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什么时候和你站在一边了?”他挑了眉头,十分疑惑地问道。
“呵呵呵!真不愧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人,这嘴跟你一样毒。
天杀的,这顿饭还吃不吃得了啦?
不吃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和他慢慢在这里打情骂俏,耳鬓厮磨算了。
反正我这个大灯泡,每次都是碍您的眼,不如早点走了算了。
你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我的五十倍不止。
想来,你眼中心中就只在意了这么一号人,我这个名存实亡的闺蜜,也是没什么作用了。
那你们好好在一起享受吧,我走了!”
见她转身离去,阿涴赶紧从阿深后面跑出,拽住她,讨好地黏上去说:“小瓘,别这样。
那些话说说就得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无可替代的。
你也知道,时间并不能改变我对你的心意,我不会抛弃你,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忽悠你,行了吧?”
她拉着南宫瓘的胳膊摇啊摇,绽放笑容不住地在她脸上画着圈,又攥住她的手一直甩。
他看着面前的两人,有些失魂,又夹杂着由衷的欣慰。
“行了?那你站着让我打一拳?”南宫瓘试探地望着她。
虽然是问句,可语气里的不容拒绝很明显。
阿涴无奈点了点头,只是说:“那……那您高抬贵手,打得轻一点?就是不要那么重?”
南宫瓘摸了摸下巴,考虑片刻,过几秒才有些勉强地应:“嗯,可以,来了!”
“嗯。”
阿涴刚吱声,肩膀上霎时挨了一拳,痛得她皱紧了眉头,些微无语地说: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
老子说轻一点,你还打这么重,果真是最毒妇人心,蛇蝎心肠。
这才是你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
照你这样子,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注定要孤独终老了。是不是啊,阿深?”
他弯唇笑笑,上前一步,细细为她揉起了肩膀,嘴角温柔地道:“是啊!”
南宫瓘翻了一个白眼,正想踹他一脚,却被面前的人拦住,徐徐说道:“哎,你打我可以,但是别欺负小可爱了。
他是弱不禁风,细皮嫩肉,我是皮糙肉厚,随便折腾。
人家是金枝玉叶,你不能动。”
“哟哟,这没进门,就开始护了?算了,你俩什么时候都这样,要是我放心上,还不得被气死。”
南宫瓘拉着阿涴向前走去,她回头拽上他,回应南宫瓘:
“你这话呢,还是少说点。他跟我是朋友,爷们点来说,就是兄弟,不讲这方面的情义。
玩笑开一两回得了哈,老是提起就只有点不好了是吧?
我们倒是心知肚明,怕就是,别人听了去,又杜撰了多个版本。
我怕麻烦,你知道的。”
“行了行了!”南宫瓘望了一眼阿深,又瞥了身旁的人一眼,藏住心底的那点清明,摆手道:
“好啦,以后你们俩的事,我也懒得说。你要吃什么呢?或者说,今晚想吃什么?”
阿涴笑笑,看着身边的他,轻声问:“深哥儿,你要吃什么?
既然她问我,那我就随你的意思。你愿意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好了。
给她机会,她不抓住,那我懒得理她的意思了。”
“嗯,那……那我们去吃汉堡好吗?
顺便再去的时候,我想买一点麻辣小龙虾,再买一点螃蟹,行不?”
他歪头盯着她的脸,低声询问。
她看向南宫瓘,那人摇头晃脑注视着自己。
她顿时决定:“好的,就依深哥儿的意思。不过嘛……”
她的语气停了停,他的脸色倏然沮丧,内心在说: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阿涴露齿一笑,在他快要崩掉的神色下,接着说:
“螃蟹就算了。龙虾倒是可以,下次换着点。生活,还是要学会节俭是不是?”
些许黯然从他脸上滑过,他还是笑着说:“嗯,好吧!那我下次换螃蟹!”
“行!”
三人结伴往巷子深处走去。
天气快要黑去,到了这段时间,往往是学生出没的高峰期。
人人衣着光鲜,成群结队,走入飘着烧烤香,包子香,肉香……
人声鼎沸的集市里,画着满面的妆容,风姿万千的扭着身子到各处觅食,约会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逛一逛。
旁边灯光渐起,夕阳从天际悄悄落下,晚霞布满了眼底苍穹,空旷高远,令人痴迷。
徐徐从人群间走过。
不时有女生朝这边投来目光,大多都是爱慕惊叹,有少许在接触到阿涴和南宫瓘的时候,明显地溢出了几分仇视。
对于这种待遇,她们已经见怪不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们若是喜欢看,也不能让她们蒙上眼,不准盯着别人。
“小涴,你家这人挺受欢迎的嘛。
每次出来,都能看到别的妹纸暗送秋波,眉目传情,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
唉,不说了,像我们这种歪瓜裂枣,这辈子都是不可能接受得了这种程度的仰视了。
嗯,要不我俩去韩国走一趟?”
南宫瓘歪头看向身边人,玩笑地说。
阿涴垂眸轻笑,眼神放在那些远去还依旧不忘回头打量嘀咕的女生,平静道:
“你去吧!我觉得我如今倒挺好的。平生没什么大追求,唯一求的,就是不要辜负这美好的时光。
那些外在的,太多在意就会失去自我。
而且,我觉着,你要去的,应该不是韩国,要是泰国才对。”
“切!”她冷哼,“什么泰国?现在也挺Ok的,去什么泰国?
你要是喜欢,你去得了。我看你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有我好看,不知道你怎么能在我的光环照耀下,好好地活到今天的?”
阿涴被气笑,不禁问阿深:“深哥儿,你说,她说这话你信吗?
吹牛也见得这样的。
还全身上下?她咋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那副怂样,唉,不想多说,一说就是错。
深哥儿,你快评价评价,她说的话怎么样?”
他抿唇不语。
见她一脸热切,他又不得不回答,“那个,这……这我不就不参与了吧?
你俩每次讲这种话题,都是我遭殃。要是两面夹击,四面楚歌,进退维谷,我可怎么过活?
大人,您就饶了小的吧”
“去……滚滚滚!”
她推开他,拽着南宫瓘就往前跑,“别理他,一点儿都没有情趣。
我们俩可以把这里的街踩出个坑,不需要他了。
他爱去哪我俩也不管了。我好饿,赶紧走吧!把他甩了!”
南宫瓘微微撇头,将身后的人从上到下扫了遍,那人也看向她。
她幸灾乐祸地笑了,直接拉着阿涴往前跑,嘴里道:
“嗯,好说。咱俩赶紧跑,不理他。”
两人直冲冲向前走,后头的人加快脚步跟上,可怜地说:
“二位大爷,不要这样欺负一个老实人,我……怎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
你们能不能稍稍顾及一下,我这个孤寡老人的感受?
嗯哼,小涴,我错了,我不该不站在你这边的。
你就原谅我吧,不要把我丢了。
虽然我不像你那样路痴,但是也会迷路的,要是你俩这样,保不准就真的让我丢了怎么办?
要是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留下创伤怎么办?啊!慕檀涴……”
话还没有说完,前面的两个人直接跑了起来,将他甩在了后面。
“你继续说,再见!不,再也不见!”
南宫瓘笑着回头戏谑。
阿涴使劲往前跑,也大声说:“对呀!你说够了再来追吧,拜拜!”
“哎……你们俩是坏蛋……”
他也跑了起来。
不小心撞到路边的行人,他弯身道了歉,又直直追上去。
“等等我吧!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
她们同时回头齐齐说:“有本事,追上来,真是废话!”
说完,又是相视一笑,一起迈着大步往前奔去。
他站定,叹了口气,无奈笑笑,又赶紧追上去。
这两个女人,也是默契到习惯了。连说话,跑起来的动作都快趋于一致了。
……
走到一条路上,看到旁边店面的小龙虾,两人并肩走去,阿涴先说:
“小瓘,你说,我俩这样做,合适吗?他要是真丢了怎么办?”
南宫瓘扬了扬唇,不满地盯着她,“你是不是太宠他了?
就只是让他跑来追我们,你就心疼了?
我感觉你这就是带一个小孩,那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还真的挺幼稚的。
这些日子,变化也挺大的。这一年多啊,算是脱胎换骨了。
还记得初次你带他来一起吃饭的时候,话也不说,整天阴着脸,就只和你说话,好像这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似的。
那时候,我还以为他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要不是后来变了,我还在担心,以后他的日子要怎么过。
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又帅又单纯的男孩子,唉,那心情……
偏偏相处这么久,人家对我都没有半点意思,我这心里头,简直是酸的不是滋味。
我感觉,他对所有女人都不感兴趣,难不成喜欢的是一个男的?”
阿涴推了推她的肩膀,嗔视,也有些感慨地道:
“不管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都支持。
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是在感情这方面,我还是没有理由拘束。
他或许……
或许是脑子里都是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呢,正如你所说,他所做的改变,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
我想象过,他会变得更好,很好很好。
可是,当有一天,他真的变了,站在我面前,停在我身边,我又会觉得,他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
他是成长了,可是那些,都远远没有他的快乐重要。
时常,我总是有一种感觉,他已经学会了把自己的感情。
那种落寞又还有许多复杂的感情,藏得越发深了,我看不到。
却偶尔出现一种错觉,他在忍耐,他没有起初那样,什么都说出来给我听,让我觉得踏实。
然而,他毕竟是一个独立的人。
我纵使再舍不得他失去某些珍贵,却又不能阻止。
原本也没什么立场。我也不是他的亲人,作为朋友,管得太宽,就会让人不喜欢了。”
她拍了拍阿涴的背,低头叹息,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涴啊,你怎么……
怎么像一个老妈子一样?
你说,你事事为他考量,那有没有担心过自己的事?
凡事也没必要这样焦灼,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老阿姨,自然是在边上看着就好了。”
两人往前走,阿涴回头看了后面还没跟上的人,忽而有些担忧,“话虽如此,可就是忍不住地去想。
对了,他现在还没出现不会真丢了吧?我们下次不能这样干了,要是真让他丢了,可就……没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