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厮吓得又是磕头,唯唯诺诺,语无伦次道:“对对对,大人英明!现在……二当家就是上次商油县被处死的那个,三当家和帮主夫人私奔跑掉了。逃跑前,俩人杀掉了帮主,抢走了帮内的所有钱财,对,跑之前他俩还解散了雷神帮,我们上面的诸多领事长老们也分到了很多钱,唯独没有我们的份,我们都只能抢剩下的,我俩去晚了还没了……大人,你找他们,别找我俩啊,呜呜呜……”两小厮说着说着,愈发委屈,竟哭了起来。
关大人眼见小厮惨状,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听起来还怪可怜,不过都是自作自受。那依你说,人都跑光了,我们白来一趟咯?”
“小人不敢骗大人,句句属实啊!”
“既然你们是盗匪,那就把你们雷神帮的过往恶行全部如数找来,如有隐瞒,立斩不饶!”关大人继续盘问。
两小厮不敢隐瞒,便把自己以前所作所为所见所闻如数托出,除了几件大户巨额财物失窃案外,就包含了成都府募捐财物被盗的那次。
只是他们交代,自己只是跟着水烟和水寒干搬箱和押送等粗活儿,没有资格了解太多机密。目睹他俩放火烧了库房是真的,但并没有看到或听说他们杀人。因为雷神帮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钱,没必要杀人以引火烧身。
“好呀,果然是你们!还说你们没杀人,不是你们难道是还能是谁!我现在就杀了你们,为我父亲报仇!”怒目凶光的江鸿以迅雷之势抽剑而出,就要砍下两小厮的头!
“住手!”孟怜蜀一声喝住江鸿,“你杀了他们又能怎样呢?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鸿儿,不可冲动啊。”
江鸿这才强忍着颤抖的双手,收回了剑。再看那两小厮,其中一个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大人,我们真的没杀人,最起码我没看到那位钦差大人被杀啊。”尿裤子的小厮浑身是汗,声音里全是恐惧。
关大人听罢转头劝慰江鸿道:“江大人,他们两个小喽啰,看到知道的必定有限,可能水氏兄弟杀害了令尊,但是他们没看到。我看当务之急,还是
要找到跑掉的那个三当家水烟和那个所谓的帮主夫人,进而查明真相。”
“可是现在怎么找,人都跑了,都怪我,晚来一步。”江鸿悔恨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捶胸顿足十分懊恼。
关大人和孟怜蜀都上来宽慰,表示定会倾力相帮。江鸿这才重新振作。
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孟怜蜀问两小厮帮主水清的尸首在哪里,表示只有见到了尸体,才能确认他确实死掉了。
俩小厮答说三当家水烟把帮主水清杀掉后,把他的尸首从天籁峰顶扔下了悬崖,若是要找,只能迂回到崖底去找了。
随后,两小厮带着众人来到崖底,果真发现一具已经摔得不成人形的尸首。残缺的四肢血肉模糊,树枝上的耷拉着的肉块已经被晒成了紫褐色。
关大人命手下把尸体翻过来,询问小厮这是不是就是你们的帮主。可小厮答说帮主极少以真容示人,而且自己层级低阶,根本没有和帮主直接见面的机会,所以也难以分辨。
“好在我和秀梅在街上和他打斗时见过他的容貌。依我的印象,此人就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个。他伪装成泰来法师,实际上找我刺探江鸿的消息,还想杀掉我。原来都因为他就是抢了募捐财物害得江大人丢了性命的江洋大盗!”孟怜蜀仔细看过尸体后确认道。
江鸿挥剑朝尸体怒刺数次,仍是难解心头怨气:“原来是你们这群天杀的干的!没有让我亲手杀了你,真是便宜你了,王八蛋!”
“江大人,案子有了眉目,你也应该稍稍宽慰才是,别气到身子了。”关大人命人抬走尸体并安慰江鸿,“你放心,怎么处置水清,你说了算,油烹凌迟喂蛇都可以,您说了算。”
“回去接着找水烟和他的嫂子吧。”江鸿知道不把雷神帮连根拔起,事情就不算结束。
……
再说江月和倚桥栏,来到蜀地后,就一直打听着江鸿的消息。江月听闻父亲生前曾和白莲教有所往来,便一路找到了白莲教的行宫。
两人乘船来到白莲教江心汀洲小岛,以拜访教主孟怜蜀之名询问江鸿的
下落。正是盛夏,两人下船踏上小岛,只见一座高大亮丽的行宫幽憩于一片丰茂的苇草和繁盛的花浪中,行宫顶垂下来一条条绣锦丝带,将其团团裹住。花粉和脂粉的香气携风扑来,惹人心醉。来到行宫前,倚桥栏轻叩柴扉。
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江月没想到,来开门的三个人中,其中一个正是自己这些日子心心念的兄长江鸿!
江鸿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叫出声:“你……是月儿!你还活着,活着……我们还以为你已经……”喜悦、意外和激动夹杂的情绪齐涌心头,江鸿一把抓住江月的肩膀,忍不住哽咽了。
“哈哈,果然没错,终于找到你了!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有事,呵呵,说来话长,我掉下悬崖之后,被一个叫柳十三的大侠救起,我俩还成了好朋友,后来还跟着他学了一身剑法,回头我给你表演一番,让你见识见识,哈哈。”江月亦是十分开心,自豪夸耀道,“我毫发无损,还因祸得福,你别一副丧气脸,该高兴才是啊!”江月顺手拍拍江鸿的肩膀,一脸轻松。
江鸿揉揉眼角,微声轻叹道:“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进来和我详细说说,可担心死你了。还有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江鸿这就要拉着弟弟进屋详谈。
“这不是发现你出门太长时间,还联络不上,担心你嘛,说来话长……你身边……”江月尴尬地笑笑,看着他身旁的宫绍康和孟雨桥。
江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哦,对了,忘了向你介绍,这里是白莲教的行宫汀洲小岛,这位是孟教主的爱徒、白莲教的护法宫绍康,这位是孟教主的千金孟雨桥,二人现在算是我好友。绍康,雨桥,这位便是我曾与你提及过的,我的兄弟江月,他算是个文武全才呢。”江鸿分别介绍说道。
“宫大侠好,孟女侠好,久闻白莲教盛名!”江月行礼道。
“当真是彬彬有礼书生意气,不愧是名门后生。不用客气,快进来吧。”孟雨桥打量一遍江月后热情道。
江月和倚桥栏便跟着三人进了行宫,在一层大客厅内坐下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