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我和冬燕偶然在元旦的新年参拜的时候碰上。
“我允许你说忘了那天的所作所为。你这个禽兽……”
从牵线电话的那头声音来听,对方怒发冲冠中。
那次的事情之后,我和冬燕完全没有见过面。
取而代之,我被连日发送虐待儿童啊榨取剩余价值啊联合国宪章啊的长文,我还以为是小论文的练习给她仔细地批改了。北欧女孩不太擅长现代国语啊。
那个时候我仔仔细细地推敲了有问题的部分重新给她发了回去,感觉这也是个人课程的一部分呢。
“你在淡定些什么啊。本来的话,你会变成国际重刑犯真·萝莉控人渣鼻涕虫哦。”
“终于摆脱了那些新兴的萝莉控的认定了啊……”
“就算是这样跟你说说话,你也应该诚感我的恩情跪在地上和我行大礼的。”
牵线电话的另一头,冬燕紧紧抱住了自己深蓝色的和服。
“你干了不能干的事情这个罪就是拿来公审也不会改判的。”
“我当时,给自己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啊……只有你一个人全裸的原因,我只能想到一个。”
“什么原因?”
“你有裸睡的习惯是吗。”
“诶……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情。难,难道,你平时就盯上了我!不打自招了吧,你这个变态萝莉控偷窥犯!”
“这是再自然不过的推理了啊。我认为是个人都会得出这个合理结论的。”
“但,但是!就算是我自己脱的,也不能说明你无罪。你能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吗?”
“好好好,恶魔的证明,恶魔的证明。”
那是星花的领域,明明你是天使属性的,不要说这种让人勉为其难的话啊。
“如果你不能证明,你就一定是对我做了什么。肯定做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因为……这样的话,太惨了……”
冬燕含糊了起来。
总而言之,这家伙明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却真心认为肯定发生了什么。
“不,不是的!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夜的感觉。”
“感觉?”
“就是,那个……诶……唔……唔,唔,唔…………胸……”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说清楚点啊。”
“所,所以说……我的,胸……唔……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发出被盗贼团伙羞辱的姬骑士一般的苦闷声音之后,
“——我的**上!存在着你手掌的感觉!”
异常响亮的叫声响彻了树林。被吓到了的小鸟们纷纷四散飞起。
不用看都知道,牵线电话的另一头,那家伙是要哭了似地闭着眼喊出来的。老师认为这种奇怪的玩法可不好哦。
“怎么样!?这样你没话说了吧?”
“……啊,那是过夜之后的谵妄症吧。因为枕头和平时不一样所以睡眠不好,感觉自己体验了实际并不存在的性幻觉,这种属于这个病症的典型案例。”(译注:谵妄症,一种急性意识障碍症,只对外部刺激反应低下,自身产生错觉,妄想,表现的兴奋,不安,会说胡话。)
“我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哦!?你不要因为我是小孩子就耍我,光是枕头不一样就会引发障碍的呼,大家一定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吧?”
“不要小看枕头的作用。枕头的材料,高度,硬度,重量,说这些全都直接关系到人的睡眠质量也不为过。人一生中四分之一的时间用在睡眠上,所以人类应该更认真地对待枕头的问题。”
“在谈枕头之前,你先好好对待眼前的我可以吗!?你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个方面来争辩啊!?”
“再说下去只是抬杠了。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这完全就是坏人的台词!你难道,做了我想象之上的……做了色,色色的事情,想要强行蒙混过关……”
“我没有做任何亏心事。比起这些,我很想仔细了解一下你妄想的色色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具体来说,你认为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口啊!?”
“是说不出口的事情吗?你脑子里装的是不能对他人言明的场景吗?”
“就是这样立刻开始欺负人家……”
冬燕抱着脑袋,像个幼儿园的孩子一样蹲了下去。
“太奇怪了吧,这场架绝对是我有道理的。为什么就是说不过呢……?”
这个嘛,因为你不像某个混蛋恶魔一样有那种超次元宇宙最强生搬硬套自我理论啊。吵架这种事,化作白痴的那一方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你也不要把事情全都当真接受下来,要保持强韧的自我啊。”
“是啊,都是我太弱的错。”
“恩?”
“鹑野冬燕是个笨蛋二百五废物家里蹲。像这样一天到晚一个人随便妄想来逃避真正的现实,还不停给你添麻烦。好好好我立刻去死永别了。”
“能不要在愉快的对话中突然就全力踩下悲观的踏板啊?转折也太激烈了吧。”
我叹了口气。
吐息吹在了蹲在地上的冬燕绑头发的发饰上。
“……诶?”
冬燕闭着的眼瞬间张开。
“你,你为什么……”
通过牵线电话讲话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停下了。
我们处在伸手可及对方的位置上。
她会闭上眼睛是我的幸运。是在此期间放弃了使用牵线电话猛烈冲刺缩短距离的我取胜了。
“这就是所谓成年人的头脑战。”
“……这种话会有人自己说出口的吗?”
握着成了无用之物的纸杯的冬燕不甘心地咬着自己的薄唇。她的脸上,有微微染上了一层红晕。
会用那种乱来的说法就是这个原因。
我说真的,真的哦。我完全没有向欺负冬燕的想法。
换成某个混蛋恶魔的话,会说的冬燕哑口无言让她丧失注意力的吧。
这场比赛本身的目的并非是通过让双方互相看不到对方的牵线电话来进行一场没有重点的讨论。是要我亲眼来仔细确认学生的情况。
“有段时间不见了。你还好吗?”
“……没什么,我一个人健健康康的哦……”
冬燕闹别扭似地躲着视线。
“你说的应该是对的吧。反正你对我没兴趣。那天发生的事情单纯就是个事故。我因为动摇连饭都吃不下。完全就是蠢孩子的孤芳自赏。这场比赛是我输了。”
有一条衣带在她的后背处打了个大结。穿这套衣服看起来很滑时间,而且一个人是没办法穿好的。
淡淡的指甲油,浅缥色的发饰全都和深蓝色的和服异常般配,让我见识到了初中生认真打扮是有多漂亮。
从桃夏的话判断——这是她特意换上的吧。为了等待着的,许久未见的某人。
“……能转一个圈吗?”
“哈?为什么啊。”
“呀,我想着你穿和服好漂亮啊。想仔细看看。”
我自然而然地说道。我并非是想借此改变话题。
冬燕的肩头微微一颤。
“…………可以是可以。”
冬燕脚上的革制草屐蹭着地面回转。一袭长袖宛如天使的羽毛一般随风飘动。
宛如苍穹的碎片坠落至人间这个想法,看来未必就是我搞错了。
离得越近,她的艳美就更加地凸显了出来。
“你,很适合这个打扮呢。”
“是,是吗……”
再次背对我的冬燕身上的衣带上下晃动。
“你怎么看我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过,嘛,我姑且问问看吧。你说很适合,是怎么个适合?”
“怎么个……怎么个适合?”
夸奖女孩子的穿着除了“很适合你哦”“谢谢你”这个标准流程之外还有别的套路的吗。补习班里我也没教过这样的事情啊。
虽然脑子里没反应出什么词,不过冬燕正焦急似地用草屐踩着地面。看这个架势我要是没说好估计她的超悲观模式会直接复活。这事儿就和有光必随影一样不言自明。所以,稍微急了一下后,
“就是说……适合到,想让人把这衣服给脱了的程度?”
我把这个最坏的选择当成了选项使用。恩,完蛋了。
“………………”
草屐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啊,夸人家穿得好看结果用的形容词是什么想让人把这衣服给脱了完全意义不明好么,还有脱不脱什么的不就又直接联系上刚才冬燕全裸的那个话题了吗。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事到如今想收回也晚了,话已经说出去了哦。你,把我,当成了猥琐想象的对象!”
冬燕冷淡地打断了我。
她伴着焦躁激动地举止转向了我。仿佛冰之女王一般,冬燕指着我,
“……太宰个,色狼。”
看起来她的眼神微妙的缓和。这家伙有没有搞错啊。
“那个,呀……嘛,恩。或许是因为你穿的那么漂亮让人不自觉地想逗你的关系吧。抱歉。”
“……太宰个,色胚。”
听起来她的声音微妙的轻快。这家伙有没有搞错啊。
“但是啊,冬燕。为了避免将来发生什么事故,我希望你不要误解哦。”
“恩,误解什么?”
“我喜欢同龄的女性。至少得是成年人,不是成年人的话不在论内。我对小学生和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毛兴趣都没有。”(译注:为了配合原文调整了一下翻译,毛兴趣都没有意思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确定这个词是不是地方话,姑且标注一下。)
“——哈?毛?哪儿的毛?你看到了?”
“这是俗语啦。你问我哪儿我反倒是要问你了啊……”
“………………”
“嘛,怎么说呢。冬燕的想象力很强这件事,算是一个魅力点。你明白吗。但是啊,去看那些会引发奇怪想象的题材的书啊,该怎么说呢。那种书,要适度哦,你明白吗?”
作为一名优秀的成年人,为了保护好孩子。
我向她提出了这个亲切的忠告,接着。
“这,这,个……——的,去……”
冬燕捏扁了手上的纸杯,整个人颤抖不已。
“恩?你说什么?”
“你给我体验一遍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剧痛绝望艰辛痛苦凄惨的去死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先去死你这个人渣垃圾大烂人笨蛋!”
脸又红又青的冬燕怒吼道,随后就呜咽了起来。
这样一来就逆转gameover了。今天的交际比赛看来是结束了。我认为自己应该没说错话的。初中生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呢?
◇
“总之,来,给你新年礼物,开心点。”
“我一开始就没有生气。”
并排走在住宅区的我们正在慢悠悠地向鹑野家的方向散步。
因为之前有哭有笑的交流,我感觉自己和冬燕的羁绊进一步增强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呢!
“虽然一开始就没有生气,但是肚子里有一团火烧到要死的程度了。”
“那个能不要突然就换一种说法么,我不是很懂你的标准好害怕的。”
“好好好。”
是因为并不了解穿着和服的时候举止上要守些什么规矩吗,冬燕战战兢兢地迈着步子。不过,从她的体态上看,整个人处在放松的状态下。
看来,没在生气是真的了。
“那你新年礼物不要了咯?”
“……要的哦?”
冬燕冷淡地朝我伸出一只手。
“好。给。”
我把之前等她的时候在神社事务管理所买的小袋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是守护你一年的护身符。虽然也就是求神保佑的程度就是了。在你失落的时候,把它当成自己的神明对改善心情会有帮助的。”
“……唔,恩。”
冬燕把袋子紧紧我在了胸口。她的眉梢朝下弯去。
“谢谢,神明大人。我会一直,一直好好珍惜它的。”
然后,她绽放出了不带丝毫阴云的笑容。
“噢噢……”
她那比想象中更胜一筹的喜悦表现让我不禁慌了神。
我之前询问过巫女小姐应该挑选哪一款护身符,还想过选个保佑平安产子的护身符逗冬燕玩。不过,最后我选了这个消灾的护身符真是太好了。
“……哈?”
冬燕目光中的温度瞬间落到了冰点以下。请不要读这边的心思。根据我国的宪法,思想自由是被法律所承认的。
“真是的……你就正正常常的反应就好了啊。老是这样立刻就开始设置障碍了……”
我让念叨着的冬燕重新摊开手,随后又往她的手心放了个小袋子。那是另一个护身符。
“这是桃夏的。因为她好像暗中下了很多工夫。”
“啊啦,谢谢你。你想的真是周到……不过那孩子讨厌你,到底会不会坦率的接受这个礼物呢。”
“这就交给你了……”
果然,那家伙敌视大人啊。
尽管如此,她还在替我和冬燕搭桥,这就证明她对姐姐的喜欢要比对我的敌视更为强烈。
“……是呢,多亏了那孩子,虽然很难再和你面对面了不过最后还是成功见面了。我也要好好想想给她送什么礼物好。”
冬燕摆弄着手上的护身符思考着什么似地垂下视线。
“那,那个,你。”
“恩?”
“下次,给桃夏挑礼物的时候,我想去市中心。”
“我感觉你讲出市中心这个词已经是充满了不安哦?”
实际上,对冬燕来说,光是乘电车前往市中心已经算是大冒险了。我有预感她会吓得心跳加速上气不接下气的。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重新开始,白天的个人课程,可以吗……”
冬燕再次垂下视线,随后扭扭捏捏地嘀咕道。
“没关系哦。”
我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又表现出了有点难办的样子。
“不过最近我的日常被工作排满了,过段时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在工作啊?不管睡觉还是醒着都跟个死人似的在工作哦?”
“我本来就觉得BOT是一家黑心企业了。不过我不是说这个。那个……你和,那个女人,见面吗。”
冬燕焦急似地说道。
能让这家伙那么忌讳的,我只能想到一个人了。
“你说星花的话,我们没有经常见面。那家伙好像也变得很忙。硬要说的哈,我和类似于那家伙的对手的家伙经常见面。”
“哼……?”
我用超暧昧的措辞对歪着脑袋的冬燕说明道。
星花那家伙踏入了我这边的领域。为了保证学业和工作两方面而竭尽全力,连睡觉的时间似乎都没有。我不仅帮不上忙,还落到了必须去给她对手的家伙帮忙的立场上。
偶尔在BOT见到星花的时候可以清楚看到她的眼皮上有浓重的黑眼圈。
那个以优雅自豪的自称优等生已经不管不顾全身心投入其中了。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减少了我的课程——一心扑在自己第一步商业化的作品上。
“我真的应该偏袒星花的对手吗?”
“…………我才不管。”
冬燕非常不开心似地眨着眼。她的步调微妙的放慢了。
在她叹了口气后。
“虽然我完全不明白你说的事情。不过,总而言之,那个骄傲自大的偷腥猫介入了你从事的非法商业活动。你挑唆敌对组织打算制裁她还有和大人物商谈,就是这样吧。”
“恩,完全不对不过基本上是这么回事吧。”
这时她平常喜欢看的书里的情节吗。
“首先,我认为你有个误解。”
“恩?”
“就算你多少有去帮敌人,那个女人看起来是会烦恼的吗?毫无疑问,这会变成让她热血沸腾,全军向203高地发起突击的材料。”(译注:203高地,日俄战争中的西线制高点,距市区和港口要塞较近,是日俄双方争夺的重要阵地。)
“这,或许会是这么回事吧。”
“假设,就算她被对手打垮的契机是由你创造的。这件事迟早是会发生在那个女人的身上的哦。你有让满脑子白日梦的厚颜无耻猫了解现实的义务吧。”
让混蛋恶魔了解现实的残酷。
虽然我不认为其他人能做到这种惊险万分的事情——
忽然,我回想起了派对中的一幕。得意洋洋地评论着星花的作品的作家们,还有星花那纤细的肩膀在颤抖的事情。
万一,星花被其他人打垮了的话。
“——……原来如此。”
不知不觉,我有些生气起来。
“就是这样。真是的……”
叹了口气的冬燕的步调进一步放慢了。
“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狮子会把孩子推进千寻之谷。”(译注:狮子会把孩子推进千寻之谷,俗语,指爱孩子就要让他经受风浪。)
“听过。”
“既然如此,你就赶紧那只傲慢猫推下去杀了算了?”
“你注意你的措辞啊措辞。”
我耸了耸肩。猫咪和狗狗的打是亲骂是爱呢。
“……你是我的人生讲师。这种无聊领域里的事情,你忘掉就好了。”
碎碎念的冬燕用草屐蹭着地面。
计划上,我要把她送到鹑野家。不过走了很久都还没看到她家。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半的距离的时候,穿着和服的初中生的步行速度变成了原来的一半。这是芝诺悖论吗?(译注:芝诺悖论,古希腊数学家芝诺(Zeno of Elea)提出的一系列关于运动的不可分性的哲学悖论。)
“呼……”
我摸了摸下巴。
嘛,但是,是啊——比起勉强吹起来再泡沫破裂,趁现在捅破留下的伤口会比较浅。
所以,我特意成了她对手(夜弥)的同伴。
锤炼自己的学生,也是补习班老师的责任吧。
就这样,想着稍许放松一下的我把元旦这天剩下的下午全都花在了和学生一起散步上。
◇
尽管。
很不巧,我的那些想法,从根本上就搞错了。
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末。
秋叶原站前,各种属性的人们川流不息。
中国旅行团,美国家庭,泰国留学生集团,法国大朋友,日本情侣,土耳其露天商贩,越南店员,还有国籍不明的coser们。
真不愧是日本顶级的观光圣地。和我还是学生的时候相比,感觉覆盖整个地区的气氛发生了彻底地转变。
“这边,老师!”
带着怀旧厨的老年人心态的我望着大街的时候,一个活泼开朗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
不管在世界的什么地方,我都能认出这个声音。
穿着踮着脚模仿女大学生的马上就要成为女高中生的女初中生风的衣服的那位一如既往的筒隐星花在车站大楼的门口附近朝我挥手。
“——迷途羔羊啊——路标就在此处——”
她的旁边是夜弥。
“快一点——不久之后我们的责编也要到了——”
她戴着金色假发,露着慈祥的笑容。她的这副样子,让她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神明的感觉,身上散发着一股就算知道是什么也不自觉陶醉其中的气氛。
她穿得衣服和颁奖仪式的时候一样,打扮也几乎没有区别,或许,她对所谓时尚的概念没有什么兴趣。
“今天,是我——不对!是我们的处女作出版日,能陪我们拜访书店真的非常感谢您。”
星花慎重地低头致意。回想起在答疑教室提到处女座反应过大闹起来的那件事,她现在真的是成熟了啊……因为我今天一股子老年人心态,所以我不禁露出了深远的目光。
虽然有很大可能是因为在人前装的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就是了。
“身为未成年人的我们被要求有监护人陪同,太宰老师愿意陪我们真是帮大忙了。”
“这个时间也不用上课……而且在各种意义上,骑虎难下了啊。”
“可是,人家真的吓到了——没想到夜弥小姐是太宰老师同事的妹妹。”
星花瞥了一眼同期得奖的人,随后啪地拍了下手。
那天,在我受到了名为交易的胁迫的得奖者休息室里。
面对冲入现场确认情况的猫咪,戴上了假发的夜弥朗朗说出了以下的话。
“能遇见姐姐的朋友真是缘分——在此向上天的恩宠致意诚挚的感谢——”
因为有共同的熟人,所以不知不觉就聊起来了。那人是在法事上遇见的远方亲戚——这个故事也有着一定的说服力。
星花被把之前获得的情报全部利用上的夜弥彻底蒙住了。巧妙摆布猛冲猛打的女孩的神明话术。确实,她说会想办法解决并不是瞎吹。
在那之后,在夜弥的要求下我和她进行了好几次关于角色塑造的讨论——但结果上看,沿袭神明大人的角色设定看起来是最好的来着?
“…………”
至今,我见到这个跟神明一样讲话的家伙还是会不禁绷住身子。
在我不自觉的拉开距离后,
“……天君,你没事吧。”
夜弥悄无声息地来到我的怀中。
随后,她瞒过星花的眼睛悄悄向我耳语。
“你的另一个职业并没有告诉她,要保密。责编告诉我了。”
“好好好,那就拜托你了。”
我耸了耸肩,退了几步。
“……夜弥也向你暴露了真实的一面。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对等的。”
“或许吧。只要你不厌烦,我是打算一直陪你建立八谷屋夜弥的角色形象的。”
“夜弥会确保交易内容的。你放心吧。”
“这方面我是相信你的。你是个会衡量得失的人吧。”
“没错。”
“好。”
“……那么,为什么我每次靠近你你都会拉开距离。”
夜弥面无表情地歪头说道。
因为在星花旁边说悄悄话这种事情本身就伴有很大的风险啊。感觉就跟瞒着丈夫和年轻情夫出轨的家庭主妇一样啊。不不不,说起来我就不是妻子,而且根本不存在出轨这个概念吧!
“那个?你们两个关系看起来真不错呢!”
看吧,丈夫,啊不,星花用可疑的眼神看着我们。不是那样的,你误会了。我是被这个家伙威胁了。
“迷途羔羊啊——无须恐惧,无须怀疑——”
夜弥露出了务必慈祥的微笑。就像是把这种微笑当场了条件反射那样。
“我们所说的——乃是他珍视汝之事——”
“太宰老师对我!?也是呢,我一百年前就知道这件事了!”
“羔羊的未来前途似景——相信汝的的身边人吧——就如汝爱着身边人一般——”
“我们会在永恒的乐园里结合对吧,夜弥神大人!”
星花的眼睛闪闪发光,并向夜弥奉上了祈祷。
对兴头上的人讲好听话,事情就会如同这样。这两位和某处的猫狗不同,或许意外地能成为一对好友吧。
但是,冷静想想,这位奇妙的神明大人的榜样,夜弥的姐姐,干的活是教小孩子。
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补习班呢,虽然我是不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