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张了张嘴,转过头愣愣的看了他一眼。
裴瑾从电梯里跟了出来,正站在走廊里,垂眸望着她。
“房卡没拿。”
“我去前台再领一张。”
安幼侧身避开他,就要往电梯口走。
裴瑾静静的站在原地。
在安幼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轻轻一扯。
安幼就惊叫着被他揽进了怀里。
裴瑾的手在她后腰上轻轻捏了一下,安幼身子一软,刚抬起要推他的手就猝不及防的垂了下去。
“你,你放开我,这是在走廊上……”
安幼身子用力挣了挣,那微弱的力道被环抱着她的人强硬的压了下去。
贴在她腰间的手滚烫,裴瑾微微侧过头,薄唇在她的脸颊上轻蹭了一下。
安幼慌张的伸出手,撑在他贴过来的胸膛上,在怀中低语。
“别,我身上很脏……”
“那先去换身衣服吧。”
裴瑾松开她,弯腰扯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就拉着安幼朝电梯口走去。
安幼一颗心在胸膛里剧烈的跳动着,她看着越来越近的电梯门,脚步踉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好的做法应该马上抽手离开。
刚才暧昧吻了她的人已经别的女人订了婚,而她被牢牢抓着的那只手上,还套着戒指。
她既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质问面前的人,也不知道等裴瑾注意到戒指后,要如何解释。
就在安幼心中天人交战的片刻功夫,裴瑾扯着她一起走进了电梯里。
他重新按了楼层后,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轻轻搭上安幼的肩。
而后一言不发的侧过身,靠在了电梯墙上。
安幼愣愣的看着他的侧脸,声音很轻的问。
“你要带我去哪?”
“顶楼的套房。”裴瑾头转了过来,忽然朝她伸出手。
“那有一个留着备用的房间,里面有换洗的衣物。”
安幼垂下脑袋,面前的手修长有力,指甲是很圆润的弧形,尽头泛着冷白。
她默不作声的盯着看了两秒,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别过头。
看到她的动作,裴瑾那双清冷的狐狸眼眨了一下,眼尾泛着寒意,薄唇轻轻抿了起来。
那只摊开的手抬起来,捏着面前人的下巴,语气里带着不明的意味。
“你在躲我?”
裴瑾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瞳孔黑漆漆的,卡在她下颌上的手用了几分力。
他既没有露出明显生气的表情,也没有沉不住气立刻询问她理由。
只是用温热的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手下的皮肤。
对上那双带着些许压迫感的目光,安幼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
“我,我只是,可能不太习惯。”
这话说完,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裴瑾松开她的下颌,转而牵过安幼的手,拉着人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安幼被他带进了卧室,视线触及中央那张巨大的圆床时,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牵着她的手滚烫而有力,裴瑾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轻笑了一声。
薄唇凑到她耳边,问,“我定做的,你喜欢吗?”
“什么意思?”
安幼的表情有些疑惑,“你觉得我喜欢圆形的床?”
裴瑾沉默了一秒,嘴角挑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这和那天的那张是一模一样的。”
安幼愣愣的看了他两秒,等迟钝的大脑想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裴瑾说的是毕业晚宴那天,在江城酒店,两人都喝多后睡的那张床!
她结结巴巴,“你…你…”
“不要害羞,但可以多想。”
裴瑾冲她笑了笑,伸手扯开了系在脖子上的领带,松了喉结下的扣子,扣着她的脑袋就吻了上来。
安幼的脸颊很烫,裴瑾有些冰凉的鼻尖蹭过她的侧脸,湿热的吻铺天盖地袭来,让她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裴瑾把人亲的眸光都有些湿润了,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临走前在翘起的唇珠上狠狠吸了一口。
安幼整个人都快要冒烟了,轻轻喘着气,躁动的心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裴瑾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件浴袍扔给她,喑哑的声音听着有几分性感。
“去洗澡,我让人把要换的衣服送上来。”
安幼抱着怀里的浴袍,浑浑噩噩的被裴瑾推进了浴室。
直到身后的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她才回过神来,匆匆走了两步,抬手把浴室反锁了。
确认自己已经锁好,门外的人不会轻易进来以后。
安幼脱了身上黏糊糊的裙子,打开水站在了花洒下。
她把水开得很大,紧紧闭着眼。
被打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她也懒得伸手拨开。
安幼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现在才勉强从刚才那极具侵略感的吻中回过神来。
她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唇珠,有轻微的刺痛感传来。
虽然只是短短两年没有见面。
可裴瑾给她感觉变化真的很大。
那种凌厉的气质和独特的个人气场,让他相较于以前多了几分攻击性和压迫感。
仿佛一瞬间从青涩慵懒的青年,成长为极具掌控欲且带着野性的男人。
他不像以前那样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了。
但现如今裴瑾能从容的游走在公司的高层领导间,目光变得锐利,心思变得深沉。
他像两年前分别的那个夜晚约定的那样。
脱胎换骨,迅猛成长。
变成安幼所希望的,强大稳重的模样。
可她呢?
安幼抬手抹掉顺着睫毛往下滑落的水,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洗完澡出来,裴瑾已经不在房间了。
这个发现让安幼松了一口气,她披着湿淋淋的浴袍走到床边。
床上放着酒店服务生送上来的换洗衣物。
一件深紫色的裙子。
安幼拿起来换上,触感很好,剪裁也得体。
腰间浅浅的收了一下,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
她记得当年第一次跟着裴瑾去酒吧玩之前,他带自己到服装店,挑的也是一件紫色的裙子。
而那天之后,她采纳了裴瑾的建议,让造型师给自己剪了公主切。
如今想来,安幼竟然也说不清。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这个男人动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