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少爷的意思是?”白歆还是不确定,想再听听顾钰的高见。
后者听完没说什么,看着萧秦宋,道:“我要说的,他已经全说了。”
白歆咂咂嘴,啧啧感叹,这两人还真是神同步到底啊。
白歆心里边还是不放心,这些话再有道理,毕竟也只是他们的猜测和假设,图雅真正的意图,谁也不知道。
“万一公主并不是这个打算,那该如何是好?”白歆一脸担忧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萧秦宋反问。
白歆摇摇头,表情愣愣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担忧和顾虑的是什么,只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之前,我遇到了玄将军。”她突然淡淡的道出了这个事情。
萧秦宋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问玄将军公主身体如何,他说没什么大碍,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再说其他的。”说完她就看着两人。
两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萧秦宋去看顾钰,后者会意,点了点头,道:“玄将军一身功力深不可测,我能看出的,他自然也能看出来。”
白歆一惊,这么说,玄冽也是一早便知道图雅在装病,不仅没有拆穿,没有询问,还打算跟她一同隐瞒。
白歆越想越坐不住,若说图雅还好,毕竟她再怎么样,哪怕是个公主,都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但是,倘若玄冽从中助她一臂之力,那结果......可想而知。
最主要的事现在尚未清楚她的目的。
“你莫要过多担心,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复杂。”顾钰看白歆一脸愁容,难得贴心地安慰了两句。
这一番安慰霎时引起萧秦宋刻意关注的目光来,他微妙地看了顾钰一眼,接着就着他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玄冽将军叱咤风云,纵横朝堂疆场多年,处理人情世态时游刃有余,断然不会纵容公主胡来,他做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也许另有打算。”
白歆细细思考他的话,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把和图雅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玄冽,希望他可以代自己去和图雅解释清楚,再不济,探探口风也好。
她记得,当时玄冽是答应的。
白歆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萧秦宋和顾钰对视了一下,萧秦宋想了想,道:“那你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等?”白歆不解。
“等玄将军的回复,将军一向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他既然答应了你,便一定会做到,公主那边且不论,先等等吧。”
萧秦宋解释道。
白歆觉得他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便下意识地去看顾钰,后者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不置可否。
他们并不知道,玄冽在和姜华予一番口头纠缠并警告了她之后,心中疑问这个人的身份,思前想后,觉得她并不像一般捕快,便去找了薛慎帮忙。
要想知道姜华予的来历,唯有一见大理寺登记众人身份的名册,那名册被安放在文书阁之内,而这文书阁的钥匙,则是由薛慎掌管着。
当玄冽造访的时候,薛慎心里还吃了一惊,当时他正跟周灵均闷在房里下棋。
薛慎畏寒,冬日天寒地冻不愿过多出门去,闷在房里又无事可做,两人便下起棋来了。
几局下来,除了第一二局,竟然都是薛慎赢了。
周灵均的棋技是少年时期就练出来的,而薛慎的技术,则是和他一起下棋的时候练出来的。
可想而知两个人的差距有多大。
不过,细细看来竟然是薛慎赢得比较多。
真不是周灵均疼爱他所以放了水,薛慎会赢,自然是有原因的。
薛慎一直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本事,那便是过目不忘,只要看过一遍的东西,不管多复杂多难懂,一定能够记住。
下棋之道,如同战场上的对弈,无非是运筹帷幄者先赢。
前两局薛慎先是背下了周灵均的走法,接下来再融会贯通,加以运用,薛慎此人本就聪明,这样一来就是必胜无疑了。
周灵均倒是输得心服口服,看着薛慎一阵轻笑,薛慎只觉得他的笑容都是暖暖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去。
“怎么样?我是不是棋艺大增?”薛慎得意地扬着眉毛。
周灵均笑着点头,还极为配合地附和他几句,之前教授薛慎武功法术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记忆力绝非常人,没想到竟然是过目不忘,当时心里还惊讶不已。
“你这个本事,还真是到哪都好用。”周灵均摇头失笑。
“那是自然”,薛慎从一旁的盘子里拈了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咀嚼,口齿不清地道,“跟我在一起,不亏吧,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在薛慎的心里,周灵均出身名门,中过状元,武艺精湛,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住他,这样的一个人,明明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娶妻生子,共度白头,却偏偏选择了自己。
他是个男子,而且还有着那一身的缺点和毛病,一直以来都是周灵均纵容他。
所以薛慎无时无刻不在渴望,渴望自己也优秀一些,变得更强一些,直到有一天,可以站在和周灵均一样的高度,和他一同睥睨世间万物。
周灵均抬起双手,擦去他嘴角残留的糕点碎渣,眼睛里满是温柔:“你从来都不是一无是处,在我的眼里,你一直很厉害。”
薛慎正发着怔,被他这么一说,心下感动,又觉得两个大男人说感动未免太矫情别扭了些,一时纠结,不知如何开口。
不曾想周灵均再次轻笑,突然冒出一句:“这么多年了,你的吃相永远改不了。”
薛慎气急,心想周灵均什么时候也会破坏氛围了。
他这吃相是自幼养成的,戏班子里面讨生活,挨打挨骂不说,就连放饭的时候都是抢着吃,倘若去晚了,或者手脚稍微慢了一些,便等着饿肚子吧。
起初薛慎不信,吃个饭而已,哪有那么赶,还抢着去的。
结果在他初到戏班子里面,然后一连被饿了好几天之后,他信了。
一刻细嚼慢咽,碗里的饭就没了。
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