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两个人都被这荒唐想法给吓了一跳,怎么会把萧秦宋和白歆两个人牵扯到一块儿。
也许是之前两人的互动太过频道,又一起合作多时,竟然让他们有一种两人很登对的感觉。
以至于他们差点忘了,那两人也同是男子。
如果说周灵均和薛慎可以不顾一切在一起,那么萧秦宋身为一国之君,生了断袖情,不知道又将是怎样一种局面。
罢了,何必忧虑那么多。主角都没说什么,也许他们真的想太多了。
当然这些想法,万万不能让周子平知道。
在周府的另一头,另一张床上躺着的周留灵,其实正在做一个梦,一个,和她的心魔有关的梦。
梦里的她很孤独,跟焦躁,很无望,可是每当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人从天而降来找她。
那是薛慎。
她心心念念的人。
梦里的薛那么温柔,和她一起说话,一起看雪看月亮,一起赏花游湖,一起做各种事情。
眼睛里只有她一个。
这是她渴望已久的事情,这样的生活,幸福得好突然,好不真实,让她生怕一不小心醒来,就是一场梦,也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这梦境。
可是,最近总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告诉她,这的确是一场梦,薛慎已经选择了她的哥哥,他爱的人是他,怎么可能会和她在一起。
让她不要活在自己为了逃避现实而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尽早走出来。
周留灵每天排斥反抗着这个声音,但它总能以各种办法打破那层墙壁,然后骚扰她,锲而不舍地重复那几句话,那几句,几乎让周留灵崩溃的话。
这里,是梦境吗?
她,应该醒过来吗?
不,她舍不得,这里的薛慎这般美好这般温柔,她不愿意离开,她要一直待在这里,永生永世。
“舍不得离开是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它看穿了她的心思,将她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乎的和舍不得的,都是一个假象,一个虚幻的影子,你要和一个假人过一辈子吗?你好好看清楚,那并不是你喜欢的薛慎。”
一个假象。
一个虚幻的影子。
假的。
......
周留灵被这些认知带来的冲击折磨得体无完肤,她拼命捂上自己的耳朵,方法只要不听这些,就可以逃出这个梦魇。
最后声音果然渐渐低了,最后消失于虚无,周留灵这才将双手放下来,蹲下身去,抱着自己的身体,痛哭流涕。
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末了一声长啸划过天际,久久回响的声音更是将周留灵此刻崩溃的内心刻画得淋漓尽致。
“不!”
这不是假的,不是。
薛慎不是影子。
倘若这是假的,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不要没有那个人的世界。
如果非要这样,那便让她下地狱吧。
......
周夫人没日没夜地守在女儿的床前,衣不解带地照料,这下累得睡着了,趴在她的床边,安静沉睡。
是以她并没有看见,周留灵那紧皱的眉头和痛苦不堪的表情,梦里的她,仿佛正经历着水深火热一般的酷刑。
安静漆黑的夜里,没有人知道,她的痛苦。
来自于身体和心灵。
又是一天。
因为案子那边现下除了等待将士们找出买鞋之人别无他法,顾钰和白歆闲来无事,便决定再去刘家村走一趟。
刘小坤一死,刘家就只剩下刘大娘孤身一人,白歆不怎么放心她,所以想去看看。
她和顾钰将身上的银两凑了凑,然后下山提了些礼物,顾钰还顺手当了一块随身玉佩。
白歆心里对他连连竖起大拇指,顾钰虽然有些不通人情,不懂世故,不问人心,但是他的内心,确是真正良善。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来到了刘家村,格外引人注目,尤其又是去刘大娘家,如果不是她家只有一个儿子,他们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来提亲下聘了。
一堆人围在刘大娘家门口看热闹,白歆和顾钰也不怎么在意,出身低微的小老百姓,最大的本事就是好奇心和八卦,因为他们单调平凡又乏味的生命里,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刘大娘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虽然白歆和顾钰说了他们是自家儿子在军中的好兄弟,只是平白无故受人恩惠,心里总归不自在。
白歆知道刘大娘肯定如此,便道:“大娘您就别推辞了,小坤在陵园得到将军重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才托我们来看看您。”
刘大娘眼眶都湿润了,声音有些哽咽,一直在感叹小坤结交了好人。
刘大娘执意留两人吃饭,盛情难却,白歆便提出要给她打下手,对方渐渐摆手。
“白公子,你别看我眼睛瞎了,但是真的多年,照顾小坤长大一直得心应手,一旦习惯了黑暗,就会觉得眼睛其实也没多大作用了。”
刘大娘笑眯眯地说着,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双目失明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白歆见她坚持,也就不再说了。
又看她在厨房行动自如毫无障碍,切菜也是刀法纯熟,白歆这明眼的恐怕还没有她切得好。
白歆一阵汗颜,挠了挠后脑勺,走了出去。
顾钰坐在外面喝茶,脸上还是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淡得都能出水来,白歆见他并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摇摇头走了出去。
外面的一堆街坊邻居还在看热闹,他们一见白歆一向走出去,纷纷对她投来感兴趣的目光。
她也听到了人群中小心翼翼的议论声。
“你说这小坤家这是招什么风,前一阵子我就看见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偷看,后来似乎又跟小坤混得很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歆看着那个说话的老人,道:“这位老伯,请问您是何时看到那两个人的?”
那老人回忆了一番,最后确定道:“大概一个多月以前吧,人老了记不清了。”
白歆低头沉思着,看来那两个贼人盯上小坤不是一天两天了,当铺前的跟踪绝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