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里出来,秦晋阳跑去取车,他们站在原地等着,程少臣提出来一块吃饭。
"不了啊,我和君君打算去相思那里看看,这几天没她的消息,而且我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下午还得去上班。"澜溪摇头拒绝着。
"嗯好。"程少臣也没勉强,点头应下,目光看着她,半响后,缓缓的叫着她,"小溪。"
"嗯?"澜溪抬头。
"我知道你现在和贺沉风在一起。"程少臣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她的唇角微微抿起,甚至不太敢对上他的眼睛。
"其实我觉得他不适合你,但是我尊重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了。"程少臣面上却没什么异样情绪,只是说话间眉心微微蹙着。
"我..."澜溪咬唇,缓缓对上了他的目光,那里面温暖如春,和记忆里的都一模一样,没有改变什么。
可就是这样,她反而觉得有些气短,后背和额头上都"噌噌"的冒出了一层的汗。
"要对自己好一些,有什么不愉快或者受委屈了,就来找我,我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可不能白白让别人欺负了,知道了吗?"他眉眼含笑,很宠溺很温和的跟她细细交代着。
"嗯..."她有些恍惚,喃喃的点了点头。
程少臣看到她盯着自己看,澄净的眼波和瞳孔里映着自己,有些忍不住,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低而温柔的说着,"一定要好好的啊!"
一定要好好的,他没办法给她的,若别人能给,他很乐意也很心甘情愿。
那天早上她离开后,秦晋阳问过他,这么多年,有没有对她动过心思,他沉默,并没有回答。
回答不出,他一直跟着彭和兆,对方将他视为亲人一样慷慨照顾,他甚至跟她的妈妈很熟。他今年8岁了,比她大10岁,当下男女都会觉得没什么,可当他处在这个年纪时就会觉得有,她还年轻,但他已经朝中年步入。
有这样的关系和这样的年龄差距下,他怎么能对她动什么不纯的心思,更何况,他身上还有对逝者的承诺,他从来就给不了她什么,怎么敢,怎么能放纵自己。
看着她和君君拦到一辆计程车,正冲着他这边挥手,程少臣也抬起手来示意,嘴角泛着笑。
那边的秦晋阳已经将车子开了过来,停了半响都不见他上车,不免将车窗放下,"臣哥?"
"来了。"他一愣,随即,很快回过神来,朝车边走去,脸上的笑意却已不知影踪。
又是一天过去,澜溪将桌面整理完之后,随着部门同事往电梯走着。
从电梯出来时,她给李相思打了个电话,想要问问她晚上过不过来吃晚饭,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像是刚睡醒一样,有气无力的,听她说完后,哑声回绝了。
澜溪皱眉,昨天和君君从医院出来后,就去了李相思那里,当时敲门了好久她才从里面出来,整个人气色特别不好,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却又不像,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单薄,也聊不上几句话就想睡觉,恹恹的。
见状,她也没多做打扰,带着君君就回去了,还特意交代小家伙,要乖乖在家玩,不许乱跑,谁敲门都不能开,然后自己才去上了班。
这会儿打电话给好友,听着她声音依旧那么没有生气,不免有些担心,"相思,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李相思说完,两人又简短聊了两句,才挂断了电话。
已经从写字楼里面走出来的澜溪将手机挂断,看着屏幕出神了两秒,昨天一整天,包括到今天此时,那人一直都没来过电话,呼出口气,她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穿过马路往对面的公交站牌走。
回到家里,一身的凉气,忙先动手将外套脱掉,然后换上拖鞋往里面走着,小家伙在卧室的书桌上,正乖乖的看着课本,神情很是认真,乖巧的模样特别讨人喜欢。
澜溪眉眼弯弯,走过去亲了儿子一口,然后去浴室洗了把手,就转身去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将冰箱里的冻牛肉拿出来化上,再将里面的青菜拿出来摘好清洗。
快好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将炖好盛在汤碗里的牛肉柿子端放在餐桌上,才空出手来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她愣了下,随即就咬唇的接了起来,"喂...?"
"你妈已经走了?"那边男人无温的声音传来。
"嗯,昨天上午就走了..."她老实的应着。
然后那边便没了声响,一阵沉默,在她不知所措时,手机却被挂断了,她看着已经黑掉屏幕的手机有些气馁,甚至想着,刚刚应该多说两句话。
叹了口气,返身往厨房走去,刚从橱柜里将碗筷拿出来,就有敲门声响起,她忙直接往玄关处走。
"谁啊?"她询问着,外面却没有回应的声响。
因为已是入冬,天又短,就多了分小心,她凑到猫眼上看了看,深邃的轮廓映入瞳孔,她愣了愣,随即忙伸手将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不行?"门口站着的贺沉风直接挤身进来,淡淡的瞥她一眼。
"没。"她摇头,又说着,"还没吃饭吧,刚好,我和君君也要吃饭,一块儿吧。"
见他点头,她便转身往厨房走去,能听到外面传来儿子幼稚的欢呼声,"哇,是爸爸,爸爸你来了"
整个吃饭过程中,他一直都吃沉默着的,甚至都没朝她看过来,脸色和那天分开时一样,但对着君君时,却一如以往的慈父。
吃过饭后,小家伙跑到卧室里收拾之前桌上凌乱的书本,而贺沉风就坐在沙发上,也没看电视,就那么默然无语的,面无温度。
"我刚切好的水果,你吃点呃。"将水果盘递到茶几上,澜溪颤颤的说。
却不见对方有任何回应,她也摸不清他怎么了,只知道他眉眼上沉着的不悦,就也没敢说什么,更不敢催他回去,静静的在一旁整理着些琐碎的事情。
贺沉风薄唇抿着,看着一旁那安静无声的身影,最终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很僵,"那衣服,你买给谁的。"
"什么衣服?"放下手里的东西,她不解的看着他。
"前天中午,男士的羽绒服,你买个哪个野男人的!"贺沉风几乎一字一顿,愤怒翻涌着。
"什么野男人!"澜溪听到他的用词,立即皱眉,也有些不高兴起来,"那是我买给我爸的..."
"你爸?"话一出,倒是令贺沉风一愣,本来脸上的神情紧绷,这会儿冷不防转换,看着有点儿滑稽。
澜溪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他,联想起那天,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有些惊讶的问,"你不会是以为我买给你的吧?"
闻言,贺沉风嘴角有些紧绷,墨眸里疑似有丝不自在闪过,拳头虚握的在嘴边轻咳了下,声音故意很沉的问,"这两天怎么不说给我打电话,我不给你打,你就不能主动打?"
"我怕你忙..."她咬唇,其实是没勇气。
见她露出这幅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贺沉风眉眼忽然就缓了下来,朝她招手,"过来。"
澜溪闻言,踌躇着,还是走到了他旁边坐下。
才一坐下,他的手臂就揽了上来,气息逼近,她忙推拒,"别,君君一会儿就出来了。"
贺沉风却不管,一点都不在意,伸手将她搂的更紧,整个俊容懒懒的埋在她的颈窝间,有几分贪婪的吸着她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声音有些低的传出,"你和君君搬到我那里,怎么样?"
澜溪一怔,同居...?
"怎么样?"
他继续追问,让她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但瞳孔却还是睁大的看着他。
同居,和他同居!
俊容抬起,墨眸锁在她惊愕的小脸上,声音有些缠绵,"潇潇,和我一起住,嗯?"
"你..."她更为大惊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叫潇潇!"
除了谢父谢母,长埋地下的亲生妈妈,以及那个她避而不见的彭副,真的就再没有人知道她叫这个名字了,此时他就这么自然的唤出来,着实令她吓到。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贺沉风挑眉,有一丝得意。
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他刚刚只唤了一声,但她听在耳朵里,却好像熟悉千百遍一样,真是奇怪。
贺沉风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开始在她后腰处磨蹭着,指腹挑开衣角就探进去,摩挲着她光裸的皮肤,呼吸渐重。
"不行。"她忙坐直身子,咬唇回绝。
"不行?"动作一顿,他不悦的重复。
"嗯。"澜溪点头,很坚定的说着,"我不要和你一起住,我和君君住的很好,我喜欢这里,我不要搬!"
贺沉风眉眼有些沉,皱眉说着,"刚跟你说完不久,最讨厌你跟我说不,你却偏偏忤逆我。"
她不吭声,只是咬唇的力道又加重了一点。
叹了口气,将她衣服后的手拿出来,伸手很轻的帮她将额前的碎发拂开。
"考虑下吧。"他凝着她,并没有放弃,耐心的诱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