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一百七十六:蛇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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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三年正末文淑统师六千攻允吾城中百姓震恐“淑天下骁将。”欲降。费亭乡敬侯绶劝请乡老曰:“魏人横暴动辄挞斩吾王军孤然性宽宏、士民归心。今王已自领师来援愿稍待勿负。”众人嘉其言且费亭乡敬侯弟筑身先士卒城中稍安。淑猛攻十日不下东风起雪化、冰凌解淑军渐乏食、箭乃止。

——《汉志-晋书-文胡胡王李刘传》

允吾城。

顶着拿木门截断做成的盾牌矮着身子跟儒似的缓缓前行蒋绶慢慢走上城墙对不远处的跟他一模一样顶着盾牌的传令队史高声道:“狗儿你筑叔叔他在哪儿?”

那二十来岁男子愕然回身看到是族叔蒋绶连忙道:“小叔叔他可能在西城墙那边。”

“啊他们又改在那边偷袭我军?”

“好像是的。”

话刚说完城外箭如雨下不时钉上那些举过头的盾牌。

“该死!他们怕是又想从东边进攻了欺负我们兵少来不及跑吗?混蛋!”那队史再度对蒋绶道:“叔叔您是文官用不着跟我们冒险您还是尽早下城墙找处安全的地方藏身吧这里交给我们和小叔叔就好。”

“那怎么可以?”蒋绶急了“我才是城内官阶最高的主将。怎么能让我躲在队伍后面?”

那小子才不管呢对身边地两个人道:“弟兄们你们去将功曹从事大人护送下城墙。”

“狗儿你小子好大胆我是你叔叔!”

蒋绶抗议。

“嘿嘿叔叔。对不起了这也是小叔叔的命令侄儿我不敢违抗。”那队史笑嘻嘻道。

四个城门摇曳颤抖不过这不要紧。

允吾城的城门已经在这些天被加固:一层层被稍稍烤软的烂泥糊上城门糊到最后将所有城门洞彻底塞满冰雪的余威作用下烂泥渐渐板结成块所有城门在雪化回暖之前是不可能被顶开的。

允吾暂时变成一座没有城门地要塞。

一个没有城门的城市。只有彻底压制城墙上的反抗才能攻陷该城。而文淑浑然不觉不断变更主攻方向固然使城上守军分外疲惫但却仍然派出一些轒辒冲车强攻四座城门白白分散了兵力。

这也是魏国悍将文淑悍勇、军力强大士兵们却鲜有能攻上允吾城墙的原因之一。

被士兵带离城墙时蒋绶壮着胆子稍稍掠起那面粗制盾牌四周环顾他看到了许多蒋氏家族子弟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战。

父亲蒋斌当初孤守汉城或许也是这般吧?

允吾的情况比父亲当初要好许多至少允吾的西侧还在刘武军控制下而当初的汉城四面楚歌。可是。允吾城内的百姓原先都是魏人现在魏人攻城他们愿意为王爷效命么?

蒋绶刚刚走到城下一名文官士人模样地小子冒险跑到他面前一脸忧惧:“从事大人大事不妙!城内百姓他们都……”

“不要说出来。我知道了。”

蒋绶阻止那小子在将士们面前说出口丢开盾牌急匆匆赶往城内军侯府。

……

同日几乎同时浩舋城。

汉、羌、鲜卑联军骑兵部队已经几乎纠集妥当多达六千人这对于刘武目前可支配不过五万左右总兵力而言已是极其奢侈的一笔数目。

他们的目标清晰无比——就是解救允吾城被困汉羌联军。

杀气腾腾。

而且刘武这次要亲自指挥同时会一会当年刘武还是个小毛头时就艳羡不已的天下名将文淑。

“王爷您实在不该意气用事?”宗预几次劝说无效。埋怨不已。

“长者”刘武微笑道“文淑勇悍绝伦精通韬略非同一般泛泛之辈。现在我军各地均有布置抽不出人手且我军混杂羌、鲜卑骑兵桀骜难驯除了孤家亲率怕是无法控制他们。”

这倒也是。

刘武身边这支六千人的确最精锐也最杂乱最难以控御。

老头儿皱着老脸思索片刻摇摇头:“也罢王爷您既然执意要去那么除了那些谋士外把牛小子带在身边吧?有那小子助您也省得您一时兴起忘了您该尽的本分。”

宗预从他孙儿的口中知道这位统领西北的军事主将有时很不称职经常都让属下苦笑不得、满腹怨言。宗预很担心刘武再度一时兴起与文淑马战甚至是马颈相交挑战。

刘武想了想摇摇头:“那不行罗敬之为人虽也有些才干但不足济大任。”

宗预的担心刘武知道但是当前战局不允许。

浩舋城地处整个金城防线的中段稍后位置正好方便指挥调度并游击策应各处(就是总预备队)宗预才智谋略刘武不担心但是老者年事已高前些日子更小病了一阵。

必须有一员猛将为宗预代劳才行。

牛彬在勇猛上还是不及当初地周大不过总比罗尚强些。新来的曹亮那位才华出众手下那些曹氏家族子弟稍稍收拾竟然组建起一只微缩型虎豹骑不愧是虎豹骑初代领曹纯的后裔可是忠诚度上实在可疑。

梁羽无论可靠度、才智还是勇猛都无可挑剔但深陷狄道。

而马家兄弟老大马志一个人带着几个

的小谋士与几个友好羌部控制住西平郡很吃力。镇武威郡监管那些关中、关东魏军俘虏并准备及时弹压各处豪族骚动。也动不得。关彝坐镇枝阳一带直面敌方攻击更加不能擅自动。而傅息正小心压制张掖郡各处张掖刚刚降伏刘武也不甘心将傅息调走导致张掖局面真空。再度反乱。

其余诸辈文官只能出谋划策不能统军打仗就算打过不少仗地宗容若无猛将配合战力也不会很强。好在且万能已经被树机能老母从西凉州征调赶来宗容现在就是在且万能部负责指挥调度。

五万人对二十五万无论兵力还是武将……捉襟见肘。

“那么”宗预感慨道。“王爷您将李允刚带在身边吧?那孩子年岁虽小生性也惫懒了些见识胆略倒也不凡有他在老夫也能稍稍放心些。”

刘武想了想点头认可。

“好吧孤带他去。”

正说着小校来报:议生李毅有急事要拜见安定王。

“哈哈正说他呢他就来了。传!”刘武笑道。

李毅一步一趋小心翼翼登上台阶。慢慢走到刘武面前十余步远便跪倒恭顺道:“下臣参见大王。”

“允刚有什么事快说吧孤马上就要出征过会儿你也跟随出战知道了么。”

“下臣……”李毅神色微微犯难。想了又想咬牙狠狠心再拜。

“你这是何意?”刘武觉得奇怪宗预也莫名其妙。

“臣想请大王稍事等待先见您一个故人再说。”

刘武准了因为李毅说那人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决定这次战役的生死存亡。

一刻钟后。在浩舋城军侯大堂台阶下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安定王侍卫们照例对陌生人收去兵器稍稍查验见无异状才让这男子上去。

刘武看了好久还是觉得自己似乎不认识此人狐疑不决他看着李毅:“允刚。孤并不认识他啊?”

李毅心头一惊暗暗叫苦正要回头打算质问那人如何伪造信物、信札欺骗他。

那人却抢在李毅开口前不慌不忙道:“血屠夫久违了在下终于能再次见到你荣幸之至。”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怎敢这样跟我家大王回话?”李毅连忙喝斥那人。

刘武挥挥手:“让他说下去不要打断。”

李毅连忙住嘴。

李毅并不莽撞也不蠢他只是刚刚被这人欺骗了在安定王面前颜面扫地忧惧不已一时情急。

但他已然意识到这个拿着所谓新任大汉建威将军霍俊信札并带有貌似与刘武笔迹无二地一片竹简的蜀中特使是假。

只是那人面色嘲弄:“你就让我在这种地方说话么?”转身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护卫闲杂人等再度望着刘武一脸期待模样静静等着。

宗预冷冷道:“那好你想去个安静地方么。左右先将此人带下去更衣过会儿送到小室去。”

然后宗预望着那人:“现在如你所愿有什么过会儿再说。”

与陌生人密谈最起码先全身搜查。

“很好正好我也有段日子没洗澡了过会儿见。”

那人点点头在侍卫护送下缓缓离去。

李毅等那人稍稍离远便跪倒向刘武告罪请求处罚。刘武在得知缘由后让李毅将东西拿出来。

信刘武没看倒是那片竹简刘武静静看了许久。

“大王都是小臣愚蠢才会被这魏狗奸贼蒙蔽。”李毅欲哭无泪。

只是片刻之后刘武对他说:“你没错这的确是孤的手迹。”

“……”

李毅傻眼了这什么意思难道他又猜错了?

“只是有些事情你实在太大意了”刘武微笑着提醒“霍伯逸最怕看书他是不会写信地最多就像当初让傅伯长周巨伟……”说到这儿刘武微微觉得喉咙处有些酸笑容迅敛去微微蹙眉。

好不容易才接下去说道:“他只会让他信得过的人帮他带口信给孤。”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而且这片竹简孤若是没记错的话模是孤在三年前在阳平关所书。”

三年前阳平关?

李毅恍然大悟。那自己地确没猜错。

“允刚过会儿你也来旁听吧也为大王出出主意。”宗预微笑道他是肯定能参加地这无须多说至于李毅么。刘武点头表示认可。

一刻多钟后刘武、带着宗预和李毅共三人抵达小室刘武招手让几个看守的侍卫退下只留下那个换好衣服稍稍擦拭梳洗的男子。

刘武随意坐下淡淡道:“有什么话快说孤没有时间听你胡扯。”

那男子诡异微笑:“我当然不会浪费你的时间不过为了你好我希望只和你一人交谈。最好不要有外人。”

“他们都是孤信赖地忠义之士不会泄漏半分。”

左右两人皆面带笑意好话谁都爱听何况是身为上司说地。

“那么有损你声誉的秘密你也希望他们听到喽?”男子嘲弄的问。

刘武微微迟疑坚定道:“但说无妨!”

“那么好先血屠夫我是魏人。”

那男子说得理直气壮、平淡无奇。见面前三人毫无讶异之色

点点头赞许:“跟聪明人交谈就是省事。”接下去&1t;现在要说的可能你们也猜到了——我是魏**中某个人的派来的。”

宗预道:“既然你认为大家都是聪明人直说吧你是谁派来的到底想做什么?”

那男子嘿嘿狞笑:“既然如此我也直说吧。我是……”男子扫视三人。“我是魏征西将军钟会的使者受钟会密令来与贵军商议合作之事。”

石破天惊。

地确这人便是当日钟会身边给钟会递密信地那个小校模样的男子。

室内沉默了好一阵才听见刘武冰冷道:“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男子指着自己面前:“这件衣服里面藏了我军部署图和钟会给血屠夫你的信扎。”

他面前是一件衣服正是他身上原来的那件。

侍卫们脱下后稍稍检查并无现利器。便允许他将这件衣服带入。

没想到秘密就在这里面。

男子三下两下将祅子撕碎将里面乱七八糟地填充物取出最后露出一大一小两片葛布。

宗预让李毅去取。李毅连忙起身走过去拿下。献到刘武面前。

可是白白的似乎毫无字迹。

“用酒喷洒大的是军事部署图小地是信札。信札请您现在就阅看部署图可以暂缓。被酒水泡过后很快墨迹就会模糊请在使用时派人拓下不然出了意外可怪不得我方。”

李毅也在宗预嘱咐下将那两片布中大片的收起收起然后离开小室去取酒水。

看着李毅离去刘武才再度望着那人道:“孤有个问题觉得奇怪你可否为孤王解惑。”

“你可是在怀疑钟会的用心?那你大可不必。他现在是进退两难、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

“这话怎么说的”宗预插嘴假意道“钟会不是堂堂的征西将军又是二十多万大军地领可谓人臣之极风光无限怎么会走投无路?”

“哈哈”那人冷笑道“二十多万大军这里能有一小半肯听他号施令就不错了。他只是一枚棋子司马家地替罪羊。”

钟会的倒行逆施在魏国激的世族怨愤这些天曹亮也说了一些。

比如……汉中一役被钟会借人头立威地前牟乡侯许仪之子许综这家伙就是铁杆的倒钟势力。那些举凡在汉中死了家族子弟的仇全记在钟会头上。

司马昭若是还活着钟会也许没事但司马昭一但不在了这些恨钟会入骨的势力就会借机闹事到时候新任的晋公拿钟会地人头收买人心以谢天下。

这就难怪从魏人俘虏口中得知这次西北征讨会有那么多司马家族的嫡支近宗加入。

李毅带着酒水返回将酒水洒在布片上不久字迹显现。

刘武看了一遍勃然大怒:“混蛋既然与我军合作为何还要全力进攻我军。”

那人讥笑道:“血屠夫我刚刚跟你说过了钟会他根本无法调度这些人马他若是不能看上去全力进攻你。那他还想活么?现在你得到他们地部署后以你的才智难道还不能打败他们?你要是这么愚蠢那就怪不得我们了连这样都打不赢只有去死。”

羞辱蔑视刘武也意味着羞辱所有刘武地部下无论年轻气盛的李毅还是垂暮之年的宗预都怒火中烧。

“你活腻了么敢这样跟我们王爷说话。”李毅怒喝道。

刘武狠狠道:“你退下让他继续说!”

李毅只好退后。

那人淡淡道:“我没什么可说的钟会在信中交代得很清楚。有什么你自己看就是了。”

“不!你有一件事没交代。”

“什么?”那人不太能理解。

“你到底是谁”刘武冷冷道“真地是钟会的部下么那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钟会、钟会。你好像对你的主人毫无敬意啊

那人哈哈大笑:“问得好不愧是血屠夫这几年下来果然没以前那般愚蠢了。”

刘武三人皆恼。

那人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尊重他?没错我为他做事但我又不是他家的奴才。凭什么我要尊重他?”

没有丝毫迟疑停顿在这上面似乎没问题。

不过刘武又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孤王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好像到现在都忘了告诉孤你到底姓甚名谁哪个家族出生的。连这些都不敢说清楚孤王凭什么要信你?”

那人听到姓甚名谁、家族时面色痛苦终于气焰没那么嚣张了。

小室内再度沉默只见那人失魂落魄的呆呆望着前方好一阵迷惘。

“姓名、家族……”那人面色凄楚终于目光渐渐凝聚望着刘武道:“也罢看来不说明白是不行了。好吧。我说。”

那人顿了顿:“我是魏侍中尚书何(晏)平叔之孙单名囧草字仲捷。”

声音低沉如蚁。

何晏的孙子。

武人出身的刘武不明白小毛头李毅也不太明白但对魏国颇有了解地宗预却傻了眼。

“你是何尚书的后代?”宗预惊异问道。

何囧面色羞惭一脸恼怒:“那又怎么样!先祖正是何平叔。”

“老夫没别的意思。”宗预连忙道。“老夫只是听说我朝延熙十二年(西元

祖惨遭不测夷三族怎么可能……”

那人脸色反倒没刚才那么难看了面色稍荠淡淡道:“何家在最后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送入宫中隐藏尹老太妃庇护司马家最后假惺惺将他孩子放过一条生路。”

“哦……想必就是你了?”李毅问道。

何囧摇头冷笑:“我要是那混蛋我宁可去死。幸好不是。”他又想了想才坚定的望着宗预道:“那个混蛋被司马家阉割了现在就呆在魏国皇宫内芶延残喘。至于我血缘上该算他的哥哥。只是我母亲。哼她身份低贱是何平叔次子的一名歌伎。最后我的祖母的确就是金乡公主。”

歌伎没地位这也难怪能有这样一个漏网之鱼。

而最后那句话——“的确”刘武不明白李毅也不太明白只有宗预听了点头感慨不已:“此逆曹倒行逆施颠倒天伦所致非尔之过。何况令祖母颇有贤能之名也怪不得她。再者逝者已矣何必深究。”

何囧呆呆思索许久面色稍稍舒缓低声道:“若无其他事项在下就此告辞我还要多绕几百里山路返回南方复命呢。”

刘武便让李毅送他离去。

李毅与那男子刚刚离开刘武便望着宗预问道:“长者境况很不妙啊如果这信上所言为真那我军现在面对地将不仅仅是魏国这二十多万大军。这可如何是好?”

宗预看了看渐渐有些字迹模糊的信肃然:“王爷局势虽然险恶如果此信为真那么我军还有机会能保持不败。”

说到底关键中的关键还在于钟会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跟刘武联手这份很快会变成墨团一片的信可信度让刘武实在不安。

“长者你刚刚与那人口中的何平叔到底是何许人?”刘武突然问道。

宗预迟疑片刻:“他是汉末大将军何(进)遂高之孙诞于汉初平元年形貌俊美非凡白如傅粉是曹逆所谓金乡公主地夫婿。曹逆所谓正始十年春三月曹爽、曹羲、曹训、何晏、邓飏、丁谧、毕轨、李胜、桓范、张当等皆伏诛夷三族。”宗预还是没说透:关于金乡公主和尹氏、何晏三人的关系他轻轻掩去了出自夏侯家却依旧与夏侯家族联姻的曹氏家族有什么不敢干金乡公主与何晏只是错上加错之而已逝者已矣何必纠缠不清。

老头儿也及时将话机一转:“依老臣看这份信还是颇为可信。毕竟信上并没有说一定会帮助我军仅仅是给我军一个机会而已若是我军兵败两方约定便作废。而且现在我军有所准备总比万一事到临头无计可施要强。”

刘武点点头赞同道:“长者所言有理孤姑且信之。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允吾城可怎么办呢难道放任不管?”

“允吾……”老者感慨道“王爷现在是北边要紧谁知道匈奴骑兵到底来了多少万一匈奴骑兵不听规劝可怎么得了?您还是最好让叔贤早做准备另外准备好与敌周旋。说服匈奴您就再交给老臣来做吧。老臣就是丢了这条性命也要将匈奴骑兵劝退。”

“长者不可!”刘武决然道“孤虽然唇舌不及长者但游牧部族素来不讲道理毋宁您去不如孤亲自前往。”

“那王爷您一定要多带人马才行。”老头儿急切道。

刘武挥手拒绝:“我军兵寡怎可几次三番分薄?有我一人带几个随扈便足矣。”

“王爷您真是太任性了!”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是日刘武带着李毅和几个随扈赶往北方。

宗预百般抗议坚持下令让浩舋城多派人马保护刘武却被牛彬、曹亮等将拒绝。

“镇军将军主上有严令不许派人追他们否则以逃逸论处斩无赦属下等不敢违抗军令。且现在是我军生死存亡之际兵力万万不能再分了。”

众将规劝宗预收回成命。

西北战时险恶无比攻打刘武、鲜卑、羌联军的不止魏军的二十五万还有匈奴骑兵不知多少。以为除西凉便可万无一失谁知道魏国还有这一手毒计。

南边应付那二十五万魏军早已不够现在分兵向北也是无济于事。

晋公不愧是晋公狠毒无比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西北。

只能寄希望于北方出现奇迹。

要么就是钟会这的确是个谎言那刘武离去固然会让士气稍稍减损但兵力未曾分薄那就意味着整体战略还能挽救。

刘武离开浩舋城后没多久宗预便放弃援救南边的计划毕竟现在对于刘武军而言拯救那边已经不是当务之急了虽然这将险蒋氏兄弟和蒋氏家族子弟于险境死地可这也是没办法。他们必须抓紧时间重新调整部署应付即将到来地全面进攻。

而同日废尽无数口舌累得嗓子都哑了的蒋绶总算将允吾城内百姓士族暂时安抚住允吾城下战火依旧。

炎兴三年正月下根据钟会提供的魏军部署图示意下及时赶到魏人偷渡地点的汉军果然拦截了刚刚渡过湟水千余人地魏军两军血战最终汉军以死伤数百人的代价硬生生将魏人逼回湟水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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