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年下学期,所有的学生都在忙碌地为一年后的高考做准备的时候,他退学了。
他说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学习压力……
他说他其实怕苦怕累……
他说他退学之后会去参军……
他说,勿念!
……
她没有哭,她何尝不知道青春期的爱情不入铜墙铁壁那般无懈可击,只是她太过于自信,甚至是,任性。
终于,他们分开了……
本来,他们就不是同一类人,正如化学反应中的原理一样相似者才可相溶,否则,就会像氢氧化钙和二氧化碳反应一样,会多出沉淀。
沉淀的是她的心。
她想,在这个喧闹而安静的城市里,一切总该有个结局。
然后,他夏了夏天。
另外一个真实的故事,也进了催眠状态。
26岁那年,从日本留学回来的我成了一个剩女,在长辈的介绍下,认识了林先生。
他是下门人,典型的工科男,不苟言笑,亦不解风情。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月,于尘世漂流久了,过早的成熟,便自会渴望拥有一个稳定的家庭。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情话,哪怕仅是一句“我爱你“。然,过马路,逛商场,他的手始终紧紧握住我的手,浅色的边框眼镜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每晚临睡前永远都不曾迟到的短信——“早点休息,别熬夜”。
有时候我也会不觉摇头笑笑,我们这样,算不算在谈恋爱?云淡风轻的时日,微风拂过我逐渐丰满的面容。在日本的七年时光,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早起,上课,打饭,一个人匆匆挤地铁赶兼职。二十六岁,面容尚好,硕士学历,于此之前,却未曾恋爱,只因着,习惯了某种生活惯性,若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大抵是会很不习惯罢。
但林先生却是个例外的,在一起的时候,他和所有的工科男一样,好不容易在情人节那日送了一束鲜花,仔细一瞧,却是康乃馨,不由忍俊不禁,该哭该笑?他的工作繁忙而有秩序,我们互相留有余地,上班时两不相干,于家时,他早早起床,做好早餐,匆匆离开。我应聘进了一所本地的高等学院,从事日语教师的工作,下班的时刻点他会开车很准时的在楼下等我。
后来我们结婚了,没有立刻要孩子,得到了双方长辈的理解和祝福。林先生是一个很有生活秩序的人,我们在一起的五年光阴里,我见证了他,硕士毕业,买房买车,从容工作。在日本生活的时日久了,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逐步长成事事皆洞明的少妇。日本是典型的一个淘汰弱者,不容许弱者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的国家。不得不承认,一个人久了,愈发的爱护自己,总寻思着,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不肯牺牲掉一点本有机会属于自己的利益。白天工作争权夺利,唯有回到家中,方才有片刻的温馨。
三十四岁那年,我怀孕了,休了半年的产假,他每天提早一个小时下班,烧饭做菜,替我洗水果,削苹果。有时我的学生见了他,会起哄,黄老师的丈夫耶。
在一起,他并没有让我过得更好,却也没有让我受一点委屈。如果你问我,我爱不爱林先生,我只能回答你,我离不开他。
此生,宁静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