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予民以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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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皆为人,但以众也,使人之情皆不同,为君家,但能与诸家者足之尊,然则致和!——华夏鼎世

华夏的再次兴盛,让夏世的存在有了足够的合理性。但这也引发了另一个问题——华夏还有没有必要继续扩张了!

因为按照现在来讲,华夏和谐的状态是历史之最。很多老人已经离开了人世,那种扩张,希望华夏能是世界的信仰已经在这种安稳的生活中,被渐渐的消磨了。

“父王,您打算一直这样吗?”杼到了接任的年龄了,但由于年级相差不是太过于选出,所以以世袭罔替这种传承方式,除非少康早死,要不然是没机会接任的。

少康说了句玩笑话:“你小子不会想让我多劳累劳累,然后赶紧去见祖宗吧?”

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父王,我哪里有这种想法,天地可鉴啊!”

少康把杼扶了起来,说道:“吓你的,但你也要明白,这也是人性啊。”

少康说完就走了,而杼的心还在琢磨父王少康那人性,究竟是指自己的心,还是所有人的心......

少康为王,杼为帅的配合,让华夏异常的安定。这也让当年被君王舜封为商地的之主的司徒契后人,心里始终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父亲,爷爷的身体是不是快不行了?”昌若作为帝舜的后人,在思维上就是显得与众不同。

相土看了眼自己这已经长大的孩子,叹了口气道:“确实快不行了,但你爷爷是不会让你见他的。”

昌若想了想,问了这么个问题:“父亲,爷爷为何要常年待在那雷泽地域,咱们这里才是祖宗赐予的土地啊。”

现在已经在商地定居的相土族群,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当年的雷泽地域了:“当年你爷爷看出了咱们这里会出麻烦,所以才去那里的。也许是你爷爷喜欢上那里了,或是实在走不动了。”

其实昌若也是在雷泽地域长大的,对那里也很想念:“父亲,您说那些雷泽地域的传说,是真的吗?”

相土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见过那些要命的景象,更不懂当年咱们华胥祖宗和雷神祖宗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昌若望着东边的方向,继续问道:“父亲,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啊?”

“不去,此事再不要提。”相土的回复让昌若很是失望:“我只是想有点亲情而已。”

相土看了眼昌若,知道这些年昌若也算是受了些苦:“想要亲情,去纶城认亲去!”

昌若抬头盯着相土看了好久才敢开口:“父亲,他...会认咱们吗?”

“不知道,反正要去你自己去吧。”相土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昌若的心就这么的被激发了起来!

于是在第二日的清晨,昌若就草草的留下了消息——我去纶城找亲戚。

商地离着纶城不远,所以没几日,昌若就见到了亲人们。

“我...应该叫您什么?”昌若的年龄要比杼大许多,但面对杼的时候,显然还是有了那种尊卑之情。

昌若的拘谨让杼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叫我...小君王吧。”

对于杼的直接话语,昌若虽然感到一丝的震惊。可缓了缓神后,又觉得确实在理:“行,反正您今后肯定是君王的,我就叫您小君王了。”

两位到现在可以说已经比较淡的血缘亲戚,之间很难有什么谈论的事。可是双方都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于是都在没话找话。

“你们现在在商地是吧?”杼率先问道。

“是的,是当年的君王舜,赐予我的祖上的地方。”昌若特别提到了自己现在的领地,是帝舜赐予的。

“要说你的祖,那也可真是个人物。说实话,当年的丹朱和监明都不是等闲之辈,能够在他们二人的联合下,还能配合着帝舜和我祖上一起赢得胜利。”杼这算是说的一些比较虚的话,毕竟契在那场战争中,是被俘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出什么力。

“也不尽然,最多也就是在治水的时候帮了点忙,那场战争,我祖上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杼没想到昌若竟然回复的这么直接:“我也就是客气一下,你接着就是了,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昌若笑了笑,同时也觉得杼是个表面谨慎,但心中很纯的人:“小君王,您若是上位了,您打算怎么管理咱们华夏?”

说到正事上后,杼和颛顼都认真了起来。

“我毕竟是通过战争给自己立威的,如果上位了完全安稳,那么必然会让我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就更别说如何用我的智慧,带领华夏成长了。”杼望着远方,眉头紧皱着。

昌若生在战乱的时候,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安稳的生活。而且想了想自己的年纪,觉得不管杼何时上位,只要不是半路出了意外离开人世,那么自己的一生,都会贯穿于杼的统治之下:“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你若是上位后有所行动,是必然会在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心里,落下一些不好的。您...好好思量啊!”

杼知道这是昌若对自己的提醒:“我懂你的意思,但作为统治者,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我父王跟我说了不止一次,说咱们华夏的精神,已经有了断代的迹象。如果在我这个世代上,还继续咱们夏世一贯的做派,我怕对华夏会有影响。毕竟我们是第一个创立世代的群体,稍有不慎,后面的世代会没有方向的。”

“小君王,您的意思是,夏世之后,肯定会有其他的世代?”昌若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竟然有了悸动。

“肯定会有的,这是我父王跟我说的。”杼说完后,就看着昌若:“你们也有机会,只要我们不行了。”

昌若仿佛被杼扒光了一样:“小君王,我是心里有一点这样的想法,但可以完全转化成辅佐夏世的。”

“天地有命,你我都是世间尘埃而已。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只要对华夏有益,怎么样都行。”杼的话说完后,昌若跪了下来:“小君王,您的思想高度已经远远高于我们了。如果不嫌弃,我昌若想来辅佐您。”

“那自然是好,但也得你父亲同意才是。”杼说完后,昌若点了点头:“带我去见君王好吗?”

杼也点了点头:“走!”

君王少康正在考虑如何安顿的事情,结果就看到杼拉着一个比自己年级要小一些的人走了过来。

“父王,这是昌若!”杼的介绍很简单,因为知道少康认识昌若。

“我的天呐,长这么大了?”少康自然是认识昌若的,因为两人就是前后脚生的。

昌若尴尬的笑了起来:“君王啊,咱俩年纪差不多的,您这...太让我尴尬了。”

不知道怎么的,在昌若这番尴尬的回复后,少康的心里竟然有些难受了。因为少康看着这个和自己出生差不多时间的亲人,有种不在一个世界上的感觉:“你和你的父亲,还有你的爷爷,这些年都还好吗?”

“哎,爷爷快不行了,但死活不让我去雷泽地域见他最后一面。现在呢,也不知道究竟如何。父亲这些年好像一直在忙着什么,也没空搭理我。我啊,就是这么长大的。”昌若说完后,还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虽然没有要分等级的意思,但你也明白,这个世界,是没办法完全公平的。你们好歹还算是个诸侯,想想其他的华夏人,那又是一番什么样子。”少康看着昌若,总有种其实昌若也可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来看没有权利和富贵的自己。

昌若被少康的话给触动了:“您说的对,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咱们华夏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比如...这民生!”

“说得好!”少康拍手道:“民生,民生是真的重要啊。”

“父王,您的意思是,等我上位后,不重战事,要重民生对吗?”杼看少康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了为何自己宣扬的用武力恢复华夏精神的计划,得不到支持了。

“不仅是你,你的孩子,你孩子的孩子,都要以民生作为第一重任,一定要记住。”少康其实也没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在昌若这民生儿子脱口而出的时候,会显得如此的兴奋。

“父王,如果需要,我还是会有战事的。但我也可以向您和全华夏人保证,我绝不没事找事。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全力的发展民生。”杼虽然没有放弃用武力恢复华夏精神的心,但在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怜悯华夏这些最普通的人们了。

“民生很复杂,我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想清楚,你上位了之后,打算如何?”少康现在很欣慰,因为有杼这样虽然不知道能力如何,但至少有心的继承人。

“要让咱们华夏人,人人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杼毕竟年级不大,又不是常年的想这些问题,自然脱口而出的,就只能是这些极为普通的想法了。

“这是基本,还得往深层次上去想。”少康虽然心里还有一定的期待,可马上就被杼给问住了:“父王,我是实在想不明白了,您就告诉我吧。”

这次轮到少康尴尬了:“我也还想不明白!”

昌若在纶城住下来了,时不时的给商地的父亲相土发消息,问问爷爷昭明情况。

而相土每次的回复都是一样的——还行!

“君王,现在纶城的建设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了,为何不扩张一下?”昌若觉得连自己所在的夏地都开始扩大地盘的,所以身为华夏中心的地方,自然也要变大。

“一步一步来吧,现在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了。”少康拍了拍比自己年纪相差不太大的发小肩膀,还是有种不在一个世界的感觉:“昌若啊,你觉没觉得跟我有一些疏远?”

“有的,从最近那次见面开始就已经有了。”昌若回复完后,少康又问道:“那跟我儿子相比呢?”

“稍微好一点。您是君王啊,自然会给我们这些百姓有种神秘的感觉。虽然...虽然咱们是发小。”昌若的话引起了少康的内心激动:“所以我们君王也不是好做的。即便是我自己的儿子啊,也对我是这样,只是没有你那么深刻而已。”

“但人人都想做君王,这也是人性使然。”昌若嘿嘿一笑,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

“那这是好还是坏呢?”少康对上了昌若的眼睛。

“既然是人性,那么谁都阻止不了。还得看您的民生如何处理了,您说是吧。”昌若这段时间也在思考民生的问题,所以说出的话,也和民生有关:“您做的好,民自然就认了。但若您那几个祖上一样,后羿和寒浞这样的人,终究还会出现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就是想不清楚,除了我儿之前说的有吃有喝有玩之外,还能有什么。”少康的思维已经陷入了一个困境,是需要人来拉出来的。

不过好在...昌若在!

“君王,我作为一名对您来说就是百姓的人,有话要说。”昌若的心突然一动,仿佛自己想到了点什么。

“请讲!”少康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的更紧了。

“我们这些人有手有脚有脑子,是可以自己吃,自己喝,自已娱乐的。所以您儿子的话,并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我们想要的,其实是尊严。”昌若的话让少康瞪大了眼睛:“尊严?我没有给你们吗?我从没有欺压过任何人啊!”

昌若点头道:“君王,我说的尊严跟您没关系,您是个足够好的君王了。我们需要的,其实是自己给自己的尊严。”

少康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们自己把自己给弄卑微了?”

昌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个不好说,但我总觉得,那些底层的华夏人,是自己瞧不起自己的。”

“那怎么办?”少康能感觉的道,这其实就是所谓的民生。

“这个我不是君王,我没办法用君王的思维来考虑。只是想到了这些,希望能给您的思想中,增添一丝好处吧。”昌若再次的露出了大白牙。

而少康,则会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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