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柳十三和褚影倩也早起陪江月练功，柳十三十分耐心地给江月讲解长剑使用之道，并督促影倩练习剑法。伯母纳兰歌也提前把动物们喂饱，并提醒江月不要干太多活儿，以免累着身体。柳十三也不再排斥做饭，倒是虚心地请教起了江月，还亲自动手下厨。褚影倩的态度也明显大为好转，不仅时常跑来帮忙，还向江月请教诗画文章一类的问题。

相对于内力的提升，舞剑似乎容易得多，尤其身边还有一位十三这样的“师傅”。为了帮助江月建立自信，柳十三可以说是事无巨细，从握剑姿势到出招变招，都一一耐心讲解明了，江月因此也进步飞快。

只是褚伯伯很少夸自己，江月和他也几乎没什么交流。

不过江月明白，坚持才是最重要的！

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秋意愈浓，一场雨来一场寒。

打猎归来的江月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浓云笼罩，密不透风。像是要下雨了，江月的预感涌上心头。不好，后山的蜂箱还没有盖上，马儿和羊羔还在外面吃草，柴火还没收拾进仓库，晾着的衣服还没拿进屋里……一大堆的事情，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没有顾得上喊人帮忙，江月一个人把它们迅速收拾妥当。

“哇哦，好香啊！是兔子肉的味道。”褚影倩惊呼道，原来是江月正把自己刚刚烤好的猎物端上饭桌。

“可以呀，江少！我那天捉了半天连兔子毛都没抓到。来来来，好久没吃兔子肉了，我来尝尝香不香。”柳十三流口水道。

“你手里拿那么长的剑直接上去刺，还没等你走近，它早就跑远了！”江月得意道。

褚影倩夹起一块儿放进嘴里嚼几下，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睛，直夸道:“真好吃，要是你天天捉兔子给我吃，我就喊你江月哥哥，哈哈！”

褚天阔瞪了女儿一眼鄙夷道：“就知道吃，看看你那点出息。要是天天给你捉兔子，那林子里面的兔子还不被你吃光了？”

柳十三也跟着嘲讽道：“就是，跟没吃过肉一样。想吃什么肉尽管跟我说，我提剑给你捉

一只去！”

褚影倩似乎感受到了十三哥哥话里的醋意，便埋头偷笑然后朝众柳十三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江公子，真是让你费心思了。不过你看看你，跑了一天累死累活的，我看衣服都湿透了，着实没必要。以后别这么傻了，快坐下吃饭吧！”褚天阔看着江月沾满汗珠的额头和脖颈劝说道。

褚伯伯也开始心疼自己了，说明对自己印象有所改观，这令江月开心无比。“没事的，褚伯伯，你呀，别喊我江公子了，我觉得生疏得很，以后就喊我月儿得了，亲切，哈哈。”江月也变得圆滑，学着套近乎了。

雨说下就下，落在屋顶上，传来沙沙的声响。看见雨点唰唰落地，褚天阔才想起来外面的东西还没有收，便火急火燎地招呼众人赶紧出去搬东西。这时就轮到江月说话了：“不用着急，牲畜都在圈里，柴火都在库房，衣服都在屋里，蜜蜂都在洞中，我都提前收好了。”江月拍拍手道。

“怪不得把你累得满头大汗，真是辛苦你了，月儿。”伯母纳兰歌心疼地说道，“天阔，你看，月儿多懂事，以前你还摆脸色！”

褚天阔低头尴尬一笑道：“夫人说的有道理，以前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月儿，你可别放在心上。”

褚伯伯明显是以退为进，这点江月还是可以轻易看穿的，便客气道：“都是我不好，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这几日月儿坚持练功，投身耕种，也思索良久，发现自己还是太稚嫩了，以后还希望劳驾褚伯伯及时点拨。”听到褚伯伯肯称呼自己昵称月儿，江月心头一暖。

“好，看来这几日确有长进，大丈夫能屈能伸，既能抬头问天，亦可俯首入地，这正是你褚伯伯我要的态度！在我眼里没有什么官家公子和平民子弟之分，我只评判你的表现。”褚天阔打开窗子，望着远处说道，“眼看这雨就要停了，月儿，十三，你俩跟我出来，咱们不妨沙场练兵新雨后！”

三人来到镜湖旁边的空地，尽是湖水冲刷上来的软湿细沙。江月和柳十三在褚天阔的指示下脱掉鞋子，光脚踩在上面。“月

儿，听闻你这几日坚持早起练功，一日未曾间断，我很欣赏你的这份坚持。这方面，十三，你要向月儿看齐。”褚天阔扫视二人后悠悠说道。

柳十三连连点头称是，并向江月竖起一个大拇指。“勤能补拙，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褚天阔接着说，“只是，练剑可不是个容易活儿，它有一些固定的章法和路数，你若一开始就走了弯路，影响了后期招式的学习。日后无论如何弥补，也是无济于事的，甚至可能会自废武功。褚氏剑法虽然慢了些，可是持重大气，易于初学。我听说十三最近几日也再教你练剑，想法是好的，可是你现在学十三的武功，明显早了些。”

见十三和江月一脸茫然，褚天阔笑笑接着道：“月儿，我给你示范一段儿，大致包含了练剑的所有基本要领，你注意力可要集中点。十三，你也好好看着，等会儿有任务。”说完便拔剑出鞘，演示起来。

霜刃如银带空中飘舞，褚天阔手中的剑仿佛有了生命，时而身前身后鬼魅出没，时而脚下头顶划破苍穹。脚下沙土随身姿辗转翻腾，身下白褂惹长风呼啸。动如白鹤展翅空中，静如雪松傲立天地。一整套优美的动作表演完毕，柳十三和江月还意犹未尽地呆立原地。“褚伯伯，这么快就完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是啊，结束了，别看它短，对基本功要求很高的。”褚天阔应道。

柳十三怅然道：“太快了，还没细细欣赏呢！”江月也表示附议。

“那好，我再演示一遍。你俩看清楚了，之后就用这些招式来个比试，看看谁能赢！”褚天阔说完便挥舞长剑重来一遍。

幸好自己记性还不错，大致动作要领倒是七七八八。况且这些招式一看就懂，实在基础，这还需要比试？江月倍觉纳闷。

“好了，开始吧！”褚天阔一声令下。双方都已经摆好架势，对面的柳十三尤其镇静，好似胸有成竹。此刻江月长剑在手，有种天下我有的气概涌入心怀。毕竟没用过铁制武器，特别有新鲜感。“来吧，月儿，可不要手下留情！”柳十三发来挑衅的眼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