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禾味页今天跌了很多，多到李炎看了都有种想要倒吸一口凉气的感觉。最后时刻的稳中向好真的成了稳中有变。
就连亲自操盘的王启华都没想到，自己的维稳资金进入盘面之后，瞬间就被空头踩爆。随后王启华没得到李炎的指示，所以一直看着盘面持续下行，只在最后即将加速下跌的时候扭头冲着李炎喊了一句：“还要继续稳吗？”
李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普洱茶之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当然。”
“现价扫掉卖一的所有筹码！”王启华一咬牙，扭头冲着操盘手咆哮了一句。
卖一的资金其实并不是最多的，通过交易软件所有人都能看到卖二、卖三的数量其实和卖一数量相仿，而卖四之后那些无穷无尽的众多买盘才是真正的杀招！
“还以为能躲开这瓶酱油的坑，没想到……只是多开了一时！”刀建鑫在旁边嘀咕了一句。
就在众人以为后面是摧枯拉朽一般的空头进攻之际，空头突然踩了脚刹车。半分钟过时间的指针划过交易时间！
“呼……算是逃过一劫吧？”王启华抬起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渍。
而王启凌则没了往日那叨叨叨的兴趣，此刻他脸色灰白的看着盘面许久都没说一句话，李炎招呼王启凌过来喝茶的时候，他也只是挥了挥手说道：“喝茶？我怕自己喝了之后晕车……”
撂下这么一句话，王启凌站起身推门走出了操盘室。
王启华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就见刀建鑫此时手里拿着黑色本子，手速飞快的在上面时不时记录着什么。而杨牧野则端着茶杯冲李炎问了句：“你的糖时不时吃没了？”
李炎楞了一下，随手从兜里摸了摸之后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嗯，还真吃没了。你怎么知道的？”
杨牧野伸手指着李炎的口袋说道：“如果不是没有糖了，你平时肯定会剥块糖的。”
“这你都发现了？”李炎苦笑了两声，而杨牧野则把茶杯放在桌上说道：“我去给你买糖吃。”
如果这话在不熟悉李炎的人听去，肯定会认为杨牧野在嘲讽李炎。可此刻所有人都知道，杨牧野去买糖，可真是为了李炎好……
在杨牧野走出房门的时候，吴知霖凝眉问道：“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李炎一愣，看了吴知霖两眼之后苦笑着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动用资金稳住盘面吗？”
吴知霖直接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说完这话的吴知霖，直接让李炎蒙圈了。
可这种懵逼也只持续了一瞬间，就听吴知霖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在这时候这么交易肯定是认为获胜首先也要有预备队是吧？只有把交易当成军事战争的人，才明白对手盘是神秘莫测的“市场先生”。而你和毕佩琳……”
话说道这里，吴知霖歪头冲着此刻脸色比较古怪的毕佩琳看了几眼后继续说道：“你们两个都推崇大战役的军事思维，名将哪个不是把兵力布置完毕后，最后说一句“总预备队不动”？而且这话还说的掷地有声？”
李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你是明白的，今天已经无力回天了。其实……”说道这里，李炎的嘴角一翘嘿嘿憨笑道：“其实，我觉得能上演一出好戏。”
不就之后，杨牧野气喘吁吁的跑会操盘室的时候，操盘室里空荡荡的房间只留下了王启华在一个人凝眉看着显示器屏幕。
“人呢？”杨牧野拎着一袋虹吸酥糖傻呵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刀建鑫的声音从杨牧野身后传来：“我不是人吗？”
“我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我说李炎他们人呢？”杨牧野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刀建鑫追问了一句。
“出去了，说有事儿。带着他那两个小情人一起走的，谁知道是上面有事还是下面有事儿。”刀建鑫手里拿着本子，走到显示器前再次往本子里刷刷点点的记录了起来。
独留杨牧野站在门口，一脸的凌乱……
魔都证券，总经理办公室。
孙凯此时正翻阅自己手中的一本相册，如果走进了看一眼会发现上面都是孙凯与人合影的照片，有的照片孙凯显得很年轻，有的照片孙凯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岁月的桑仓。
而这些照片的背景，无不是券商的看盘大厅之中。如果仔细瞅瞅会发现每一张照片背后的大屏幕上都有大盘指数。只不过随着指数的高低，他们脸上的笑容似乎也不太一样。
笑容中又兴奋的大小，有抿着嘴含蓄的笑容，也有苦衷做乐的笑容，更有几张属于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那种。
翻阅着照片，孙凯对面前的夏天宇喃喃自语道：“在华夏的资本市场，资本大佬是一种高淘汰的珍惜品种。前几年我还曾经对着一张张资本大佬的相片老泪纵横……哎，现在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了，不过眼前这些熟悉的容颜，还有上面那些熟悉的名字，他们这些人三分之一资本玩了，脱锒铛入狱。有三分之一堙没人海不知所踪，还有三分之一死死握住某些人嘴里的“小目标”苦苦挣扎熊牛之间。”
“孙总，你今天找我来是？”夏天宇不明白，孙凯为什么当着自己面看相册，最想让自己吐槽的是喊自己过来如果一起看也就算了，现在是他看相册，夏天宇看孙凯。这种感觉就有点让人想要吐槽了。
“那个人总让我想起徐盟主……”孙凯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炎？”夏天宇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嗯！”孙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徐盟主的资金量已经达到数亿之后，分仓也就在所难免了。我记得当年九九八低点前一年，徐盟主和朋友悄然到魔都证券找我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个马仔，如果当初我能做主，也就没有什么国泰君安江苏路营业部的事儿了，魔都证券一定会成为徐盟主的主战场！可惜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间晚了，不过那次我也成功的抱住了徐盟主的大腿，成了捉妖盟的一员。”
“孙总，你不是亲眼看着捉妖盟成立的吗？”夏天宇笑着冲其问了一句。
孙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当年徐盟主的自有资本达到百亿左右的时候，徐盟主才决定带着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个大佬们成立捉妖盟，成立捉妖基金。而且你不知道，我在听到他成立捉妖盟，成立捉妖私募的消息后，我和很多朋友们都觉得惊恐！我们很多人都劝他不要继续做大！”
“为什么？”夏天宇有些不明白的追问了一句。
“没有背景，没有文凭，也不善于经营关系，捉妖盟如何立足？”孙凯仰起头，似乎在回忆这当年那一幕幕股海腥风般皱了皱眉头。
“可是徐盟主发行第一期数额为二十亿的捉妖盟私募产品，不是绝大多数的捉妖基金都由他身边的这些人认购了吗？”夏天宇问完这句话之后，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解。
“是啊！那是大家见劝不回来了。所以也就跟着疯了一把！”算开回应玩这句话，翻动相册的手突然一顿，翻过相册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你看……”
“这个……这个是……”夏天宇一皱眉头，嘴里嘀咕了两句之际就听孙凯苦笑着说道：“这是当年大盘从三四七八点跌到一八四九点这段熊市期间，捉妖盟用近乎惊艳的经典操作手法成为私募明星时的合影。”
紧接着就听孙凯凝眉苦笑道：“当年那川啤深陷疫苗丑闻，导致股价从八十元每股左右掉头向下。在跌到第10个跌停板的时候，跌停板被撬开了……”
“那段时间是不是……”夏天宇抿了抿嘴，当时他还没来到孙凯身边，虽然零星有些耳闻但是实际情况却不慎明了。
这时候就听孙凯缓缓说道：“国泰君安总部和打浦路营业部赫然出现在当晚的公告中。川啤股价继续下跌，从二十六元每股左右一路跌到最低点的十七元多每股，可是后来你知道是怎么回到三十四元每股的价格吗？”
夏天宇摇了摇头，孙凯朗声道：“徐盟主曾多次回忆川啤的操作，他把川啤当成是一张彩票，利空消息会让他的股价过度受挫，但不可否认川啤也是一个有业绩的股票，因此肯定有一定的价值！那么低点在哪里呢？”
“当时我记得……”夏天宇沉吟了一句后继续说道：“我记得当时各大基金给出了川啤的估值，好像价格就是二十四五块钱吧？从八十跌到那个位置，多少散户关灯吃面啊……听说有几个基金的负责人还上了天台，要不是被就下来了，估计就真跳了。”
孙凯放下相册，目光在照片中划过之际悠悠道：“真的想跳，会被人救下来？还不是唱一出苦肉计换点同情罢了。”
“那底究竟是哪儿？”夏天宇轻问道。
孙凯指了指相册说道：“当年第一次抄底发现继续跌停时，徐盟主就果断的斩仓离场了。第一次彩票没有摸到。第二次跌到17元一股的时候，捉妖盟再次逐步抄底，偏偏这次还摸到彩票了！”
“当年，整个川啤的操作持续时间了两个月的时间。外界都在猜测捉妖盟被套斩仓亏损的数字时，捉妖盟却已经获得了数亿利润，并且成功在三十元一股的价格区间陆续离场！虽然徐盟主最后归结为他自己的运气好。但是他在第一次亏损离场后，我也曾见到他彻夜坐在沙发上思考。”孙凯的话音刚落，就听夏天宇好奇的问了一句：“他当时在思考什么？”
孙凯歪头看了夏天宇一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思考……这张彩票还要不要买下去？”
夏天宇哦了一声，就听孙凯仿佛旋入了回忆般说道：“能成为市场明星的徐盟主，一直保持普通人的生活习惯。在我看来财富在他身上似乎只是一个数字，除了在营业部操盘以外，他几乎没有个人生活。”
“股海苦行僧吗？”夏天宇无奈的嘀咕了一句。而孙凯指着相册里的照片说道：“外界现在迄今为止，徐盟主流出去的照片只有两张，在外人看来他相当的神秘！”
“其实自从他失踪以后我就在想……”孙凯说话间合上了相册，随后继续说道：“徐盟主的个人爱好基本为零，其实大家一致认为他本人缺少生活情趣。他既不会品红酒，也不懂茶叶。他在自已有三百万资金的时候，徐盟主自豪的奖励了自己两套数千元的雅戈尔西服。后来的若干年后，他是在我的衔接下见到的雅戈尔董事长李总。如果不是他当着李总回忆当时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一个人有了三百万资金才买了两套好西服。”
“这么清苦？”夏天宇咋舌问了一句。
夏天宇关注的焦点只是西服，而不是徐盟主见雅戈尔的老总干什么。不用问其实也能想到，为的肯定是操盘雅戈尔……
这时候，就听孙凯继续说道：“徐盟主身家过亿时，他才在江浙那边买了第一套普通商品房。直到他身家过数十亿时，他才买了自己的第一辆车。”
夏天宇笑着问道：“是那辆w12的奥迪a8吗？”
孙凯一点头，（你们肯定猜到了我要写什么，对！就是那个……）
夏天宇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也幸亏是当年，要是现在……徐盟主有数十亿身价又有什么用？京城小汽车摇号一定能让他欲哭无泪。他能摇到号算我输！”
一脸诧异的孙凯看了看夏天宇道：“你不知道三十万可以直接通过所谓的渠道过户到你名下一个小汽车牌照吗？都买奥迪a8了，人家还在乎这区区三十万？！”
二百多万都花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
夏天宇摊开双手，冲着孙凯苦笑道：“我说的是摇号，不是找渠道买好不好。孙总……你今天找我来，是想给我讲历史的？”
“当然不是！”孙凯推了推相册之后，冲着夏天宇沉吟道：“李炎一会要来。”
“李炎？他来干嘛？”就在夏天宇一愣之际，孙凯说道：“想来，他是来谈股权质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