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觉得。"纪川尧耸肩,神情虽是漫不经心,再开口,声音却很沉,"你是我的人,从签字开始,你和我绑在一起的可不仅仅是名字,你最好给我清楚这一点!就是没有那晚的意外,你也甭想不让我碰!"
"没有那晚意外的话,我死都不会让你碰!"她怒声反驳着。
"是么。"他又蓦地笑了,眼神危险的眯起。
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相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车子的引擎声紧跟着响起,她看着他发动车子,直奔着操场方向开去,速度快的惊人,横冲直撞过去后,原地转了个圈,刹车猛踩的停在了最中央。
两边车锁"咔哒"的落下,她一惊,面前就笼罩下来阴影,他像是猎豹一样,直接扑了过来。
"不要这样!"相思急急的低喊,从他眼里已经昭示了他要做什么。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别怪我不温柔。"纪川尧笑的邪。
"不,不"她摇头挣扎。
可纪川尧已然疯狂,车子在他的动作下,不停的震颤。
晌午,从宿舍玻璃窗投递进来的阳光很足。
相思侧着身躺在上铺,仍旧是闭着眼睛,任由阳光打在自己脸上。
昨晚她都不知道怎么从操场走回来的,就连现在,浑身一动,都还很疼的散架,可能是意识清醒时承受的关系,感觉比第一次时还要难受。
结束时,他穿好裤子后,甚至还帮她提好,整个车厢内都弥漫着亲狎的气味。
"躺在那不动做什么,还想继续?"他点着烟,餍足的抽。
闻言,她僵僵的坐了起来,甚至还能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如何,在车里做,刺激吗?"他朝着她这边吐着烟雾。
相思无法吭声,垂在膝盖上的拳头紧紧握起。
纪川尧也是看到,凉凉的掠过后,笑着勾唇,"刚才我挺舒服的,心情也不错,你兼职的事我就不再插手了。"
她仍旧没吭声,只觉得心里的那片荒凉更大了。
他笑着继续,"虽然是你起的头,可甭想当成意外就完事了!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我想碰就碰,想怎么碰就怎么碰,现在懂了么,知道了么?况且,刚才你入戏不也挺快的,吸的我那么紧..."
"知道了!"她难堪的扬声,清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回来后,她直接爬上了床,一直睡到现在,上午的课也都没有去,身上都是他的气味。
"咯吱"声响起,宿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还有着交谈声。
"澜溪,你听说没,昨晚有人在操场上车震!传的可邪乎了,说场面老火爆了,车震的超级厉害!"舍友的声音传来。
"呃,什么是车震啊?"谢澜溪纯洁的问。
见状,舍友大呼,凑近着她道,"哎呀,车震你都不知道,就是俩人在车上做..."
"我的天!"谢澜溪忍不住双手捧着自己微红的脸。
舍友大笑,然后仰头看上去,伸手推着道,"相思,你还不舒服吗?有大新闻诶,刚刚我和澜溪说的你听到了么,要是没听到我再给你说一遍啊..."
相思没有睁眼,大力的翻转过身子背对着,唇被她咬的很紧。
紧接着没几天就假期来到,她绝没有想到,一起来到的,还有件令她无法接受的事。
刚过了元旦,处处仍旧都是喜气洋洋。
接到疗养院的电话时,相思差点当场昏厥过去,等她赶到时,外婆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面容安详。
相思一直是有做准备的,像是外婆这种老年痴呆,属于大脑萎缩,诊断时医生也都给她提过醒,可真正走了,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毕竟她从小一直都是和外婆相依为命,哪怕后来外婆倒下,她也仍旧觉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不过是换她照顾外婆。
人生在世,最无法避免的就是"离",而且是那样的束手无策。
接到消息后,小姨在隔天才姗姗赶来,情绪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就是在那凝着尸体半响。
因为是在疗养院直接出殡的关系,也不能逗留太久,相思什么都不懂,想着小姨来终于是有了指望,欲言又止看过去时,小姨却知道她要说什么,脸上神情很是淡漠。
"送去火化后,骨灰盒和墓地啥的,都选便宜的就够了,人都死了,讲究那排场做什么,再说我也没多少钱,别什么都指望着我!现在人死了,疗养院的费用也还能退回来些,不够你也自己想办法。"
闻言,相思垂着头,低声道,"退不回来多少钱,而且也一定不够,总不能让外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个无底洞,活着要钱,死了也还要钱!她早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眼里就只有你死去的那个妈,凭什么到最后都找到我身上,我就只能再拿5000块钱了,多了一分都没有!现在人死了,以后你也别借机管我要钱了!"不耐烦的说完,小姨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
相思咬牙,僵着手去接过来,死死的攥紧。
"现在钱你也拿了,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你别去我家,也别找我了,别厚脸皮的再想从我这里在要一分钱!拖累我这么多年也够了!"说完,小姨便甩手离开。
"等等。"蓦地,一道男音突兀的响起。
相思一怔,朝声音方向看去,就看到纪川尧款步而来,桃花眼定格在她身上,好似此时,在他眼里只看得到自己。
这种目光,让她心头猛然跳动起来。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他有随口说过,他会去北京,要年后才回来,这才几天,怎么会...
小姨皱起了眉,朝纪川尧看去,神情有些困惑不解。
走到相思面前站定后,他直接伸手,将她手里的信封抢了过来,随即重新朝小姨递了回去,"钱拿回去,我们不要。"
"你们...?"小姨孤疑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相思咬牙,伸手拽着他。
纪川尧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径自对着小姨道,"对,我们不需要,怎么拿来的,就怎么拿回去。"
小姨有些愣住,完全是没反应过来,木然的看着他们俩。
他淡淡勾唇,直接将信封塞了回去,然后牵起相思的手,大步的走开。
不可否认的,一向抛弃自尊在小姨面前要钱的相思,在这个瞬间,终于有种抬头挺胸,无须再跟人低声下气的痛快感。
走远了一些,她就开始挣脱着他的手,面上仍死撑着,"我都说了,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纪川尧仍旧勾唇笑着,很大度的没有跟她一般见识,而且这么久以来头一遭的,语气很是轻缓的道,"外婆的丧事不用担心,都交给我。"
相思紧紧的咬着牙,心头猛然跳动的感觉又更加强烈了。
都交给我。这四个字,怎么这么重!
从火化到出殡下葬,相思完全没有任何需要操心的,一切都被纪川尧安排的有条不紊,而且排场也不小,不知的还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老人去世。
因为根本没什么亲戚,出殡的就几个人,一些还都是疗养院的人。
下葬之后,众人都陆续离开,相思还站在墓碑面前未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外婆的照片。
盯了良久,似乎是有些累,她闭上了眼睛。
背后,还能隐约听到纪川尧在跟墓园的工作人员交谈着什么。
抽完手里的烟,他才朝着她走过来,想要开口,却发现她正闭着眼睛,不禁细细的打量她。
也是察觉到他在看自己,相思缓缓的睁开眼睛,朝着他看了过来。
纪川尧一怔,他以为在她睁开眼睛后会有泪水流出来,可什么都没有,那双丹凤眼里仍旧有着淡淡的光,水晶一样的亮。
"谢谢。"她张嘴,声音有些干。
闻言,他眉头紧蹙,这两个字让他很不爽。
伸手拉她的手想要离开时,她微微挣扎,"我想再待一会儿。"
纪川尧没再有动作,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的很紧,冰冰凉凉的,许久都握不暖。
"想哭就哭。"他侧目瞥着她,扯唇。
相思两道眉蹙在一起,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惆怅,"哭有什么用,能把外婆哭回来么,既然不能,何必哭。"
纪川尧听着,心情有些复杂,做律师的,一向口才是最好的,可此时此刻他却显得有些词穷,甚至是很笨拙,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酝酿半天,也只能吐出句再平常不过的,"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
"是。"她开口应,眼神不可抑制的茫然起来,"可外婆走了,我连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
以前,她的世界里都是和外婆相依为命,每周休息准时去疗养院看外婆,为了外婆努力的生活,还打算着等毕业将外婆从疗养院接出来。可现在外婆走了,她忽然连方向都找不到了,感觉孤零零的就只剩下她一个。
身子被人抱住,头也同时被按入胸膛之间,男音在头顶盘旋,"外婆走了,你还有我。"
没有嘲讽,没有调侃,语调和声音都很认真。
相思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像是抓住了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