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巧云一直惴惴不安地偷听屋内的谈话。
生怕来客会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
如果让爹爹知道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就是昨天晚上和他女儿过了一夜的那位公子,那爹爹肯定会很生气的。
如果爹爹在气愤之下,说出什么话或做出什么事冒犯到这位公子的话,恐怕事情会难以收场。
还好这位公子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就连她的存在,这公子也绝口不提。
好像他就只是个恰好路过,口渴了就进门讨杯水喝的路人一般。
杜巧云越听越诧异。
这位公子不是沉默寡言出了名的吗?
为何他今天会口若悬河地和爹爹说那么多话?
虽然杜巧云对他们讨论的那些治国之道半懂不懂的,但也听出两人的观点颇为相似。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里面的两人显然是把对方引为知已了,一直说个不停。
足足过了两三个时辰,杜巧云站得腿都麻了,那两人还在说个不停。
她中午没吃东西,此刻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肚子忍不住咕咕地叫了起来。
那声音竟然大到连屋内的人都听到了。
不说杜巧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就连屋内的杜父都尴尬不已。
他清咳了一声,问道:“外面的可是云儿?进来吧!”
杜巧云听到杜父的话,有些不情不愿地踱步进了屋。
杜父见杜巧云进门后就默不吭声地低头站着,也不懂得跟客人打声招呼,有些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对方公子歉然道:
“方公子,这是小女,这丫头从小长在乡野,不懂规矩,让公子见笑了!”
杜巧云听到杜父对那方公子的称呼,不由得抬头诧异地看了那方公子一眼。
他为何自称姓方,他不是应当姓宋吗?
不过这位公子身份那般贵重,出门在外为安全计,故意隐瞒身份也是极有可能的!
那方公子听到杜父的话,眼神复杂难言。
他看着杜巧云的发顶,温声说道:“先生客气了!你我既为忘年之交,自然不会在意此等小事!
况且规矩这东西,多教教就会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倒是觉得这丫头这样甚好,像先生!”
听到方公子的话,杜父的神色有些莫名。
“像老夫?方公子何出此言?我倒不觉得这丫头有什么地方像老夫的!”
“在下指的并不是性格,而是品性!
杜姑娘生怕高洁,颇有傲骨,又重情重义,这一点倒是和先生极为相像!”
杜父听了方公子的话,才发现两人神情不对,他诧异地问道:“你们两个之前认识?”
杜巧云听到杜父的话,吓得赶紧抬头,眼带恳求地看着方公子,暗暗祈祷他能明白她的意思,不要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
可不知道是那方公子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是不在意她的想法。
他径直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出乎意外的是,杜父听闻此事并未发怒。
他定定地看了方公子半晌,见对方神色坦然,就知道他绝对没有对杜巧云有过半分失礼。
他慎重地向方公子施了一礼,感激地道:“小女年轻识浅,做事莽撞,险此落入险境,幸得公子出手相救,老夫感激不尽!
日后公子若有何差遣尽管开口,只要是老夫力所能及的,老夫断言不会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