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已经不需要找来映画作证了,祝泽樾的认错等于是替苏雅晴承认了。
顾氏怕苏氏迁怒到祝泽樾,连忙道:“阿泽你快起来,这件事又与你无关。”
虽然恨苏雅晴下毒手毒害自己,但苏氏对祝泽樾是没有怨气的,“你让开,今天我非要打死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
苏氏这人最是自私又怕死,这知道了是谁害自己生病,又怎会善罢甘休。
祝泽樾抱住了苏氏的腿,哀求道:“祖母,您就看在我未出生的孩子份上,饶了她吧。”
想起孩子,苏氏总算是收起了要立刻打杀了苏雅晴的心思,道:“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去,关在院子里,直到她生下孩子一步都不许出来!”
苏雅晴的性命暂时无忧,祝泽樾也不能妄想苏氏会原谅她,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她,也更不能原谅自己,引祸入门。
曾经那个陪他一起念书一起放风筝爱笑的姑娘已经不知去向了……
没有了祝泽樾的偏帮,苏雅晴毫无办法,她知道求苏氏也是没用的,直到看见祝泽樾的目光,她觉忽然得自己做错了,不过却是晚了,她已经亲手把祝泽樾推开了……
看着苏雅晴,舒眉知道在她生下孩子之后苏氏肯定不会继续留下她,虽然很清楚她这是自作自受,但想起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娘,舒眉还是暗暗叹息。
这要是被师父知道,肯定又会说她心太软了。并非是舒眉已经原谅了苏雅晴和祝泽樾,前世的事他们虽然不知,但今生若是有机会肯定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要说这次的事情最不能接受的人就是祝泽樾了,正巧碰到了要出门的祝欣,破天荒的尽了回做长辈的职责,见他如此郁郁寡欢,硬是把他带出了门去散心。
若是平时祝泽樾肯定不会理祝欣,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索性跟着祝欣出去了。
祝欣这人,其他的不一定精通,但若是问他哪里的姑娘最漂亮酒最甜他可是个行家,这难得祝泽樾跟他一起,自然要找个最好的地方。
真带着祝泽樾去一般的花街柳巷一来体现不了祝三老爷的品位,二来他也怕回祝宁找他算账,于是便带着祝泽樾去了云深。
云深是个温柔乡,但一般人通常找不到,它不在花街柳巷,门庭冷落,看起来就像是谁家的别院。但一进去,就会发现别有洞天。
轻纱帷幔,处处丝竹悦耳,风中的脂粉味都比外面的素雅许多,若不是时不时传来的调笑声,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祝泽樾本就心不在焉,况且也没在意祝欣带自己去哪儿,浑浑噩噩的就跟着他来了这里,进去之后才发现到了什么地方,登时就想走。
“三叔,你!”
祝欣依旧笑嘻嘻的,“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大哥的,你在这里待上半天,保你什么烦恼都没了。”
本来祝泽樾转身就想走,但忽然一阵琴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登时让他停下来脚步。
这首曲子叫《问路》,讲的是两人在路上偶遇同行,交谈之下引为知己的故事。
祝泽樾也曾经和苏雅晴合奏过……
“这弹琴的是何人?”
祝泽樾一开口,祝欣便知道成了,“这肯定是兮兮弹的,走我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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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舒眉都发现祝泽樾跟着祝欣出门去了,琢磨着他大概是受刺激过度,也许会变成第二个祝三老爷。
不过舒眉猜错了,祝泽樾还没变成祝欣那样就闯了祸。
等舒眉赶到福寿堂的时候,顾氏哭成一团,正靠着齐嬷嬷身上上气不接下气,祝欣正跪在苏氏脚边一言不发,而苏氏则是又愤怒又心疼:“孽障啊!”
舒眉被叫过来的时候也没人跟她说明详细,见状便知不妙,虽说祝泽樾倒霉她是喜闻乐见的,但面子上还得装装。
“祖母,母亲,夫君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氏似乎很难启口,还是一个劲儿的哭。倒是苏氏看见舒眉,横了她一眼,让舒眉有些莫名其妙,祝泽樾犯事儿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到舒眉,祝欣有些尴尬。
顾氏见到舒眉,转向她哭道:“阿眉,你说这可怎么办!”
“三叔,夫君是跟您一起出去的,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想装死的祝欣只好把事情说了一遍。
那天他带着祝泽樾去云深散心,听了兮兮的琴声,祝泽樾便过去了。
这云深的姑娘不同一般烟花之地的女子,都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很多都是犯官家的女眷,祝泽樾也不同兮兮多聊,只是听她弹琴,这几天便都是去的那里。
本来这都没事,客人来了云深,你愿意听琴唱曲,只要姑娘没意见,都随意。
但偏偏今天祝欣不过去了别的姑娘那里,等发现有人打架的时候过去一看,竟然是祝泽樾,而且他还拿着兮兮平日的琴把人的脑袋给打了窟窿。
其实就冲着祝家和太子妃的面子,祝泽樾打死人这件事虽然问题不小,但也不至于摆不平,这京城里的世家公子哪个手里真正干净了。
但好巧不巧,被打死这人姓范,是当朝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这事就不好办了,祝欣根部拦不住,祝泽樾就被带走了。
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还打死了人?
若是前世,舒眉可能还觉得祝泽樾做的出来,但现在就算她觉得他是个蠢货,也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见舒眉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因祝泽樾去那种地方还为烟花女子打死人生气,苏氏忽然哼了一声道:“若是你看好阿泽,他何至于出去鬼混,还闯下大祸。”
虽然早知道苏氏是什么人,听到这话,舒眉还是被气得要冒烟,不过她还是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质问,道:“父亲知道此事了吗?”
听到舒眉提起祝宁,想起祝宁回来自己即将面对的雷霆之怒,祝欣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自觉又往苏氏脚边靠了靠。
这时候,祝宁已经大步进来了:“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