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的婚礼的筹划从几天之前就开始张罗了,百里云裳的侍女灵缪更是繁忙,天天忙着采买这个,置办那个,还要想想还缺些什么,哪里环节有问题。
她忙的是不亦乐乎,但灵缪还是毫无怨言的,毕竟是在自己家小姐嫁人了,她如何能不高兴呢?
不过百里云裳倒是有些紧张,这还是她两世里第一次嫁与他人,比以往的每一次做前世任务或者是有生命危险的冒险都要紧张,但隐隐她也有兴奋与期待在里面。
毕竟他可是自己的所爱之人。
虽然是第一次成婚,百里云裳的紧张可是丝毫没有面上体现出来,她那幅镇定自若的样子,和侍女灵缪的忧心忡忡形成鲜明对比,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办喜事、要嫁人的是侍女灵缪。
就这样一番悉心筹划了很久,直到大婚的前一天百里云裳试婚袍的时候,还张罗着人在核查着那婚帖是不是都发到了每一个应该发到的人手中。
只见百里云裳穿着大红婚纱,对着铜镜照来照去,眼中满是新奇,连她都没见过自己穿婚纱的模样。
“灵缪,你说,溟邪会喜欢我这副样子吗?”百里云裳忍不住问道,但眼神可是一点没从铜镜上移开。
“那是自然的,小姐。你在他眼里就是全天下最美最美的了。”灵缪这话都不知道今天说了到底多少遍。
婚前百里云裳和萧溟邪按照习俗不应见面,也短短几天,对百里云裳来说也像是度过了好几个年月,实在磨人的紧。不知道萧溟邪是否正如她念着他一般想着她,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模样。
这时的百里云裳,倒是多了几分小女子的多愁善感了。
很快到了大婚当日,百里云裳登上了红轿子,伴随着迎亲的队伍到了萧溟邪府上。她隔着红盖头,隐隐能看清同样穿着婚服的萧溟邪,然后她被萧溟邪动作异常轻柔的抱下接亲的马车,手牵着手并肩走入府内。
还未正式开始,受邀来的宾客倒是不少,该来的、不该来的,凑到一起,也算热闹非凡。
各种各样祝贺他们的人也不少,招待宾客之际,玉之雪和玉清风也到了,两个人都过来参加百里云裳婚宴的热闹。
百里云裳早就把红盖头掀了,虽然侍女灵缪言道不合礼数,但百里云裳不是那种拘泥于传统规矩的人,只说等到了拜堂的时候再带上。
现在还是招待宾客为紧,她决计着,不能让萧溟邪一个人面对,她乖乖在洞房等着吧?
归回正题,玉清风看着穿着大红嫁衣,笑意盈盈站在萧溟邪身旁的百里云裳,内心止不住的失落。
那两人,站在一起,也实在可以称得上一句般配,不禁让人为之羡艳。
而百里云裳的这幅模样,也实在是美若天仙,但玉清风想到她总归是为了别人而穿的,以后能看到她各种各样姿态的人,也终究不会是自己,就内心直泛酸。
为什么不是自己呢?他比起萧溟邪而言,究竟输在了那一点?
“那我就祝你们两位,百年好合——”玉清风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反正他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了这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的,惹来人发笑。
百里云裳没注意到玉清风有些赤裸裸的眼神,下一刻就被萧溟邪搂在了怀里,把她护得密不透风,竟不让玉清风多看一眼。
“你干什么?”百里云裳斜了他一眼,像是在斥责他,却不见一丝斥责之意。
萧溟邪轻笑一声,道:“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百里云裳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娇哼一声,忍不住想抬腿踩他一脚。
而萧溟邪没有在意,很顺手的带着百里云裳就离开了玉清风的视线里,不再搭理站在原地的玉清风。
而玉清风看到,萧溟邪离开时那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宣示主权,叫他不要觊觎不该他觊觎的人,不要多加妄想不能妄想的人。
有什么用呢?反正他已经没有了与萧溟邪竞争的资格了。
紧接着两人又收到了一些新婚祝福,两个人一一谢过。而后来,陆诀云,柳长圣,甚至连那对萧溟邪不死心的俞姝也来了。
都送上祝福后,俞姝便显得不是那么友好了。
见到对自己男人怀有觊觎之心的俞姝,百里云裳自是没什么好脸色给她看。
俞姝见状狠狠一跺脚,眼中恼怒之意尽显,心里骂声不断,但面上还想在萧溟邪面前展露自己的美好一面。
忽然来了侍卫跑了进来,向百里云裳和萧溟邪通报道,外面有个老者自称是他们两个人的师父,想要进来参加婚宴。
听到这话,百里云裳有些意外惊喜,和萧溟邪也来不及管侍卫通报的事情了,直接抛下一众宾客,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并肩出去亲自迎接。
其他宾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来了何等尊贵之人让这两人亲自前去迎接,纷纷都挤出去凑热闹。
刚出去只见仅仅是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众人未免有些失望,但是他们又转念一想,这难道真是人不可露相?能让两人如此尊敬,怕不是面上那样简单。
在场的人各怀鬼胎,而这与当事的三个人都无关。
“师父,没想到您来了。”百里云裳有些惊喜,“本想告知您的,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您。”说到这里她有些失落。
老者笑眯眯的说道:“我就不就来了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的两位徒儿大婚,师父哪有不在场的道理。”
“既然来了,来了便好,哪里能一直站外面说话呢,快些进去歇歇,师父千里迢迢的来,徒儿自不敢怠慢了。”萧溟邪这样说道。
百里云裳勐地一拍脑袋,她刚才也是看见师父有些激动,居然忘了师父来了,先让师父进去这一茬,她有些懊恼的说道:“是我疏忽了,师父,你快进来吧。”
这样说着,众人也很识趣的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让他们进去。
百里云裳跟老者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萧溟邪时不时应和她的话,老者笑眯眯的听着,眸中流露出
赞赏之意。
这其乐融融的氛围是极好的,但总有不长眼的人跳出来破坏。
俞姝便是其一。
她看见百里云裳和那个老人一副很亲近的样子,又见那老人一身朴素简单的穿着,眼神之间不由流露出鄙夷之色。
她一向是没受过什么打击的,便一脸刻薄的说道:“这种地方,也是随便的阿猫阿狗也能来到了?难怪有一种穷酸气息,真是令人作呕。”
她这话一出,瞬间让热闹的屋内变得十分寂静,甚至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便显得异常响亮。看见这样她有些没有了底气,缩了缩脖子,却又看到百里云裳那幅黑沉着脸的样子,不由得硬气了几分,强撑着她那可笑的气势。
能让百里云裳心里不爽,她自然就开心。
不过俞姝没有看到的是,站在百里云裳旁边的萧溟邪,也是一副极为不爽的样子。
若是看到了,她就决计不会说出那样不过大脑思考的话来,惹得众人发笑,也使自己的形象一落千丈。
可是现在她这话已出,已经无法撤回,后悔也来不及了,她的周遭寂静无比,甚至隐隐有杀意流露在空气中,让有些弱小的人都快要呼吸不上来了,深刻感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这便是强者愤怒至极的强大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