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指鹿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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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因鹿定其位,而过此鹿终知胡亥之人,指鹿为马非诈也,乃作局之局也!——华夏鼎世

吕不韦的舍人,嬴政的首席智囊丞相李斯,就这么的死掉了。如果有罪,但罪名实在是说不太明白,但如果没罪,可毕竟李斯现在被夷了三族,自己也如同孤魂野鬼,还成了华夏历史中的罪人之一,着实可笑!

李斯死后最安心的不是赵高,而是胡亥,因为再也不会有人在清晨时分冒着风雨跑到自己面前来打扰自己的温柔乡了:“老师,丞相...谁在做?”

秦世帝国的丞相从来都没有一个,都是左右两个丞相。而左丞相不管是权力还是地位,都比右丞相高,所以胡亥嘴里的丞相,指的就是李斯的左丞相。

赵高知道如果按理说应该是现在的右丞相冯去疾,但赵高就是不明白胡亥为何这么问自己:“这丞相一职,一定要是皇帝您,舒心的人啊。”

“老师,您给咱推荐个吧,朕最信任您了。”胡亥不知道的是,像赵高这样的人,眼睛里永远都是猎物。现在李斯这个障碍已经没了,那么能够进入赵高眼里的猎物,是谁?

赵高现在的心思就是想当丞相,想进一步的控制胡亥。可随着胡亥年龄的增大,性格的转变,以及现在的处事风格,赵高已经无法估计今后胡亥是否还会成为自己的提线木偶:“皇帝,谁最让您舒心?”

“舒心?当然是朕的女人们了。”胡亥打了个哈欠,从女人堆里爬了出来,浑身赤裸在赵高面前:“老师,您说说看,咱这皇帝,该怎么当?”

胡亥问这些自认为是简单的问题,但却瞬间的击破了赵高的内心,赵高认为既然你让我说着皇帝该怎么当,那么干脆就我自己来当吧:“皇帝,现在李斯已死,那督责之术也没必要存在,督责之术没了,百姓自然也就不会造反了。”

“老师说得对,所以事情还得问老师。”胡亥在赵高面前是一点顾及都没有,还是光着身子洗脸。

赵高见怪不怪,脑袋里想的只有权力:“所以咱才是最关心您,最爱护您的人呐。”

在赵高的提醒下,胡亥有了一种让赵高做丞相的冲动。但身为皇帝的那种疑心,加上胡亥已经习惯了赵高伴其左右,生怕赵高一旦成为丞相后,就没时间陪自己了:“老师,丞相先放放吧,咱看看没有丞相行不行。那...阿旁宫建造的怎么样了?”

胡亥提到了阿旁宫,赵高也有些为难,毕竟从始皇帝死后阿旁宫便没怎么继续过:“皇帝,您确定要去阿旁宫?”

“嗯,毕竟是自己亲手参与的,这咸阳城啊...怨气太重。老师您知道吗?咱自从哥哥姐姐们死后,做了好几次噩梦了。”胡亥穿上衣服后,赵高才敢走上前:“哎吆我的小宝贝啊,这怎么能做噩梦呢?”

“没办法,朕的身边都是女人啊,没人保护朕。”胡亥的屋子里确实都是女人,连娘里娘气的赵高进来都感觉一股子骚气。

“皇帝不用吧,有老师在,老师会帮您处理好一切事情的。”赵高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胡亥自己有能力处理政务,但胡亥的心思都是别的:“反正朕要去阿旁宫,老师想想办法?”

赵高在这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清晨,整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原本认为丞相之位唾手可及的赵高,此时把眼睛盯上了胡亥的皇帝之位。在赵高看来,既然你不想让我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那么我就干脆做皇帝算了。

“阿旁宫还得建设,如果咱没记错的话,应该很久没有来了。”赵高记得最后一次没有派壮丁来修建阿旁宫,这一拖拖到了现在:“对,该让他们来了。”

“行,老师去办吧。”胡亥刚刚正常了一会,立马又变的躁动了起来:“姑娘们,起床啦!”

赵高微微一笑,连招呼都没打便走了......

赵高以皇帝的名义起草文书,诏令原本停止的阿旁宫建设继续开始,各郡县必须派出足够的百姓来参与。

此令一开,那些在督责之术造反的百姓继续造反不说,远在商水县的陈胜,眼睛终于放出了光。

“吴广兄弟,这次不动手,再也没机会了。”陈胜在上一次宋义来找自己便心动不已,只是手上没有项羽那般人马,也没有宋义那样的关系,去了义帝熊心哪里也只不过是个马仔,这不是陈胜这种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人愿意做的。

“你想当王,这我知道,但当王是需要代价的,我希望你也知道。”吴广也想造反,但和陈胜不同的是,吴广是想为百姓造反,希望能推翻秦世帝国的政治制度,让百姓过得好一点,和陈胜这种达到自己政治目的的人不一样。

“不是王,而是皇帝,嬴政能做,胡亥能做,我陈胜,也能做。”陈胜觉得自己的年龄已经这样,如果这一次不造反,那么就再也没机会了:“这是我陈胜的决定,吴广兄弟若是觉得有所归宿,便跟着咱一起造反,若是没有,那就算了。”

还没等吴广反应过来,便受到了朝廷的具体命令,上面的名字和籍贯赫然有自己和陈胜。

陈胜一看最初的地方不在自己的故乡,最终的地方是渔阳还不是阿旁宫。而且路过之地还必须途径大泽乡,陈胜的心里,有了计划:“吴广,这次敢吗?”

吴广这几日也想透了,觉得自己这么老实的人还活着如此清贫不说,连队伍也是贫困的闾左群体。即便是活着回来,也还会是现在这样,还不如造反算了:“陈胜大哥,咱吴广跟您混了。”

陈胜在确定吴广的认同心没多久,便跟着朝廷委托的官员,和其他的穷苦之人一起踏上了通往渔阳的道路上。

在路上,陈胜获知朝廷委托的官员手有点黑,便多次的和官员发生了冲突。所以官员对待队伍中的百姓也是异常苛刻,时而打骂时而惩罚。

队伍里的百姓敢怒不敢言,陈胜和吴广趁机散播谣言,一方面说着皇帝之位本来就是扶苏的,胡亥害死了扶苏。另一方面在知道队伍中大部分人都是原楚国人后,又说项燕的孙子项羽还活着,对秦世帝国早就心怀不满。

这些百姓在官员的压制下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渐渐的把敢和官员对着干的陈胜,当成了领袖了。

陈胜和吴广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也一直都在等着队伍中百姓们的爆发,所以在途中,还算是相安无事......

赵高为了再一次的确定胡亥对自己的状态,除了让郎中令赵成和咸阳令阎乐对整个咸阳城内内外外更加注意外,便是打算在一次关键的时刻,好好的测试一下胡亥。

最后赵高在思考下,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变找人寻觅了一条最普通不过的糜花鹿,圈养在了家里。

赵高现在是咸阳城最有名的人,各路官员和贵族争相和赵高做朋友,赵高家里圈养的糜花鹿,当然会被人们所熟知。但赵高只要见到有人说这只糜花鹿就说这不是鹿而是马,客人因为赵高的权势而感到害怕,便不敢争辩。

久而久之的,这只就是鹿的马,在咸阳城的传言中成了异兽,让在女人堆里已经深感无聊的胡亥,来了几份兴致。

“老师,听说您家里有只异兽,有这回事吗?”胡亥想见赵高的异兽,赵高更想让胡亥见自己的异兽:“有,本来就是跟您准备的,您想看,咱明日就带来。”

“明日?今日朕就可以啊。”胡亥着急,赵高更着急:“皇帝,咱想着明日把大臣们聚集在一起看,省的他们老是来咱家。”

“行,就是明日。”这是胡亥做皇帝以来,第一次没有女人陪着睡觉。满脑子都是奇珍异兽的胡亥,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至于赵高,在一个晚上几乎把咸阳城里至少一半的官员给摆平了。咸阳令阎乐亲自带人去官员的家里,把相关事情说了个明白。

能当官的都不傻,对于胡亥和赵高的选择,当然是选赵高了!

第二日清晨,没有女人相伴而睡的胡亥很精神的起了床,召开了难得的朝会。

在朝会上,赵高拉着自己的‘异兽’进入到大殿,胡亥看后显得有些奇怪:“老师,您这不是鹿吗?哪里是异兽了?”

“鹿?这是马,不是普通的马。”赵高一口认定这异兽不是鹿而是马,搞得胡亥更奇怪了:“这...这明显就是鹿啊,朕打过猎,朕知道。”

“那就是皇帝您错了,这不是鹿,这就是马。”赵高和胡亥争执了起来,没有了李斯的群臣吓得跪在地上还如雨下。

就在赵高和胡亥争执不下的时候,赵高大声的对群臣喊道:“诸位,你们说说看,这是只鹿,还是只马?”

来的大臣都是被赵高摆平的,那些摆不平的,如右丞相冯去疾等,则被郎中令赵成堵在了宫墙之外。所以赵高的问话,得到的当然是赵高想听到的声音。

“回皇帝,这是马,绝对是马。”如果一个大臣这么说也就罢了,在现场的大臣们继而连三的都这么说,最后搞得胡亥反而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认知出了错误,毕竟从小打到见到的马很多,但见到的鹿并不多,搞不好这还真的是马。

“既然这样,那就请老师把这匹马送给朕吧。”胡亥此时那既奇怪又惊奇的样子,赵高是最愿意看到的:“咱就是跟您准备的,您快快牵走。”

等胡亥牵走这‘马’后,赵高看向了群臣。群臣不敢和赵高对视,皆低下了头,以免赵高找麻烦。

赵高此刻知道,自己已经是皇帝之下,甚至是皇帝之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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