位的男人,却被一群不知名的小人动了打了,当场就要去宫里找太子。

“平阳莫声张,这事...从长计议吧。”卫青知道李敢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己被打心里固然气愤,可现在是普天同庆的时候,一旦这样的插曲被扩大化了,最难为情的就是天子。

树于静而风不住,卫青再怎么努力的阻止事态的传播,也免不了被好事之人加以说辞。最后事情传到了天子刘彻的耳朵里,刘彻亲自前来府上寻看,一看便知道对方下了死手。

“谁干的?当真是李敢吗?”刘彻火冒三丈,直接连腰间的佩剑都拔出来了。

“陛下,李广将军一辈子未曾封侯,如今自尽之前自封草原侯,这是多么悲凉的事啊。现在正是普天同庆的时候,把臣的事当成了事,水都不好做。从长计议吧,那个年轻人,应该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卫青说的没错,李敢当然知道自己错了。

而且李敢不是怕卫青,而是怕和自己同龄的霍去病。所以这几日李敢经常来找霍去病,希望和霍去病拉近点关系。

霍去病则没有心思搭理李敢,自从回来后便一直待在长安城的昆明池里,操练着从未操练的水军,以备今后南疆南海的战事。

突然这一日韩嫣来到,让霍去病尽快去大将军府上去一趟,说陛下此时就在。李敢看着韩嫣对自己那凶狠的眼神便知道,自己的行为被刘彻知道了。

一股寒意袭来,让正在夏季的李敢,差点湿透了戎装!

“李敢,跟我一起去吧?”霍去病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韩嫣却开口了:“骠骑将军,陛下只要你一人去。哼,至于李敢将军,等着吧。”

“等我回来。”这是霍去病和李敢说的最后一句话,李敢没敢应声,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如果李敢偷偷的跟着霍去病,在关键时候进入卫青府上,当着刘彻的面给卫青请罪,那么以卫青的人品,自然会力保李敢。可李敢年轻啊,此时六神无主,一股脑子都在想着逃跑,离开长安。

霍去病没有回来,再也没有踏足这昆明池,有的只有愤怒,要杀人的愤怒!

事后刘彻把霍去病带进了宫,询问霍去病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去病,这事虽然是个事实,可如今看来,也都是李敢这小子误认为是你舅舅害死了李广将军。”

“那又如何?打了就白打了吗?”霍去病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同时也不明白为何天子要在这事上做和事佬。

刘彻继位这么多年了,帝王思维不是霍去病能够简单理解的。在刘彻的心里虽然也很愤怒,可以大局为重之下,也不敢轻易的把关陇之地,为数不多的贵族得罪。

“去病,李广将军祖上是秦世李信,在关中之地享有威望。如今自尽之后,如果李敢再出了事,那么关陇之地,可就难管了。”刘彻把利弊说了出来,但霍去病就是不管:“哼,世代都能更迭,区区一个关陇又如何?陛下,您如果偏袒了关陇,那么其他地界的贵族,又该如何呢?”

李广的身份麻烦之处在于是汉帝国为数不多从秦世血脉传过来的名将。如今虽然汉世也在关中,可明显不是关陇集团可以操控的。那些老秦人长大的汉人,都把李广当成了希望,希望能够带领关陇集团走上巅峰。

如今李广已死,李敢又被封了关内侯,这在关陇集团里,象征着崛起。西域那边的事情还指望着关陇集团,刘彻不敢因为这一次‘误会’,而放弃对西域的控制力度。

“去病,此事从长再议吧。朕叫你来就是知道你的脾气,李敢也是年轻人,这次封狼居胥也有他的功劳,你们约出来坐坐,就这样吧。”刘彻已经放了话,霍去病自然是认的。只是不管李敢如何请求,霍去病就是不愿意和李敢喝酒。

刘彻没了办法,只能以打猎的方式,把卫青霍去病李敢都聚集在了一起,希望这些沙场男儿能够通过一次狩猎而变成好一些。

“这次朕就在后面看着,大将军跟朕一起。冠军侯和关内侯,你们合作一下,看看最后能有什么猎物。”刘彻望着霍去病和李敢的背影,心里祈求二人通力合作。可思绪之下,刘彻的心里又多了几分不安。

二人都是年轻人,也配合过,短短几下便杀死了一只狗熊。可二人却站在狗熊面前一动不动,就这么四目相望着。

“混账东西,你为何不和我说?”霍去病生气李敢打了卫青,但更生气的在于李敢事后和自己见面多次,可一次都没有主动说出来。

“去病,我不敢啊。”李敢名中有敢,就是李广希望自己的孩子勇敢一点。

“不敢?打我舅舅的时候你为何就敢了?”霍去病望着这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年轻人,越发的气愤其背后的身份和势力,心想若是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会有活路吗?

“去病,要不你就打我一顿吧,好给大将军报仇。”李敢放下了手上的汉剑,刚想把后背的弓箭脱下来的时候,霍去病肃然说道:“你我用弓箭比试一下,各留十支箭,用完若是你我都还在,那就是朋友了。”

李敢知道霍去病一言九鼎,心里虽是惧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而上了。

二人各自数了十支箭,开始在树林里相互射之。一时间丛林之中你来我往,若是没有树木抵挡,二人的身上必然有所伤痕。

霍去病的手上还有一支箭,而李敢由于胆小,躲藏了起来,手上有还有两支箭:“李敢,你父亲给你起了敢的名字,就是让你做缩头乌龟的吗?”

霍去病必须用最后一支箭来解决掉李敢,要不然自己这个封狼居胥的冠军侯,就会成为笑话了。而李敢还是不敢出来,霍去病没了办法,采用了引蛇出洞的计谋:“我手上就剩一支箭,若是你再不出来,那么今后就不要叫李敢,就叫李怕得了。”

李敢咬紧牙关,突然从树林里跳了出来,狠狠的射了出去:“我让你霍去病狂妄。”

霍去病本就注意着身边的一举一动,此时见李敢冲出来射自己,随手便把自己的弓箭射了出去,正好和李敢射过来的箭打到了一起,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冠军侯,你手上没有箭了。”此时李敢疯狂的笑了起来,因为自己手上还有一支箭。而霍去病的手上,确实只有一把长弓。

“哼,胆小的东西,和你父亲一样怂。”霍去病也是心惊,可如今只能用言语来戏弄李敢,让李敢把手上最后的一支箭,用愤怒的心态射出来。

“霍去病,你和你舅舅一样可恶,欺负完了我父亲又来欺负我,当真一位我们关陇集团好欺负的?”李敢提出关陇集团,正是想给自己抬抬气势,可霍去病此时却皱起了眉头,心里琢磨着一件事。

霍去病一直都觉得天子让自己进宫后,对自己说的话是话里有话。字里行间,就是告诉自己关陇集团历史悠久,已经可以影响到长安对于西域的控制问题。如今关陇集团的代表李广已死,若是李敢再死了,那么关陇集团...不就名存实亡了吗?

“呵,拿关陇集团来压我?今日我可以认,但明日你们是不是就要压陛下了?”霍去病在试探李敢,而李敢此时愤怒之下,说出了让自己必死无疑的话:“压了又如何?”

霍去病恼羞成怒,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便丢了过去,正好砸中了李敢的眼睛。李敢大喝一声,手上最后的一支箭也拉弓蓄力,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任谁都不可想到,霍去病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在捡起第二块石头的时候,拿弓的右手随手一抬,竟然把李敢射过来的箭给打到了天上,落地的时候,又正好被霍去病拿到了手里。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当年远古的逐鹿之战中,山峰之上的对决,炎黄一方的应龙将军,正是用这样的方式,把蚩尤一方的刑天将军射来的最后一箭拿到了手里,从而震慑了整个战局。

如今霍去病对阵的不是刑天,而是李敢,自然不会让李敢如同刑天那样有存活的机会:“你在找死!”

霍去病蓄力一击,此刻又离着李敢如此之近,李敢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霍去病冷哼一声,结束了李敢的性命:“都说了你和你父亲一样胆小,怕死是吧,那就去跟阎王投胎去吧。”

嗖的一声,整支箭穿透了李敢的心脏!

就在刘彻觉得天色已晚,应该回来的时候,霍去病扛着李敢的尸体,一步一步的走了回来。

“去病,你把李敢怎么了?”刘彻看到此景没有说话,而是卫青问的。

“陛下,李敢打了舅舅,我本想教训一下他,可方才他却那关陇集团来压我,臣忍不住了,就要了李敢的命。若是关陇集团觉得不妥,自然让他们来找我。”霍去病刚说完,卫青几个巴掌就上来了。而刘彻虽然也很震惊,可最终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而已。

车内的人这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霍仲孺听到这里,心里多少也明白了点什么:“陛下,去病做得对吧?”

“杀人不对,但杀关陇集团的代理人,算是帮着朕的忙了。”刘彻想到这里,猝而哭出了声:“战力无敌,又这么的懂朕的心意,如此男儿竟然未过而立之年便走了,可惜啊。”

霍仲孺知道,自己的儿子就如同天子之下的地龙一样,能帮天子解决所有需要解决的事情。只是不如人愿,老天爷也仿佛和天子斗气,觉得天子有这么一条地龙太过幸运,也嫉妒了一番。最后地龙的命被收走了,汉世帝国之后,不知道还是否再出现霍去病这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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