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来吗?”李炎笑着冲房间里的昊哥问了一句。
昊哥楞了片刻之后,随后默默冲着李炎点了点头。
往房间里走的时候,李炎用最快的速度过了一遍来之前想说的话,而且手还下意识摸了摸揣在裤兜里的手机。
手机虽然也能给现代人一种莫名的安心,但李炎的手机里存着自己之前精心准备的资料,这才是能让他心中最稳定的原因。
“我可以把门关上吗?”李炎在房门口驻足,手轻轻搭在门扶手上,眼神中流露的光芒被昊哥解读成了自信……
“可以……”昊哥点头回应了一句。
只见李炎缓缓关上了房门,而房门内李炎和昊哥呆了好久,至于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李炎对昊哥许诺了什么则成了一个谜团。
后来吴知霖和毕佩琳都反复追问李炎,他也只是笑着说道:“这可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在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毕佩琳已经站在了房门的门口。
李炎把毕佩琳约来,主要是李炎后来提议要安排自己和毕佩琳要与昊哥打一场高尔夫友谊赛。本来李炎还想约吴知霖一同前来的,不过后来李炎一想到这两个母老虎要是撞在一起,弄不好就是彗星撞地球了,都说齐人之福。可李炎觉得这齐人之福后面那句不好享才是一句话的精髓。如果是学生时代,李炎绝对会把不好享三个字圈起来……备考!
李炎不会打高尔夫,但是想着她毕佩琳不可能不会吧
果不其然,下了场李炎才知道吴知霖竟然号称魔都高尔夫球明日之花。李炎在旁边陪着,毕佩琳成打了97杆,这不是她的最好成绩。或者说这成绩和她的最佳成绩相去甚远。昊哥的成绩要比毕佩琳好不少,只八十八杆多了七杆,着实让酷爱运动的吴哥心情大好。
待到这场高尔夫友谊赛结束后,三人并肩往回走。昊哥则毫不避讳的表达了自己对毕佩琳球技的认可。在他看来毕佩琳之所以比自己成绩差,那也只能归咎到偶然因素方面去。至于昊哥是否在球场上看出毕佩琳是个真正的高手,那就见仁见智了。
“李炎,我既然愿意踏上你们的船。那也是对你们的认可……”昊哥话音一落,就见自己身旁的李炎打了个哈哈笑道:“既然我决定买定离手了,那这次的表现就看你的了。这次如果顺利那下次我一定会再次追加投资的。嗯……那个你刚才跟我说基金快到清盘期限了,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次的这期基金快到清盘期了!那我就帮你顶上去。”
但昊哥豪爽的说完话之后,又挠了挠耳朵略微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整体回报愿有你说的那么好就好。”
李炎想了下说道:“刚才我也强调过了,银种子就财务内部收益率在百分之七十五左右。”
昊哥盯着李炎看了一眼之后,这才缓缓是说了两个字:“不错!”
脚踏在草坪间,感受着脚下传来的柔软。
李炎小声说道:“我们即将在二级市场收购……”
话并没说完,昊哥轻轻的拍了下李炎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反而问了一个私人问题:“你成家了吗?”
李炎愕然,然后回答:“还没有……”
“我听别人简单提过你的出身,我们都是农民子弟,我们之所以有今天,应该感谢我们碰到了一个好时代,这种转型期,经济高速发展,我们是既得利益者。我想表达的是,钱是永远挣不够的,适可而止,可以考虑成家了。”
李炎笑了笑:“谢谢大家总关心这我。”
一句话,李炎忽然明白自己在调查别人的时候。别人原来也在调查自己。
李炎站在吴哥旁边,明白他这么念叨着说的是实话。
昊哥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一方面对爱情全身心投入,另外一方面又有些惶恐,想着成家后怎么养家,怎么让跟随自己的女人有安全感、满足感。当我们的物质不成问题的时候,还时常在怀疑,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是真实的吗?我们,至少我,又陷入了另外一种恐慌,就是不真实感。这种感觉不知道你有没有?
言沉默不语,继而昊哥停下脚步,凝视着李炎说了一番颇有禅机的话:“春花和秋月不可同时拥有,正如不能同时拥有硕果和繁花。我们的任何选择,都不可能一劳永逸和完美无缺。命运天然存在残缺甚至悲哀,我们要勇于接受,心平气和。”
资金注资过来总要有个过程,不能几千万几个亿的资金也更马虎不得。
后来,李炎就是在VIP的房间里弄了个形式简单,双方法务经理逐字逐句核实完毕无误后,李炎就坐在昊哥的红木老板桌前面。签字盖章,握手成。对李炎说,专门找的法务经理好歹也是十个亿元交易啊,怎么就我们三五个人,在高尔夫球场的VIP大户室里这就画押成交了?
“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也得开个签约仪式和新闻发布会啊。”法务经理一脸懵逼的一直念叨着。
昊哥那边的人笑呵呵的皱眉回应两句:“这点钱说多不多,说好也不是九牛一毛是吧?”
李炎忍不住苦笑,这钱弄来专款专用。说好了是要投资在银种子酒的收购项目中的。其中也写明了是要通过二级市场收购筹码的方式,这情况要是开了新闻发布会,那银种子酒的价格还不得让闻风赶来的那票人给卖上了天?
很久之后,昊哥这才对李炎提出了当日的疑惑想法。
昊哥说的很直接:我在煤都见过一位做煤炭运输的朋友。煤改之后行情低迷,他有几年无事可做,后来建了一座水泥厂,赔了两千多万。后来问他失败的原因,他无奈地笑笑:“煤以外的生意,我们搞不懂。如果我知道为什么会赔钱的话,我不就不会赔了吗?”
那次昊哥能出手,是因为他看好后续也还会有更猛的。
在京城待习惯了,昊哥在煤都总是感到孤独。虽然成天跟人吃饭喝酒,但能在精神上碰撞沟通的没有几个。少数能和他意气相投的人里,李炎恰好就是想要那种能解压的工作过程?
“我跟你说这些事儿,其实就是想告诉你,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事有可为,而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做金融的人用这么真诚的眼神来找过我两次。”昊哥这事第一次告诉李炎他的心里话。
很久之后,昊哥又一次和李炎在私人会所里碰面的时候,昊哥对李炎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咱们合作的那么顺利吗?”
人至中年,曾经反复念想的“做更高级的生意”的心愿,已经很难实现。
有一天晚上,昊哥在 KTV 一瓶接一瓶地喝着啤酒,点了一首《追梦赤子心》,嘶吼着唱了一半的时候昊哥突然停了下来。在门口默地坐了一会儿没挪地方。过了很久,他拿着酒瓶半醉着对李炎说道:“你说我现在这么活着有意思吗?蹲着赚钱肯定不如站着舒服,但你不这样怎么办?你不蹲着,那就得跪着了。”
……
当昊哥他联合煤都过去那些煤老板凑了十个亿资金,打到了麟腾系的机构账户里面的时候,公孙起差点没把鼠标塞自己嘴里。
“没想到这帮过了气的煤老板竟然这么有钱!”咋舌吐槽了一句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的公孙起马上站起身子,从桌面上抄起一摞报表直接冲向了李小腾的办公室。
咄咄咄……
几声急切的敲门声之后,发现办公室里并没有人回应自己的时候。公孙起下意识要推门,却发现房门被里面反锁了。
眉头一皱,今天李小腾确实在总裁办公室。怎么会这样?
正当公孙起狐疑的时候,就听房间里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房门被打开了。
站在门里的是崔晓燕,公孙起楞了一下之后,看了眼崔晓燕的双颊的腮红似乎明白了什么。
崔晓燕冲着公孙起盈盈一笑。
而公孙起连忙点头,尴尬的说了句:“找腾哥有急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公孙起发现崔晓燕并没回应自己,只是抿着嘴似乎含着什么东西。
公孙起没在说话,只是转身迈步走进了办公室。
李小腾面色如常,西服革履咂着一条蓝色花纹的领带。身上没有一丝褶皱,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什么事儿,这么忙忙叨叨的找我来了?”李小腾冲公孙起无奈的问了一句。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李小腾,公孙起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随即把手里的文件请请放到了办工作上。
李小腾看了看公孙起,又低头看了眼桌面上的资料,有些好奇拿起来瞅了两眼后忍不住嘀咕道:“卧槽……卧槽卧槽……”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公孙起抿着嘴冲李小腾问了一句。
李小腾嗯了一声之后,抿嘴说道:“真没想到那些煤老板们竟然弄了这么多资金进来,李炎……他们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李炎?”
“我也纳闷啊!搞什么飞机竟然能弄到这么资金。那帮煤老板原来我也找人去游说过。让他们投资咱们麟腾系,那帮人跟本就不搭理咱们。一帮土鳖对金融跟本就没丝毫概念。可是李炎去了竟然弄来十个亿……”公孙起嘀咕了一句之后,注意到李小腾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叹口气。
“如果说咱们麟腾系的人连个券商出来的草根都不如,那只能说,李炎用心了。”李小腾说完这话之后,看了公孙起一眼,随后把文件往桌面上一撇,笑笑说道:“我会跟大保去打个招呼,看来反抽点咱们要提前了。”
公孙起微微点了点头,又听李小腾交代了几句之后转身要往外走。一转身他看到坐在房间里的崔晓燕时,忍不住脚步一顿回头解释了一句:“我觉得这事儿应该找你当面说说,所以才没走公司的内部系统。”
李小腾摆摆手,示意没什么。看着公孙起出了房门后,又看了眼崔晓燕后长长的吐了口气说道:“得跟李大保谈谈了。”
“我联系一下李大保,让他来见你?”崔晓燕冲着李小腾问了一句。
李小腾一摆手,微微一笑说道:“我去亲自找一下李大保,看来这次反抽必须得提前了。”
崔晓燕一点头,见李小腾刚一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就听他吐槽一句:“妈蛋,裤子掉了!”
……
“钱刚打进来多长时间?银种子酒就反弹嗯了?”李炎表情古怪的看着显示器屏幕,微微皱眉吐槽了一句。
王启华坐在桌前微微抿了抿嘴,伸手从桌面上抽出来一根苏烟叼在嘴上,下意识想拿打火机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李炎。
歪头看了眼李炎之后,而李炎则挥挥手轻声说了句:“没事,当我不在就成。”
点燃了香烟,王启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杨牧野,又瞅瞅李炎说道:“现在银种子酒的走势确实到位了,你们看……”
说话间,王启华身子朝着显示器凑了凑,抬手在显示器前面比划道:“看……这里是银种子酒前一次调整的低位。现在这个位置用黄金分割倒挂的方式看,恰好就是零点六一八的支撑点。并且你看一下……卖盘基本寥寥,初步可以判断为这些资金是盘面中正常的散户换手。”
李炎听了王启华的话,虽然知道人家说的很专业。也是用专业的作手思维在推测盘面的技术形态走势,但自己想的却并不是盘面上的一切表现。
资金十个亿的资金刚一到账户,钱还没热乎怎么银种子酒就止跌了?根据自己之前的判断,这里的止跌也太奇怪了一些吧?
虽然在零点六一八这个黄金风格点的位置得到了强回城,但这种止跌给自己的感觉就如同在人行横道前突然遭遇了红灯,然后硬生生踩了一脚刹车。
“在这里进场,我……我有种要跪的感觉!”李炎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