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阚大哥你一向都这样,实在不意外!”倚桥栏无奈笑道,“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有捕风捉影之嫌疑,我是不怎么信的。不过听你的意思,正是这个传闻,给江大人招来杀身之祸?”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说事实,真相如何,现在这江大人一死,恐怕不好追查啊!”阚雀愁感叹道。
“看来某些人野心太大啊,指不定他干出什么事情来?”倚桥栏愤怒地击掌。
“你说的是权倾朝野的刘太尉吧,你是说他意图谋逆?”阚雀愁直言不讳问道。
倚桥栏皱眉道:“看来阚大哥对时局还是有些了解的。一切都只是我瞎想,亦或许是我给自己树立的假想敌吧。”
“刘太尉把持朝政,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我觉得正是如此,他才会有所忌惮。这么心急出手,那不是陷自己于天下人口水之中嘛?”阚雀愁悠悠解析道。
“阚大哥说的不无道理,我现在也是没有一丝头绪,只能在这里瞎猜,实在是着急啊!”倚桥栏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什么都没看到,江大人说不定并没有死,被人劫持了也不一定!”
阚雀愁实在不忍心浇灭倚桥栏眼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之火,可是没有办法,自己在这里等待,就是为了把江大人的尸体送给接应人。“在这里苦等,正是为了此事。”阚雀愁怅然道,“我这徒弟心肠好,专程把江大人的遗体保存在住处,现在正好托你告知江大人家人,及时过来处理吧。”说完便带倚桥栏来到住处查看。
直到亲眼看到眼前躺着的江上雁,倚桥栏才接受了绝望的现实。
受王爷所托护送财物,东西丢了不说,还没能在江大人被害之前及时赶到,而今实在无颜面对王爷和江大人一家。“可恶的强盗和凶手,我一定要查清楚事实,然后将你们碎尸万段,才算出了这口恶气,也为江大人报仇雪恨!”倚桥栏轻声自言自语着,暗暗下定了决心。
一定是刘太尉!他和江大人朝堂上素来不和,而王爷又处处维护江家,江湖上传闻一出,恐怕刘太尉早已视江大人为眼中钉了!只是现在并无证据,一切都仅仅是自己的揣测,倚桥栏想着,当下无凭无据不要多说为好,还是赶紧将此事告知王爷和江鸿大公子。
眼下蜀地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一时半会儿是难以回去了,遗体放太久又极容易腐烂,不过幸好有阚大哥在,可以用独门秘制的药物保鲜,倚桥栏自己可以暂时松口气。
倚桥栏决定修书一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给王爷等人,然后择日亲自护送江大人遗体回京安葬。只是江大人死得不明不白,案情扑朔迷离,难见任何头绪,此行回京,心中实在郁闷,就算到时王爷和江家人不怪罪,自己也定会愧疚难安,何况还没有抓到半路抢劫自己的两个小娘们,心中恨意实在难平!
斟酌后,倚桥栏决定邀请阚雀愁到酒楼小聚,除表感谢之意,亦可共叙当年兄弟之情。当然,也是为了趁机请求阚雀愁帮自己小忙。可当倚桥栏把想法告诉阚雀愁后,他却毫不犹豫地委婉拒绝了。
“你是想招安我吗,倚桥栏倚大侠?我是不会帮你查找杀害江大人的凶手的,不掺和朝廷浑水,这是我的原则。你若是利用朋友之情来达成自己目的,那我可就失望至极了!”阚雀愁知道倚桥栏想利用自己的江湖势力来缉凶后斩钉截铁拒绝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没变。”倚桥栏叹道,“我一路上被两个娘们儿抢劫暗算,想来她们定和这件事情有关联,不管你是否愿意帮忙,这个气我是不会白白咽下去的!”
“怎么不早说!你告诉我那俩娘们儿长什么样子,使什么武功,我若见到,帮你诛杀便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何必苦恼?”阚雀愁虽然不愿意掺和政事,不过为旧时好友出头一次还是大可接受的。
“她们懂得使用迷雾弹药,太过突然我也没看清楚,是蜀地口音没
错。”倚桥栏答道,“不过就算你抓住她们,我也不希望你杀人,她们嘴里肯定有我需要的信息。”
阚雀愁无奈摊手:“看来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咯?那可就没办法了!”
倚桥栏微微苦笑道:“阚大哥知道如何长久存放尸体,这点还需要你帮忙,还有,当务之急要找到靠谱的镖局押送江大人遗体回京,这也是眼前的问题。”
“倚大侠不必客气,既然你好不容易开口,我竭力而为便是,想来你说的这些并不是难事,给我点时间,你大可先去追查凶手。”阚雀愁十分自信道。
其实是心虚的!阚雀愁本人懂得防腐之术虽然不假,可若是论及押镖这活儿,自己万万是吃不下的。就算是防腐药支撑的时间也有限,满嘴应承了下来,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靠谱的镖局来帮杨兄弟运送尸体。
只是这蜀地山长水远,人生地不熟,哪里来的镖局?和倚桥栏暂时分别后,阚雀愁和谢义师徒二人打听了许久,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收获还是有的,反复打探后终于摸清楚了出入成都府的必经之路。
从小道消息得知近些年总有外来不速之客乘坐大船出入成都,且都载满货物,每次必驱赶江上渔船,禁止他们沿江捕鱼,由此激起民愤无数。相较于陆路,水路可以借助水流之力,且行动隐蔽,不易被人发现,看这架势,应该是一家挺大的镖局,其中貌似还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何不来个守株待兔?阚雀愁得意地想着,丑脸上的横肉舒展开来。
不知不觉间秋天就要过去,凛冬将至,阚雀愁和谢义师徒二人显然没有做好准备。站在岷江边,周遭廖无人烟,江水温和许多,平静无澜,却无故蒸出阵阵寒意。谢义只知道自己每天被师父阚雀愁拉着来到江边,却不知为何目的,便抱紧肩膀哆嗦着不解问道:“你的兄弟杨大侠,哦,不,倚大侠不是托你寻找镖局吗,难道我们就在这里找镖局?荒无人烟的,连个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