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瘾上来了。"他淡淡的说着。
澜溪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烟缸以及那块放着的烟盒、打火机,都拿起来放到远一些的地方,然后再回来,拿起他身旁放着的干毛巾,跪在他身边给他擦着头发。
他的发丝是有些硬的那种,可她将手指穿插进去时,又会觉得软软的。
被她动作轻柔的弄着,贺沉风舒服的眯起了眼,不由的伸手抱住她,将整个俊容都埋在她的胸口处,闻着她气息的同时,也不忘了占便宜。
"洗完头必须要擦一擦的,就算是暖气很足,但怎么说也是冬天,感冒了就难受了!"擦的差不多后,她将毛巾叠起来,缓缓对着他叮嘱道。
"嗯"贺沉风像是个孩子一样,拉长着尾音应。
"呃,对了,把你的手机给我下,我的又忘记充电了,告诉我妈一声,晚上不回去了。"说到最后,她有些害羞。
他点头,回身勾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帮她找到号码拨通后,递给了她。
那边谢母听到她吱吱唔唔的借口后,立即明白,在那边暧昧的呵呵呵笑,不过末了挂电话时,还是忍不住道,"你们俩也要适当,老是这么二人世界的,小君君可是老大意见了!"
她是跪在床上打的,贺沉风整个人偎在她身上,俊容和刚刚擦头发时一样,埋在她胸口处,在听着谢母的话,她就更为心虚,应了几声后,她尴尬的挂了电话。
想着将手机屏幕退出时,却不经意在通话记录里意外的发现了什么,她惊讶的眨着眼睛。
伸手扒拉着男人的脑袋,她不太确定的问,"手机上面这个名字为'姓程的';,是程少臣?"
"嗯。"贺沉风抬头,应了一声,随即将手机拿了过来,随即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平躺在了床上。
"晚饭那会儿你接电话,是他打来的?"她紧张的问。
"嗯。"他朝她瞥过来一眼,语调平平。
"你们...怎么会有联系?"见状,她更加紧张了,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问。
"之前我们的公司可是有合作。"贺沉风漫不经心道。
"噢对。"澜溪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见她眉眼处还残留着担忧,他伸手去捏她的脸,"你瞎担心什么,他现在在纽约,想打架的话也逮不到他。"
"你还说,上次你们俩就打起来过,那么大的人,像是小孩子一样冲动!被打了之后,伤势好几天才下去吧?"
"我哪受什么伤,他不是我对手,那天我故意让着他。"
"噢,人家可是当过兵,你故意让着~~~"她故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贺沉风有些不服气,"当过兵怎么了,我姥爷还是司令,从小就拿他手下的兵一样训练我!"
"嗯嗯,是!"澜溪好笑的应着。
她越是笑,贺沉风就越发的气闷,自己的拳头被怀疑了,很是没面子,所以拉过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处,惩罚似的的憋着她,可她却还是笑,呼出来的气都热热的喷在他心脏处,麻的不可思议。
闹了一会儿,两人气息都有些喘,相互依偎着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上暖暖的灯光。
"你心里还有他吗?"他掬起她的一屡发丝,在指间轻绕着问。
"这么多年了,说没有是假的,不过他和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她低低的说着。
随即抬眼朝他看去,忙盘腿坐了起来,伸手去按他的眉心,"你别皱眉!"
想到之前有一次,俩人好像也谈到过程少臣这个问题上,但当时她没来得及好好跟他说,这次,她不能放过机会。
"以前也都是我一厢情愿,后来认识你了,反而将对他的感情看开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现在如果更确切的来说,他更像是我的亲人!"很是认真也很释然的对着他解释道。
"所以,你就算是不喜欢他,也不要找他麻烦呃。"
对于她后面补上的那句,贺沉风挑了挑眉,不以为然。
再伸手,将她再度按在了自己的臂弯里,大手在她脑袋上扣着。
知道她的担心,看到通话记录后,以为他和程少臣又会有什么不愉快,在贺家晚饭时,他接的电话确实是程少臣打过来的。
程少臣很认真的问了他一些事,在得到他的回答后,沉默了一会儿,又很凝重的告诉了他一些事,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一些和她有关的事。
将她搂的更紧一些,他低声道,"跟我说说你爸爸吧。"
"呃,我爸爸?"澜溪闻言,不免一怔。
谢父么,倒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啊,他和谢父谢母也是相处一段时间了,大概都知道了呀。
"嗯。"贺沉风应了一声,随即垂着眼看她,"你亲生爸爸,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本来她正抬眼看着他的,听到他后面的话,呼吸瞬间一窒,眼神也散乱的闪躲了起来,没想到他会忽然问到这个。
"没什么好说的,他不要我们母女了,我不想提他。"她低着头,声音也是低低的。
贺沉风侧过身,将她往上捞了些,好跟她的目光平视,捕捉到她眼底极力掩藏的悲痛,莫名的酸涩堵住了胸口。
"别这么看着我呃,感觉我像是可怜的小狗一样。"澜溪见状,不由的皱眉道。
对于她故意好笑的形容,贺沉风嘴角线条抿的很紧,一点都笑不出来。
"会不会伤心?"他吻着她的眼睛问。
澜溪闷了声响,良久好,摇了摇头。
贺沉风看着她,看她隐忍着情绪咬着唇角,睫毛轻轻地颤动,眼睑下是细密的阴影。
就像是那时刚从谢母那里得知,她并未那夫妻俩亲生女儿时一样,他一时间变得有些无力。
无力到,不知道该怎么去心疼她。
他正看着她,和很多次一样,那目光里饱含着数不尽的惆怅,可他的女儿还依偎在他怀里。
刚刚她都听的真切,他那么紧张,那么焦急的赶过来,因为担心自己的女儿,所以放下重要的会议,女儿一个电话就立即赶了过来。
嗯,那是他的女儿,可她呢?
刚开始听到那下属说彭副来了时,她还以为只是来探视的,可Hedy那一声爸...
"潇潇,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看沉风的?"彭和兆松开Hedy,朝她向前。
澜溪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像是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眼里防备。
一直脸色不怎么好的彭母蓦地上前,有些亲密的挽住了丈夫的手臂,看了眼澜溪,很温婉的笑着道,"老彭,这位是谢小姐,你认识?"
彭和兆看着跟自己生活多年的妻子,啮了啮唇,还未等发出声音时,却又被堵住。
"老彭,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这位谢小姐的魅力可大,咱们家荨音和沉风的婚事,就因为她要取消呢!"
"妈..."一旁的Hedy忍不住出声,却被彭母瞪过来的一眼垂下头去。
"彭老弟,弟妹!你们可别想太多,沉风和荨音的婚事哪是不相干的人能干预的!"见状,贺父淡定不起来了,忙道。
随即,对着澜溪凌厉道,"你赶紧离开,之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这里不欢迎你,快点走!"
澜溪抿唇看着,看着彭母挽着彭和兆站在那,一旁是他们的女儿,那画面完满的让人刺目。
贺父又是凌厉眉眼,像是苍蝇一样的嫌恶着她,巴不得她眨眼就消失。
嗯,她是该走的。
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否则她会窒息而死,她需要冷静一下,好好的冷静一下。
提起一口气,她挪动着僵硬的步伐,扭身就往反方向跑着,脑袋里的认知却不停的在重复纠缠。
Hedy也是他的女儿,是贺沉风的未婚妻...
"潇潇"彭和兆见状,着急了,想要去追。
温婉端庄的彭太太却再度挽住他,笑容不解的问,"老彭,你要去哪儿?"
"爸爸..."Hedy也是皱眉,孤疑的看着他。
彭和兆怔在原地,抬眼看去时,那道身影已然是消失,眼角的皱纹在轻轻颤动。
前两天时,天气预报就总说,有冷气流袭来,让市民们做好准备。
澜溪在保暖上面一直穿的很多,不像是很多女孩子那样,怕臃肿影响身材之类的,可她现在在大街上漫步目的的走,感觉到特别的冷,尤其是撞到人,或者被人撞到的时候,更冷。
没办法回公司的,哪还有心思继续工作,回家的话,她也不想,儿子在,父母都在,她的家人都在,可她这一会儿,不想回去。
等她意识到自己要去哪儿时,已经站在火车站售票厅的队伍当中了。
买的最近时间的一趟列车,从售票厅往候车厅慢吞吞的走,到了后没等多久,电子屏幕上就提示着开始检票了,她又随着人流往站台外面走。
赶上的是一趟特快车,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就进了站,坐上一辆计程车,她朝着那墓地方向而去。
她走的很慢,虽然是在山上,但一点都不陡,而且每次来也都不费力,可这次她却很吃力,走出了一身汗,却也只是走到了一半,这会儿天色已经是要暗下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