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老者见廖安邦已经不省人事,杨明不过是只任他宰割的羔羊而已,不再遮遮掩掩,将看家本领先天罡气施展了出来。蓝色罡气替代了之前抵挡子弹的无形气墙,在周身形成一层保护罩,就像是大黑的防弹玻璃,任杨明势如疾风的拳打脚踢,也是纹丝不动,发出“当当当”的声响。
淡定地站在原地,看着攻势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杨明,老者心里冷笑:这小子身上没有一丝内力波动,躯体力量竟然堪比数十年苦练的内家高手,着实不可思议。可惜这绝佳的根骨,今天就要陨落在此了。他却不知道,杨明此时已经在打他先天罡气的主意了。
杨明一次又一次的加大力量,老者依然是不动如山,突然,一股气浪迎面扑来,老者气势暴涨,磅礴的蓝色能量爆炸开来,杨明被震得连退了几十步。还未站定脚步,紧接着心口一闷,老者枯如树皮的手掌已经按在了胸口,只听见老者口吐四字:“寒冰绵掌”。
老者思索了半天,决定还是用寒冰绵掌杀死杨明比较好,若是武当不追究,那么杨明的死因就可以视为冻死抛尸,武当派追究此事的话,那也会首先想到的是以寒冰绵掌成名的徐家少主徐悠,或者是心狠手辣的唐傲天,再怎么也不会联想到他这个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却沦为家仆的武林耻辱身上。
老者一掌落在杨明的胸膛之上,触感给他的感觉就是按住了一块坚硬的钢板,里面的心脏如同发动机般规律的震动着,阴寒的内气顺着手臂脉络喷涌而出,那颗跳动的心脏并没有像记忆中的那样瞬间平静,反而是跳动的更加猛烈!这时,杨明的身体突然白光一盛,老者丰富的战斗经验在潜意识里驱使自己收力,再次发动先天罡气护体,瞬间之间,就已经转攻为守。
就像只被拍飞的苍蝇,老者被震飞出去,落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体内气血翻涌,眼冒金星,老者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右臂的存在了,看来已经废掉了。
情报有误!心中暗道不妙,这哪里是陈传之口中说的略懂外家功夫的小子,明明就是身怀几辈人薪火相传的功力的老祖宗啊!老者翻身就跑,毕生的功力都用在了逃命上。
“装了比还想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老者没跑出几步,杨明就已经挡在了前面,一把揪住了老者的衣领,将他提在了半空中。老者羞怒无比,就算被耻笑为武林耻辱,又有谁敢轻视他,就连陈家家主对他都是以先生相称,态度更是毕恭毕敬,如今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提在手里,就算是把他挫骨扬灰也咽不下这口气!虽然完全没有将他挫骨扬灰的实力。老者一咬牙,向着杨明胸口拍出一掌。
“化骨绵掌!”
杨明本来以为老者会老老实实的求饶,结果突生变故。措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老者一掌。毫无悬念的,不痛不痒,反而是青衫老者的左臂被反震的衣袖尽裂,无力的垂了下去。杨明摸了摸胸口,怒目而视道:“老头,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你那先天罡气的秘籍交出来,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这一番话,杨明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被向霸传染了。
“你!你!你……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
成王败寇。老头本想数落杨明的土匪行径一番,却发现此时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无奈地低下了头,只求一死。
“你的命值几个钱?杀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赶紧把先天罡气交出来,再磨叽我就让你欲仙欲死!”杨明有点不耐烦了,感情这老头没听明白自己话里‘求死不能’的意思啊!
“你!我薛某人在江湖上还带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江湖规矩,要么你痛痛快快给我一掌,要么你放开我,让我一掌拍死自己。哪有像你这种逼要秘籍的无耻行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老者一想到自己纵横半生换来的名号居然被杨明以‘值几个钱?’玷污的一文不值,气急之下跟杨明讲起了江湖规矩。
“嘿?跟我讲规矩,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两个人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杨明直接封住老者的穴道,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别……别打了!再打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了!”
老者原以为杨明抓住他会追问幕后主使,他闭口不言,定然会激怒杨明出掌,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发动龟息神功装死逃过一劫,没曾想到杨明竟然是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现在他被封住了内力,一把老骨头弱不禁风,可恨的是杨明居然还下得去手,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历经一番周折,总算是从老者的嘴里撬出了先天罡气的秘籍,至于背后的人,杨明用尽了十八般酷刑也没能逼问出来,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头连自家吃饭的本领都愿意交出来,死也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杨明大致也猜测到了是谁,也就不再浪费时间,抛下奄奄一息的老者,带上廖安邦离开了荒地。
回到绿皮车的时候,现场已经多了几个一身运动服的男子,一个个都是器宇轩昂,英姿勃发,杨明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几个与常人的不同。
“你是哪门哪派的?竟敢截我武当弟子?”其中一人突然回过头望向了从远处走来的杨明,杨明正扛着鼾声震天的廖安邦。
杨明已经检查过了,青衫老者并没有伤及廖安邦,只是将他震晕了过去,应该是忌惮武当派吧!
“陆先生,不要慌,杨明先生是廖家的客人。”警卫已经认出了杨明,急忙阻止住准备大动干戈的男子。
“听你所说,那老者连子弹都敢正面抵抗,想必应该是大乘境界了,那他是怎么逃出来的?”男子沉着脸,侧着脸问了警卫一句,眼睛却是一直死死的盯住杨明,他在杨明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内力波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杨明不会内家功夫,另一种就是杨明的功力超出他许多,刻意隐藏的话,他完全无法看穿。
被称呼陆先生的男子话里有话,其中意味已经很明显了,杨明没有搭理他,拍了拍廖安邦的脸,笑道:“醒醒!”
头好痛!廖安邦在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脸,意识一下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甩了甩头,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趴在杨明肩头。
杨明见廖安邦醒来,将他放了下来。
“杨明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们不是已经被刺客包围了吗?”廖安邦揉着太阳穴,现在还有一点天旋地转的感觉。
“他们跑肚拉稀先走了,运气真好!”杨明拍着手,哈哈一笑。
“有这种事?”廖安邦狐疑的看向杨明,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内气渺渺的样子。
“我还能骗你不成,赶紧带我去见廖老吧!”杨明不想在京都逗留太久,此行凶险,多逗留一刻,离危险也就更近了一分。
按道理来说,武者由于精于修行,身体机能较常人要强大不少,很少会出现跑肚拉稀这种事情,除非是吃了江湖上下三滥的泻药或者次品丹药。杨明是父亲钦点的贵客,既然杨明说是,廖安邦也不好反驳,只能将信将疑的埋在心里了。
“陆师兄,这次真是劳烦众师兄弟跑这一趟了,闲来无事,不如就到我家小玩几天吧!”廖安邦朝着几人作揖道,杨明心里好笑,古武门派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可真是稀奇了。
“无妨,既然廖师弟盛情,我们也就不推辞了,叨扰了!”男子客气的回了一句,只是说话间目光一直都在杨明身上。
挤在绿皮车里,一路上武当派的众人互相寒暄着各自长辈的身体情况,各自真情流露的言语倒是深深地感染了杨明,现代人的一生中,可能一辈子都在学习,可是对于师生情这种特殊的情感却已经是越来越陌生。十二年义务教育,也只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而已,更何况是自由散漫的大学生活,师生之情更是淡如清水,而步入社会之后,有一部分挂着师徒名分的人甚至会反目成仇。
“哦?这位兄弟竟然能解令妹所中之毒?”听到廖安邦介绍到杨明的时候,陆尘眼前一亮,看向了杨明。
“爷爷说能,那就一定能了!”廖安邦没有过多的言语。
“七分把握吧!”
杨明闭着双眼靠在车上摇摇晃晃,轻描淡写的一句,陆尘有点惊讶,且不说杨明没有查看廖语诗的病情,光是精研丹道的武当派都已经为廖语诗治疗过四次了,次次都是无功而返,最后只能收手作罢。这杨明闲庭碎语般悠然自得,也不知道是真有大本事,还是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