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溪将手拿下后低头,对着儿子压低着声音,"君君,忘记妈妈以前告诉过你什么了吗!"
"呀!"小家伙转着眼珠看她,半响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呼一声。
之前姥姥和姥爷一块来时,自己好像答应过妈妈,不能在姥姥面前提起爸爸的噢!
"快放开孩子,别弄疼我宝贝外孙!"谢母皱眉,不高兴的嚷。
澜溪也只好放开儿子,目光却隐隐示意告示着他。
谢母心疼的将外孙抱到自己膝盖上坐好,将他乱乱的头发理顺,忍不住问,"君君,你刚刚说给你捐肝的是谁啊,你认识?"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姥姥,又歪头看了看妈妈,什么也不说。
"妈,时间不早了,你又坐客车又坐火车的,早点洗澡休息吧。"澜溪站起来,适时的说着。
谢母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点了点头,抱着外孙跟她往卧室里面走。
将热水器插上电源烧上一阵儿后,将水放出来些试了试水温,澜溪从里面走出来,"妈,可以去洗了,君君帮他简单擦一擦就行,最近小区给的气不是很足,我怕他感冒。"
"嗯好。"谢母应着,抱着外孙就往浴室里走。
在里面一边给小家伙脱衣服的谢母,还一边和外面的女儿聊着,中间时,忽然想到什么,诧异的问,"诶?对了,今天接君君出院,你男朋友咋没来呢?"
"呃,他..."澜溪吱唔着不知要怎么回答时,客厅里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刚好借着理由,她匆匆一句"我先接个电话",就跑向了客厅。
从外套口袋里将手机摸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贺沉风"三个字,稍稍惊了下,然后才将电话接起来。
"喂...?"
"做什么呢。"
"在家。"
闻言,贺沉风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君君出院了?"
"嗯。"
"怎么没跟我说!"
"呃,你之前手术休养了那么久,现在公事一定很多,出院只是小事,办个手续就可以了..."听到他火气有些大,她忙轻声解释着,手指攥着衣角,紧了放,放了紧。
听着她呐呐的解释,以及字里行间的善解人意,窜起的零星不悦也早就无影无踪。
"想你了,现在过来。"他很是平常的说着。
"不行啊。"心跳有点快,因为他的前半句。
"你带着君君一块过来。"以为她是因为孩子在家,又忽然想到什么,他凝声问,"君君睡了?"
"还没呢。"
"那不就完了。"
"还是不行..."她咬唇,颤颤的拒绝。
终于,贺沉风有些火大了,"到底怎么不行,你带儿子一块过来,有什么费劲的!"
"我妈来了!"情急之下,她也是急急的开口。
感觉到那边明显的一愣,她才缓缓的继续说,"我妈知道君君住院,今天下午坐火车来的,现在也在家里呢。"
"你妈来凑什么热闹。"贺沉风声音紧绷绷的。
"喂!"澜溪低声,小小的抗议,这哪是凑热闹,明明是老人担心自己的外孙!
良久,贺沉风才闷闷的问出来一句,"那你出不来了?"
"嗯。"她应,谢母本来就不容易来H市,做女儿的得陪着,更何况,大晚上的她出去,得被谢母盘问成什么样啊!
"算了。"男音窒闷,有些不高兴的挂断了电话。
两天后,快下班时,澜溪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手机里进入了短消息,她打开一看,上面很简短的一句问话,你妈走了吗。
她回了两个字"还没"。
很快,那边就又发来一条:知道了。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脑海里甚至能描绘出男人不高兴的眉眼,不知为何,竟像是有蜜甜在心里。
"和谁发短信呢,男朋友啊?"一旁办公桌坐着的同事间她眉眼带笑,挑眉的问。
"啊,不是啊!"她一惊,忙摆手摇头,有些慌乱。
"是吗,看你笑的那么羞涩又幸福,我还以为是男朋友呢。"同事耸肩。
澜溪忙看向桌上的小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吗...
晚上回到家里,谢母已经准备好晚饭,吃完后,看了会儿电视,正要在沙发上卧倒准备睡觉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关着门的卧室,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我喝多了。"还未等她开口,那边的贺沉风低沉的嗓音已经传递了过来。
"啊?"她愣住。
"我现在就在楼下,你现在下来。"说完,他就直接将电话挂断。
犹豫了一会儿,澜溪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凝眸往下一看,便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打着双闪停在楼下。
喝多了应该回家躺着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咬唇踌躇了下,她还是抓起外套,轻手轻脚的往玄关走去,动作很轻的关上了门,脚步也很轻的往楼下走去。
商务车就停在楼门口的位置,她一走出来,后面的车门就随之被打开,贺沉风正歪在后座上,眼睛半睁半闭,醉蒙蒙一片。
她走近了些,便闻到了空气中的酒气,不禁放肉了声音,"你还好吧?"
"嗯,先上车再说。"他应了声,朝她招手。
澜溪想了下,弯身坐了进去,刚将车门关上,他的手就摸了过来,然后按在自己的眉心上,语气里竟有一丝隐匿的撒娇,"头疼,给我按一下。"
见他眉心一直都皱着,脸上又都是寂寥的阴影,她有些心软,听话的用指腹给他揉了起来,很是专心致志,后者也不说话,就那么闭着眼睛享受着,敛着的嘴角不留痕迹的上扬。
"呃,司机呢?"她诧异的发现车子前面的驾驶席位置空空的,不由的问。
"有事,送我到这里我就让他先回去了。"他也没睁开眼睛,就那么淡淡的回着。
澜溪点了点头,源源侵入鼻间的都是他身上独特的气息以及那浓浓的酒气,手中动作流畅,心中却是浮想翩翩。
这么晚了,他还喝这么多的酒,看那样子应该是很疲惫很累的,却还大老远的跑来她这里...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睁开眼睛,问,"你妈到底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啊。"澜溪咬唇回答着,也并没有敷衍他,她确实不知道谢母什么时候离开。
贺沉风抬手,将她捏在眉心的手指拉下来,带着醉意的墨眸看过来,目光很...
她被看的低下了头,脸上温度逐渐的攀升,心尖颤啊颤的。
"这两天晚上我都没睡好,睡不着。"他凑过来一些,开始低低幽幽的抱怨着。
"噢。"她应,装作听不懂。
那双黑沉沉的墨眸里,有着山雨欲来之势。
他靠过去,很邪气的,"我们,现在做吧?"
他说什么?
现在,做吧?
澜溪惶惶的睁大眼睛看他,这男人怎么能想的出来,又怎么说的出来,在车上做!
她忽然觉得,司机有事离开没准儿都是他让的...
她慌乱的摇头,"不行,不行!"
"不会有人看到。"他沉着嗓子,酒精下的刺激,他更加的血脉喷张。
"那也不行!"她紧攥住他的手,很是坚决。
"嘘,别吵,专心点。"
"贺沉风,我不要!"
动作顿住,贺沉风抬头看着她,发现她眉眼当中都是抗拒后,剑眉拧在一块,"怎么。"
"你怎么天天老想着这个,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吗!"澜溪的声音有些幽怨。
而且此时还是在车上,虽然很晚了,但万一过个人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她很不喜欢他一见到自己,就知道做那事。
"不知道。"薄唇边的线条绷紧了些,他的声音里有些低霾。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每次见到她都血气方刚的,就想着怎么要她,怎么爱她。
见他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澜溪微微和他拉开些距离,背脊抵在前面的车座上,抿着唇看他,"之前不是都做过一次了。"
"这都几天了,我饿了这么久!"贺沉风抬头,幽幽的看着她。
"你..."闻言,澜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我什么?"他的目光还是黑沉沉的。
"你一直没,没..."她有些吱唔,后面的话怎么也问不出来。
贺沉风却很快就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直截了当的打断着回答,"废话,我现在只想跟你做,你跑了,我跟谁做去!"
"..."澜溪呼吸有些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跟别的女人做吗...
见她傻傻的眨着眼睛看自己,他挑了挑眉,抓握过她的小手,"是不是觉得内疚了?那很好办,那你就帮忙安抚我,也安抚它。"
她缩回了手指,有些羞涩,又有些窒闷的小声嘟嚷,"现在还是在车上,就算你再怎么想做,也得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啊..."
敏锐的扑捉到她尾音里的黯然,贺沉风默然不语,半响后,他有些泄气的问,"你真这么不想?"
澜溪在他的凝视下,轻轻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算了,不勉强你。"叹了口气,他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声音里尽是沮丧。
"我先下来。"有些不适应,扭动着想要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