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的话一下就激怒了水清,他猝地转身,大步跑来并揪住妻子的头发骂道:“贱人,哪里轮到你说话了!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真不懂你哪儿来那么大怨气。我告诉你,既然你已经脏了,以后也不再是我的妻,给我滚!”水清狂啸着,一把将水秀推倒在地,然后拽起她的头发提起头来,就是狠命的一巴掌!
“别打了,大哥,是我引诱的嫂子,只因我喜欢她,没有丝毫报复你的意思!大哥,如有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啊!”情急之下,水烟抱住大哥的腿,哭喊着求他放过嫂子。
“好啊,枉我把你当兄弟,你为了一个女人忤逆大哥了是不?我杀了你!”水烟的态度让水清更加怒不可遏,他拔刀而起,面目狰狞地朝水烟砍去!
哪知水秀爬过去直接挡在水清的剑下:“你如果要杀他,就先把我杀了吧。他死了,我也不苟活。”
水清咬了咬牙,犹豫再三,手中的刀最终未能落下。“来人,把他俩关进黑屋!”水清扔掉刀,无奈地叹了口气
……
如今,水秀终于成了被水清休弃的女人。
虽然隐隐感觉这一天早晚到来,只是没想到比预料的来得更快。早已对水清失望,且天生倔强,受不了低眉屈尊的水秀知道,自己断不可能向他再次低头了。而且潜意识中,她从未想过为自己留后路。
幽闭的小屋里,水秀再次向水烟提出离开雷神帮,一起远走高飞的愿望。这一次的水烟没有再犹豫,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抱住了水秀。
一向乐观,调皮的水烟此时也流下了深沉的泪水。他舔了舔流到唇角的泪珠子,尝不出其中具体味道,大概是苦涩,委屈,悔恨,迷惘,或者愤怒……亦可能皆有吧。怀中的水秀将自己抱得很近,水烟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心跳,庆幸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喊她嫂子了。不过,除了甜蜜,水烟更清楚,以后肩上的责任也更重了。
水秀松开怀抱,捧着水烟的脸,擦掉他脸颊的泪珠柔声问:“烟,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你觉得不值
,姐姐不会强迫你的。”
水烟连连摇头解释:“秀,我没有后悔,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只是,我怕,以后你跟了我,可能要过苦日子了。哎,可怜我们为大哥做了那么多事,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
“我不怕吃苦,有你就心甘。过去的事就忘了它吧,以后我俩无牵无挂,逍遥自在了。”水秀吻过水烟的唇微笑道。
“不,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好生活!”水烟不甘道,“既然到了决裂的时候,那么有些话是不得不说了,你放心,该是我们的,我一定要问大哥他要回来!”
……
另一边,水清本想杀了水烟水秀这对狗男女,以正风气,但考虑到他们在自己手下做事多年,若是下狠手,难免引起议论,便就作罢。另外,念及夫妻和兄弟情分,水清思忖后,终于做了决定……
这天,水清来到黑屋,让手下开了门。
“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站在水烟和水秀面前,水清的话十分绝情,口气却异常平静。
水烟牵着水秀的手走出黑屋,阳光强烈,差点刺瞎他们的眼睛。听水清说罢,二人踏出门槛,似乎并不着急离开,随后停下了脚步,呆立不语,这令水清感觉奇怪。
“怎么,你们还有话要说?”片刻后,水清忍不住问道。
“大哥,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就准备分文不给,这样把我们打发走?”水烟冷眼斜看水清道,“现在你藏的白银应该堆积成山了吧?反观我和水秀,几乎没什么积蓄,将来还要生活……难道真要把事做绝,一个子都不给我们吗?”
水清眼珠瞪得浑圆,几乎要爆出来,额上青筋清晰可见,他气冲冲地甩袖伸臂摊开手掌,话语间满是唾沫星子:“你没见我开山凿沟,修筑御墙,广置田地,招募人马,哪样不需要真金白银?以前每月给你发钱,也没见你说少啊,现在突然就反悔了是吗?你以后还是别喊我大哥了,没你这等出尔反尔的兄弟,哼!”
“好,那我喊你水清。水清
,你把钱花在这些地方,是想建立盗贼帝国,自己当山大王?想法是真的天马行空,呵呵。”水烟嘲讽道,“我祝你梦想成真吧。不过以后你雷神帮再厉害,和我也再无瓜葛,我以前所得回报多还是少,你心里比我门清!你要硬是不愿意给,我也没办法,不过到时候你也别怪我去外面乱说了……”
“你竟敢威胁我!”水清更加怒不可遏,指着水烟的鼻子道,“这么多次行动,你也顺手私藏了不少吧?别不知足,没要你命,已经很给你脸了!”
忍无可忍的水烟上来一把揪住水清的衣服,直让他措手不及。“我可以以我全家祖宗十八代的名义起誓,从未私拿一分一毫。而你没有任何证据便凭空污蔑,我真是看错了你!来呀,你现在就杀了我!你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水烟骂完,一把将水清推倒在地。
水清双手扶地,快要摔成八块儿的屁股发烫发痛。让他根本不忍站起身。 “好,给你就是。你好自为之吧!” 水烟既已发了毒誓,而且又以帮派秘密要挟自己,这次只好先答应他了。水清呆坐地上权衡一阵后,终于长叹口气妥协道。
带着水烟和水秀来到仓库,水清打开门,指着仓库中间的箱子道:“拿去吧,里面的银子都是你们的。”
水烟记得,这正是上次和二哥水寒一起来偷银子的那个仓库,箱子也仍是那个箱子。
只是这次再来,二哥已经不在,大哥也和自己决裂。恍然间,顿生物是人非的错落感,水烟上前摸着箱子,眼圈不觉湿润。
箱子被水清打开。一眼看去,水烟直觉里面的银子似乎比上次剩下的还少了许多,尽管之前的记忆也已模糊不清。
行了,也不少了,基本可以保证自己和妻子水秀下半辈子安稳富足的生活了,水烟想。“好了,谢谢你,大……”水烟哽咽着,大哥那两个字最后没能说出口。
水清当然不知道,水烟是因为水寒的事情伤心。“好了,抬出去吧,给水烟装好车。”水清丝毫不为所动,也懒得多问,吩咐下人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