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爷疑惑地看着一脸漠然且突然停下不走了的萧秦宋,忙开口询问怎么了。
萧秦宋回神,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站着发呆许久,还都是想的别人的八卦,真不是一国之君该干的事。
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既然云澈找到了,他和姜华予也就没有再在这逗留的必要了,毕竟他刚刚上任,大理寺那边可怠慢不得。要不,到时候那些想看他笑话的臣子,又有本子可参了。
云老爷一脸惋惜,本来还想等大夫诊治了云澈以后就摆酒席款待萧秦宋和姜华予,感谢他们替自己寻回了儿子。
可人家是大理寺卿的同时也是一国之君,估计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接受他的款待。
云老爷想到这些,便没再坚持。
况且云澈现在状况不佳,要款待客人,的确也不太合适。
既然这样,还是等改日,再登门拜访也好。
走出了云家大门,姜华予看萧秦宋一直没说话,便问他缘由。
萧秦宋沉默半晌,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问了句:“清染是谁?”
姜华予先是一愣,继而微笑道,甜甜地唤着:“秦宋哥哥,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大理寺啊,望都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八卦,你居然都不知道?”
“额”,萧秦宋尴尬了,“很有名?我应该知道?还有,姜捕头,不要随随便便叫我秦宋哥哥,你现在是男儿装,容易暴露。”
姜华予偏不随他的意:“这里现在只有你跟我,不用顾忌那么多。每天在大理寺演戏还要装作跟你不熟,现在好不容易出来,我一定要喊个够,”说完又是一声甜蜜蜜的“秦宋哥哥~”。
萧秦宋扶额,这丫头,从小就会耍花样,赖账,撒泼,耍赖可是她的强项。
现在都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还是那么调皮淘气。
竟然女扮男装混进大理寺做捕头,也不知道老师怎么会同意她来,这思想境界,跟那些望都一般家长比起来,简直不在,一个频道上。
萧秦宋黑着脸,从小到大他一般都拿女生没什么办法,尤其是会撒娇的女生,比如姜华予这种超级会缠人的。
分分钟缴械投降,太挫败了。
“行行行,随便你叫好了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姜华予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将她从其他小姐妹那听来的整个整个故事娓娓道来。
清染是望都城某男馆头牌清倌,许多男人一掷千金只为买其笑那种。
某日,云澈被几个好友拉着到花船上散心,这老实孩子估计还不知道那是花船,路见不平一声吼,在清染被人刁难之时拔刀相助。
鸨头为了表示感激,就让清染为他单独弹奏。
后来望都城花灯节晚会上两人再次相遇,不知道,云澈为了他拿出贴身玉佩给清染的侍女,让她到云家商号换取银票。
钱财任君挑,他只认美人。
那晚,两人在望都城最大的酒楼赏尽一场盛世烟花后,关系再度变得亲密起来。
“秦宋哥哥你记得吗?那天的烟花,还是你吩咐慎礼司那边着手办理的,那晚的盛大景象,美丽的烟花差点照亮了整个望都城。”
姜华予陷入了回忆中,一脸陶醉。
其实他想说的是,那晚还是你陪我看的烟花呢。
萧秦宋嘴角抽了抽,她的心思,他又如何会看不穿。
“接下来呢?他们怎么样了?”
听到萧秦宋继续问及两个人的事,姜华予突然面容哀伤,接着道。
从此以后,云澈几乎在每次清染被点台的时候都突然出现,拿出一打银票,霸气包场,惊呆周围一干人等。
所以后来,客人们都摸清了他的脾性,怕惹恼了他,都默契地不再点清染出场,只留给他一个人。
这种局面让云澈甚为满意。
可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清染闭门不接客了,云澈日日都让人去找他,却没有任何结果。
吃了几个月的闭门羹,云澈终于在一个月以前,见到了朝思暮想之人。
可是没想到,心爱之人第一句话,便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中间的具体过程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只知道那天云澈失魂落魄离开之后。
现在回到家中,就是如今的这种状态。
这是,真的付出真心了?
萧秦宋哑然,撇撇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白歆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可以断定一件事了,丫的姜华予那些小姐妹绝对是腐女,两个男子之间的事都可以说得如此绘声绘色。她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呼号:腐女妹子看这里。】
“都说欢场中人不能信,看来这云少爷是一颗真心错付了,出来混,还是不要太单纯的好。”
不过,换个角度想,萧秦宋觉得这也许是好事。
云老爷应该马上就要下台了,才会急着给云澈张罗婚事,等云澈接手了云家的生意,哪怕他再有手段,焦躁总是不好的。
经过了这一次,他应该,能学会处变不惊了,人啊,只有历练了才能成长。
也许,这就是上天为他的人生安排的一场考验也说不定。
“非也非也,”姜华予并不赞同萧秦宋的见解,伸出一根手指一直摇晃。“这件事个中原委谁也说不清,最后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呢,我和姐妹们都觉得,清染不回是那样的人。”
至于有什么苦衷,她们不是当事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萧秦宋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反正人也找到了,这件事不用我们再管,走吧,莫让他们等急了。”
“好啊,听秦宋哥哥的。”姜华予心花怒放,上来挽着他的胳膊。
萧秦宋淡淡地看了眼,没说话。
由她去吧。
其实,刚才萧秦宋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即便是云澈和清染真的两情相悦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云家的反对,世俗的眼光,这些,他们如何能够置之不理。
男子之恋,毕竟是禁断。
世间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容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