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食品厂方向走,经过一家西餐厅,餐厅内忽然窜出一个熟识的身影,是假菩萨,从我身边冲过,后面有个男人追出来,然后是个女人,很妖媚那种,穿着性感无比。
那个男人追上假菩萨抓住假菩萨手臂,不过被假菩萨一手撒开,随即那个男人扯假菩萨的包包,包带被扯断,愤怒的假菩萨回过身,抬腿就踢...踢那个男人的档部...那个男人蹲了下去,痛的脸色铁青,不过他很强悍,忍痛站起来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假菩萨脸上,把假菩萨打愣...
"你打我,居然打我。"假菩萨大声咆哮,"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那个男人不说话,捂住档部,那个妖媚的女人则走过来扶住他。
"你..."假菩萨指着站在一边的我,"过来。"
关我什么事,我路过而已。
"过来。"
我走过去,假菩萨粗暴地拉起我的手臂翻开袖子一口就咬下来。
强烈的疼痛几乎令我立刻昏过去,我叫了一声,假菩萨放开我,发泄似的咆哮了一声,从自己无名指退下一只戒指用力往远处扔出去,扔完后转身就跑。那个男人想追,却被妖媚的女人拉住,那个男人看不见,但我刚好看见了,某个瞬间妖媚的女人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冷笑。
"你们认识?"那个男人指着假菩萨的背影问我。
我摇头!
"如果认识,去看看她。"
那个男人被妖媚的女人拉走了,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手腕一排牙印,然后朝假菩萨跑了的方向追。追了一条街,没看见假菩萨,只好往回走,最后在一个小酒馆看见,她一个人坐一张桌子,整个酒馆就她一个人客人,桌子上面放着五六瓶大啤酒,假菩萨一口就是一杯。
我走进去,站在假菩萨身后。
这个女人,我貌似惹不起。可是不管她我又觉得没人性,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甚至有点仇恨对方,但至少也相识一场。而且广州这个地方这么乱,她一个女人,长这么精致,喝醉了让人给欺负了怎么办?
"假...陈...经理,你少喝点。"我绕到她面前。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假菩萨把手中的酒杯砸了,"滚啊给我。"
我尴尬站在那里,酒馆老板更尴尬,他站在收银台里面,就在我左边不远的地方,看着我耸了耸肩,然后摇头。
"我让你滚啊,滚不滚?"假菩萨举起第二只杯子。
"好好好,我滚。"这那里是个女人,简直是头母老虎。
"回来。"刚走出几步,假菩萨吼,"陪我喝。"
喝不喝?
我坐了下去,酒馆老板给我拿来一只杯子。
"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假菩萨骂,骂完往自己嘴巴灌啤酒。
我不说话。
"骗子,通通都骗人,明一套暗一套,每天那么多人死为什么不见你们男人全死光。"假菩萨灌下一大杯酒,打了个酒嗝又继续道,"男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没男人就活不下去?结婚而已,不结又如何?一个人不能过好?我一个人一样可以很滋润。"
"你还没结婚?"我思维短路了,居然问这个。
假菩萨拍桌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郁闷,她难道第二遍结?第一遍被弄的很惨淡?遭人遗弃什么的?然后第二遍正准备结却发现准老公在外面有女人之类?哎,怪可怜的一个女人。
"你什么意思?大点结婚不可以?"
"你多大?"
"我跟你说结婚问题。"假菩萨又拍桌子,"你扯什么岁数?"
"是是是,不扯。"
假菩萨很怪,一时凶,一时不凶,不过她已经有点醉,连我是谁大概都不知道吧!
酒馆越来越多人,看上去很热闹的样子,却互不干扰。
喝着喝着,醉昏昏的假菩萨和我说了许多话,说她的过去,说她与那个男人的纠缠。
假菩萨不是结过一次婚,而是条件太好,条件太好是她自己的原话,我认为是她性格太强硬,一般男人都不敢娶这样的女人。刚刚那个男人是个律师,假菩萨某次酒后驾驶开车撞到人,找那个男人处理,一来二往产生感情直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本来呢,婚期都已经订好,请贴也发了出去,可是假菩萨忽然有个业务要出国一趟,可以推了换别人去,假菩萨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改了婚期自己去。那个男人觉得丢面子,还觉得假菩萨不重视彼此之间的感情,所以心灰意冷。
假菩萨回来后,那个男人给了假菩萨两个选择,要工作或许要他,假菩萨一时间舍不得丢掉自己的工作,双方冷战,婚期一拖再拖。终于,那个男人受不了了,觉得与这样一个工作狂结婚没有幸福可言,最终果断提出分手。
而假菩萨,冷战期间其实她已经想清楚透彻,准备退一步妥协,连假都已经请了,一个月大假,不想约那个男人出来打算讲和,那个男人带来了一个女人,并且提出分手...
很郁闷的一个故事,想不到居然这样子,哎,可怜的女人。
"你那里人?"假菩萨眯着醉眼问我。
"农村人。"
"为什么来广州?"
"赚钱呗,还能为什么?"
"不像。"假菩萨阴险的笑着,"我从你眼神里看到了一些别的内容。"
"吹吧你。"
"为情?或许得罪人?"
我沉默了,居然让假菩萨猜中,还是已经醉昏昏的假菩萨,会看人啊。
其实我不喜欢广州,我对这座南方的省会城市没有任何感情,可是我不能走,我虽然做梦都想着回家,但是我回不了,我现在甚至不知道那边是怎样一个状况。当然...我可以打电话问樊辣椒,事实上我打过了,关机,已经关了好几天。
想起一些旧事,心情烦恼,一杯一杯往下灌。
"老板,再来半打。"这句话我说的,同样的话假菩萨已经说过了一遍。
和假菩萨一直喝,她喝到扑倒在桌子上面,我则喝吐了,胃酸都几乎吐了出来,但我非常高兴,这种感觉超级刺激。我很久没醉过了,最近一次是我生日那天,那天我还被丁丁摆了一道,导致错失了一个可以与马小莹发展点什么关系的机会。我并不恨丁丁,她只是好心办坏事,事实上最后我和马小莹也发生了那么一点儿...只是,哎。
半打酒又喝光了,客人散退,只剩下我和假菩萨。
酒馆老板在打烊,门关下了一半,然后他站在我面前,意思很明显。
"帅哥,你们...方便走么?"
"坐一下,再坐一下就走,我头晕晕的。"我说。
酒馆老板不满的表情。
"你什么表情?我喜欢赖你这破地方是不是?"我知道乱骂人不对,但是酒精影响了我的思维,我信马由缰由着自己去发泄,神经质般大吼了几声,仿佛要把这阵子所受的憋辱都吼出来。
"吼什么吼?这里不让喝外面喝去。"假菩萨忽然抬起脑袋,看着我,"买单走人。"
"我...没...钱。"
"没钱?"假菩萨大笑,"哈哈,一个大男人,一百几十块都没有,丢人。"
我不说话,我确实没有。
假菩萨从自己包里,那只被扯烂的包里拿出五百块,拍在桌面上。
"够不够?"
"有多了。"酒馆老板说。
"多了换半打酒,剩下赏你。"
酒馆老板收了钱,用最快速度给我们打包好半打酒,送我们出去后迫不及待关上酒馆大门。
"要不别喝了,我送你回家。"我扶着假菩萨,或者说她扶着我吧,又或者我们相互扶着,借彼此做支撑,其实我也很晕,站不稳,特想睡觉。
"喝完再回。"
"喝完就回不了了!"
"我要喝。"
"好吧,喝。"
"那边,公园,去公园喝。"
在公园里找了块草坪坐下,用牙齿咬开两瓶酒,给了假菩萨一瓶,她并没有立刻往自己嘴巴里灌,而是看着灰暗暗的天空,愣神。
"看什么?"我问,我也看了,出了灰暗的天空,什么都没有,没有形状、没有形态、没有美容。
"星星。"
"有星星?"
"星星躲在黑云后面,看见吗?一定躲在后面。"废话,谁不知道星星躲在云后面?
两瓶啤酒喝完,我又开了一瓶递给假菩萨,她死活要,不给就抢,尖尖的指甲把我脸都刮损了,我只能给她。我自己不敢喝了,我已经吐过两遍,再喝我就吐血,我现在倒想吃夜宵,很饿,非常非常饿。
忽然,一束强光照在我们身上。
"照什么照,找死啊?"我大吼,然后我看见了,是两名治安员,拿着**。
"嘿,你小子还挺拽。"
"哈,对不起、对不起,喝多了,这就走。"这种人我惹不起,一进局子我就麻烦不断,退一步好,反正又不是吃了什么大亏。
"赶紧回家去。"
"凭什么啊?公园你家开的?"假菩萨骂,挣扎着站了起来,准备继续骂,最后却一口吐了出来全部喷到其中一个躲不及的治安员身上。
"你神经病。"治安员大骂。
"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站起来,很晕,支持扶假菩萨离开。
治安员在身后骂骂咧咧,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挤进去。
"帅哥,去那?"司机问。
对啊,去那儿?
"喂,你家住那?"我摇晃假菩萨。
"别摇,晕。"假菩萨打开我的手。
"你告诉我你家在那我就不摇。"
"我干什么要告诉你?"假菩萨断断续续说,"不...告...诉..."
"不告诉我没法送你回家,难道你打算在车里过夜?"
假菩萨没反应,摇来摇去没反应,醉了!
"帅哥,到底去那?要不你家吧,你们两个随便一家就行。"
"我家?"我摇头,"我家不在这里。"
"去酒店。"出租司机建议。
"酒店?"我觉得去酒店有问题,但是酒精还在左右我的思维,我的思维能力变的很弱,很缓慢,最后我居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