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消息,好吧。”谢义沉思道,“不管什么事情,总有人快一步啊。如果我没猜错,张大人已经通知到成都府了吧?”
张大人眯着眼睛,又捋着白胡须答道:“是啊,快人一步就是制胜之道。想要他命的太多了,若非我运筹帷幄,恐怕现在是另一种结局,他的小命若是到二位大侠的手里,嘿嘿……”
谢义知道张大人在暗示师父和自己的杀手身份,便一笑了之。不过结合张大人所说的小道消息,还有那个花钱让师父杀死水烟的陌生人,谢义思量着,隐隐察觉到其中的丝丝诡异。
可能真如水烟所说,他背后的大哥水清吞了钱,杀了人,还要让知道真相的他非死不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水烟非但没被杀死,还把罪名全部招供了出来!
水烟被关押在沅水的大牢中。张大人随后也收到了成都府按察司的回信,信中说他们已经派人来捉拿水烟。随同来的有江上雁的生前友好白莲教孟怜蜀一行人,还有身在蜀地的江上雁的家属,都将马上赶到,你们只需静静等待。
张大人把回信的内容告诉阚雀愁和谢义,嘱咐他们务必帮忙看好犯人。
想必信中所说江上雁的家属,一定是他的大公子了,江月提起过的。他在蜀地,恐怕也是为父寻仇。但江月呢,他会在哪里呢?难道他真的如众人说的,掉下悬崖摔死了?可是死要见尸,也没人找的到他的尸体啊!江月啊,我的朋友,愿你平平安安,千万不能有事,谢义收起信,默默祈祷着。
事实证明,谢义的猜测没错。因为江鸿曾多次去成都府拜访,所以和当地的官员都比较熟络。按察司的人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时间告知了仍身在蜀地的江鸿,还有与江鸿来往密切的白莲教。
不过他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就是死里逃生的江月。
当白莲教孟怜蜀宫绍康孟雨桥等一行人和江上雁的两个孩子江鸿、江月还有倚桥栏一起策马赶到,现身谢义眼前时,他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月,你没事啊!”谢义不禁大声喊着冲上去抱住江月的肩膀,“真是太好了!果然老天开眼,眷顾好人。”
江月虽然也很激动,但还是理智地没有喊出谢义的名字,只凑到他耳旁悄声道:“嘘,不用声
张,我就知道你没事,就是被这个人从大牢里救出来的是吗?”
谢义默默赞叹江月的机智谨慎,默契地配合着低声答:“是啊,现在我拜他为师了,偷偷告诉你,我现在是个杀手,嘿嘿。”
“那你厉害啊,看来学了不少本事。要不我听说你和你师父徒手活捉了逃犯,真是惊到我了。”江月赞叹,“练了武功后,真是一点都不像读书人了。”
“哎,读书有屁用啊!”谢义感叹并好奇问道,“你呢,快说说吧,掉下悬崖之后,怎么活下来的?看你这身手,也像是练过的人了。”
如上次解释给哥哥江鸿,江月也将掉下悬崖后的遭遇又一遍讲与谢义……
两人敞怀聊着,感慨着彼此的命运……
倚桥栏再遇老友阚雀愁,也是不断地寒暄,说着亦客套亦真心的话儿。
得知他便是倚桥栏之前提到的,找到震远镖局并帮忙拉送父亲遗体回京的好朋友,而且这次正是倚桥栏的这位好朋友抓到了水烟并交到了官府,还无论如何都不留大名,江鸿这才意识到倚桥栏当初并非故意对自己隐瞒,心中长存的芥蒂才得以消除。
叙完闲情,一行人共同来到沅水州府。张大人隆重欢迎了登门的贵客,特别是在京为官的大公子江鸿和蜀地孟门白莲教掌门孟怜蜀。
江鸿和江月一致建议张大人不用客套,直接入题即可。张大人欣然同意,命人带上水烟,立刻堂审。其余的人旁听。
张大人拿出之前水烟的堂供,让他自己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询问江上雁的家属,也就是江鸿和江月是否有异议,若是没有,就可以结案宣判了。
这时江鸿站出来对水烟道:“前面说的肯定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点,你说我爹是你大哥水清杀的,可有凭证?而且你信誓旦旦说他还活着,可是据我们所知,他已经掉下悬崖死了,尸体也被我们找到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水烟不解地看着旁听的几人,问张大人他们都是谁。
张大人将江鸿、江月、孟怜蜀等人的身份一一介绍后,水烟才放心,平静答道:“是的,那天他和我们一起,强盗财宝后,就把江上雁杀掉,然后一把火烧了他的府邸。水清想逃脱责任,就把罪过推到我们身上,还派杀手来灭我口
,他则是装死以逍遥法外,真是阴险邪恶!你们又不知道他的样子,找到的尸体恐怕只是个替死鬼而已!”
听他说话,江鸿感觉他水烟才是阴险狡诈,趁水清已经死掉,急着把罪责推到死人身上的恶人!江鸿沉思片刻,试探问道:“你说你大哥杀了我爹,那你说用的凶器是什么?”
水烟愣了个神,犹豫片刻才随便编出一句:“是用的刀啊,还用想?”
因为当时水清根本不在场,水烟和二哥水寒窃到手财物就立刻溜掉了,根本没想过杀人。哪想到江上雁随后就被人杀掉。至于说水清杀江上雁灭口而且装死,也都是自己没有根据的推断,水烟对此心知肚明。
“哼,我爹身上根本没有刀痕,他应该是被绳索勒死的,所以你在撒谎!我看是你想逃脱杀人罪责吧!”江鸿激怒驳斥道。
这才醒悟到江鸿在套话,水烟脑子急转,强行补充解释道:“水清跟我说的,他用刀杀了江上雁,还能有假不成?我是将死之人,哪儿来的心情骗你们、和你们耍?爱信不信!不信的话,找到水清审问就什么都清楚了。还有成都府募捐来的钱财,都进了水清的腰包,到我和二哥手里的只是仨瓜俩枣,不值一提,你们随便查去!”
水烟讲完,一脸坦然地看着台上的张大人。“江大人,确实,本官已经问过和水烟有过金钱交易的人,还搜了他的家,发现的那点银子远远够不上水氏三兄弟盗窃的数目。”张大人对江鸿通报说道。
江鸿知会并点点头,缓而思索道:“这个我信,因为我们已经进你们的寨子查过了,当时雷神帮已经被洗劫一空。据捉到的喽啰交待,传说是你解散了雷神帮,然后和多位领事长老瓜分了钱财,而后带着你嫂子逃跑。但看你身上才这点钱,明显不合常理。那么可能解散雷神帮的另有其人,或许是其中的一位管事长老干的?然后将罪责甩你头上?”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觉得嫌疑最大的还是水清,只有他能操纵全帮派上下所有人的命运。”水烟坚持己见。
“可他确实已经死了,山崖下发现了他的尸体,山上的财物也被洗劫一空,这是包括那两个喽啰和孟教主在内的人都确认过了的,难道还能有假?!”江鸿不满水烟总是撇罪,不耐烦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