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安静的要命,一针一线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人屏着呼吸坐立不安地徘徊在门口。
医院里机器的声音这个时候格外刺耳,胡雪梅死死盯着急救室的门,她的冷汗顺着后背缓缓流淌下来。
她在心里默默安抚自己道:“别担心别担心。”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如果书永建没有死她会担心,如果他死了她还是会担心。
真是矛盾啊,她自嘲地笑了笑。
杭越皱着眉站在那里,他的心情和胡雪梅一样。
急救室的大门被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杭越颇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胡雪梅扑过去问医生:“医生,怎么样了,我丈夫怎么样了!”
她焦急的样子像是担心丈夫的贤惠妻子。
“唉。”医生叹了一口气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书先生这次病发突然……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后面那句话胡雪梅已经听不到了,她脑子里只旋转着“书永建死了”这句话,忽然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
他就这么死了。
“呵呵。”胡雪梅忽然冷笑了一下。她的情绪变得很复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也莫名的揪了一下。
那是紧张,放松,激动,担忧,害怕和悲伤。这么多情绪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但是她这些举动在医生眼里是受不了家人去世打击才这样的,在医院里,这种情况见得多了。
医生摇了摇头安抚道:“节哀顺变吧,活着的人更重要。”
病床被推了出来,床榻上安静地躺着一个人,这个人身上蒙着一层白布遮住了他的全身,护士们把他推向了停尸间。
看见书永建的尸体,杭越眼眸一缩,他有些失神,还有更多别的感觉。
胡雪梅愣了愣,泪水终于漫出来,她痛哭道:“哇!”
杭越也跟着哭了出来,“父亲,父亲。”临到这时他还不忘了做戏。
“老书,你怎么能这么去了。”胡雪梅哭道。她的泪水里带着三分的真挚,毕竟这么多年来夫妻之间就算是不爱却也养出了感情。
胡雪梅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揪住了床上的白布,白布脱落一些露出了那张不同于往日精明老干而苍白的脸。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很多书永建在世时的情节,两个人一辈子没什么大恩大怨,若不是遗产的事情她绝对不会……
“老书,你在地下可不要怪我,这可不是我的错。”她喃喃自语道。
“踏踏踏”裴子杰有些匆忙地走来,他头上冒着点汗水想来是走得急了出的汗。
听见胡雪梅和杭越的哭声他眉间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他在心里祈祷着,但是事实不遂人愿。停尸间病床上被白布遮住的人,证明了一切。
裴子杰环视四周,杭越有些心不在焉但是红着眼眶,胡雪梅拽着病床上的白布失声痛哭……
“唉。”这一声叹息由衷而落,仿佛沉到了地底下。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啊。裴子杰忽然感到一丝悲哀,那是为书永建而生出的悲哀。
他在袖间握紧了拳头。
杭越一惊,他发现裴子杰的目光既冷冽又凌厉。仿佛看穿了这一切,但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
三个人的心情都压抑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