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不成你就要留在纽约了,和他在一起?"他挑眉,笑容扩散着问。
"随便你怎么说,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相思双手抱肩,不可亲近的态度。
"我同意了。"纪川尧忽然道。
"什么?"她不解。
桃花眼又像是昨晚一样,深深的望着她,"不是要离婚么。"
"..."相思的双手忽然有些僵硬。
"你提出来离婚,我同意了。"纪川尧笑了下,幽幽道。
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将他的话在脑袋里又自动过滤了遍,还是止不住惊诧。
相思怔怔的看着他,无法确定着,"真的?"
"嗯,没看到机票都订了么,你跟我回去,我们好办理手续,离婚。"纪川尧点头,目光纠缠着她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中,夹杂着某种惆怅。
低低缓缓的声音,挑断了她心中一根绷了许久的弦,有点疼。
应该就是盼着他答应的,如今他也真的答应了,可她为什么会疼,不是应该解脱,应该放松吗,自由了啊...
飞往S市的国际航班,十多个小时候,即将抵达,还要转机后才能回到H市。
空姐正在逐个提醒着飞机还有半个小时降落要系好安全带,很职业的回答着其他旅客提出来的问题。
相思将安全带系好,不由的扭头朝一旁靠窗而坐的纪川尧看过去。
从他说同意离婚后,一直到现在,他几乎跟周遭的一切都零交流,沉默不语着。
她一直想着,离婚的话,可能还要跟他僵持许久,可忽然一切变得这么顺利,回到H市,他们就会离婚,从此以后,他们便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不会再被他牵制着,会得到解脱,会得到自由。
收回目光,相思抬手扶着额头,闭着眼睛等着飞机的降落,眼角处细微的颤着。
漫长的八年,一头一尾,如今真要结束了,心里真的是什么滋味都有。
一日朝阳升,清晨寒冻。
昨晚到达H市时都已经快后半夜,坐了辆出租车,一路无言的往市里开,本来她是要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或者找家临近的宾馆也行,可他不由分说的就将她带来了公寓。
被纪川尧推进门的那一瞬,她就杵在门口不动,冷漠且警备的看着他。
他却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径自的换了鞋子,步伐缓缓的往里面走,临上楼时,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她,声音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现在二半夜,也离不了婚,什么事都得休息好了天亮了再说,我睡客房,主卧室留给你。"
说完,他就直接上了楼。
双手抵在贵妃榻的边沿,相思眯眼看着窗外的晨景,她昨晚倒床就睡着了,早上也很早的就醒过来了,此时早已经洗漱完毕,静默等待着时间的一分一秒流逝。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咬唇朝着门口方向看着,蹙眉了半响,站起了身子往外走。
脚步停在了客房的门口,她也不知道他是还在睡,还是在拖延,犹豫的抬起了手,呼出口气的同时,敲响了门。
才敲两下,还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门就被人打开了。
纪川尧还穿着昨晚下飞机时的衣服,下巴也有些细微的胡茬,桃花眼里有细红的血丝。
被他看着,相思咽了咽唾沫,吱唔着,"时间,时间不早了..."
"嗯。"他应了声,便抬腿往外走着。
门缝敞开之际,相思瞥到里面沙发的地面上,凌乱着许多烟头。
"你..."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他是不是一夜没睡,可他的脚步已经走到了楼梯处,正往下走着。
坐上车系安全带时,他一边发动车子时,一边丢出来句,"材料都准备好了。"
听后,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到了民政局,竟没想到他没打招呼的就叫来了谢澜溪和贺沉风,在那两人沉重的目光下,他们走了进去,解除将他们绑在一起的纽带。
冬日的阳光变得和煦,堵车的高峰期已过,车子在街道上畅通无堵。
相思捏着安全带,真的是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天底下怎么有他这样反复无常的人,明明是他同意的,可竟然在最后签字的那一秒,起身离开了!
车子停稳,纪川尧便拔下钥匙,慵懒的朝楼内走。
进了公寓,相思脱鞋后连拖鞋都来不及换,便追在他的身后,"纪川尧,你什么意思!"
"唔。"纪川尧回身,抱着肩膀悠闲的瞅着她,不再沉默异常,已然恢复。
"唔?"她蹙眉。
"唔!"他不紧不慢的。
相思有些炸毛,"别跟我打哑谜,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他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调,眨着桃花眼。
"是你同意的,是你说回国离婚的!"吸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
纪川尧抬手摸着下巴,懒洋洋的,"是啊,可我刚不也说,我后悔了。"
"你耍我!"相思气急。
她就知道,早就该知道,相处八年了,她应该是最了解他的格脾性的,之前那样强硬着说绝不同意,怎么可能一宿就忽然改变主意了,分明是将她给骗了回来!
"这话是怎么说,怎么就成我耍你了,我之前是同意离婚啊,可现在我又觉得后悔了,难不成,后悔都不行啊,你阎王啊,这么霸道?"纪川尧说的十分无辜。
"你"相思伸手怒指向他,丹凤眼里全是怒意。
瞪了几秒,就也冷静了下来,跟他这种人有理也说不清,直接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按照之前的,起诉离婚了。"
"着什么急,让我再考虑考虑不成么?"他皱眉,忙道。
相思抿紧着唇角,冷冷淡淡的看他,面上神情很是鄙夷。
"这都几点了,折腾这么久了!你跑了之后,事务所的事根本我就没空管,又追过去纽约那么多天,事情更是堆的要命,我得赶紧回事务所,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我抽空就考虑。"他低头看了眼表,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后,又转身往厨房方向走。
低头在冰箱里鼓捣了半天,拿出来不少吃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琉璃台上,"你中午饿了就先对付吃一口,我忙完就赶回来!"
相思根本也没搭理他,默默的将气都沉淀下去,想着应对之策。
等着大门被关上,她也返身往玄关处走,等着穿好鞋子,她却发现一件令她再次抓狂的事
这男人竟然将门在外面给锁上了!
天杀的纪川尧!
开始时,她还很是暴躁,到最后,连脾气都没有了,窝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一个个转台。
外面的阳光从最浓烈的时候,渐渐的变淡,茶几上放着几样被拆开的食物包装袋,她像是被大人锁在家里的小孩子。
熬到下午快四点时,玄关处传来了声响,很快,有脚步声传来。
"哟,待的真挺老实啊,饿没饿,我特意去超市买了菜,给你做饭吃。"纪川尧走进客厅,手里拎着个大的购物袋,里面有生肉和蔬菜的气息。
相思"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瞥着他冷淡道,"我要回去了!"
"回哪儿去?"他挑高了眉毛。
"既然你说还要再考虑,那我就等你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她仰着下巴,态度不容亲近。
说完,她便拎起搭在沙发上的大衣,朝着门口方向走着,路过他身边时,就被他从后面蓦地抱住。
"我不让你走!"纪川尧放下手里的购物袋,双手禁锢着。
"你放手!"她咬牙瞪着腰上的手。
"我不!"他的手臂收的更紧。
"纪川尧,你放手!"相思低喊。
"就不让你走!"他却像是小孩子一样执着。
相思有些头疼,扶着额头只好道,"我不走,你先放手。"
"哼,你当我傻呐,我一放手你不就走了!"纪川尧却哼哼着。
侧眼瞥着她清丽的小脸,他将下巴抵在她肩头上,低缓着男音,"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你留下来别闹,吃完饭我们再好好谈谈离婚的事,嗯?"
"真的谈?"闻言,她挑了眉角,明显的不信。
"嗯"纪川尧却拉长了尾音。
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如果他态度强硬还好,这样的他,相思有些无力招架。
等了有半响,他还仍旧抱着她不放,甚至将俊容更加凑近他,吐息之间热热的。
"你怎么还不放手,不是要做饭吗!"相思动着身子,试图挣脱开来。
"别动,让我抱抱你。"他却又收紧了力道,声音很低着,"好久都没好好的抱抱你了。"
像是调情的话,她只感觉脸颊烧一般的发烫。
明明是他要做饭,他却非拉着她一块在厨房里忙活,根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递个什么碗盘。
超市里新鲜的武昌鱼,现杀后虽然收拾了,却还是有血,回到家里还需要清洗很多遍。
相思站在一旁看,不时的躲着眼,本身她就是不会做饭的人,尤其是鸡鱼类的,虽然死了,但看起来也有种鸡皮疙瘩都窜起来的感觉。
不是第一次看他做饭了,却还是忍不住出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