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由青草枯黄走到了寒霜冻土。

吴极就这样每天在这田间晃来晃去，家里的老黄牛已经不再，哪天不在的他也不记得，反正有一天出来晃的时候，再回家的时候已经不见他们的身影，当天对着草堆发了一会呆的吴极一连抽了两根中华之后就恢复了日常。

每天在田间地头树林间穿梭的吴极主要是感悟自然，触景生情，以达到悟符的目的，不过逛着逛着，符是没有悟出来，倒是挣钱的念头在一点点的升起。

回到家送走来帮忙打理的婶婶后，吴极坐在门槛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黄毛，对坐在身边的伍德阳说：“我觉得黄毛对家务做得挺好。”

“是不错，如果不走岔道的话，应该可以做一名合格的厨师。”伍德阳非常同意道。

想要学武的黄毛，不知道在哪天就接过了一日三餐的饮食杂物等。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要等着再走回岔道呢？”

伍德阳一愣，疑惑道：“你不会是想让他一辈子给你做保姆吧？你口味这么重？”

最近抽烟越来越严重的吴极没有回头，直接一脚将伍德阳踢得一批过坐在了地上。

“我说的是真的嘛，一般保姆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的，哪有大男人的。”

吴极眯着眼睛看着他：“要不换你来？”

“咦，”伍德阳故意打了一个冷颤，“奶奶的，口味真重，还是远离你的好。”

“好呀，什么时候走？”吴极冷笑道。

“走？靠，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钱吗，想要不还钱，你想得美。”伍德阳拢了拢单薄的衣领，钻回自己的帐篷，“看看我多可怜，都已经到冬天了，连买羽绒服的钱都没有。”

“别在那里扯淡啊，就你那旺盛的火气，穿羽绒服是浪费衣服。”已经做好了晚饭的黄毛走出来刚好听到那句，于是接话道。

“那是你太虚了。”伍德阳悠悠道。

“我·靠，我一个凡夫俗子能跟你这个飞檐走壁的高人相比么。”黄毛一脸谄媚的坐在吴极身边。

“没看到我穿得是棉衣？”吴极没好气道。

“老大，一来你这是低调，二来整天在感悟自然，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的尽是大粪。”黄毛嘿嘿道。

“行了，见你这几天基本功也差不多了，断子绝孙腿也是时候交给你了。”

“真的？”黄毛立刻就蹦了起来，激动的就要上去亲吴极一口，被吴极直接赏了一记断子绝孙腿，顿时就蹲在地上哀嚎不已。

“哈哈哈，看清没有呀，没看清楚让他再给你来一脚。”伍德阳捧着瓜子坐在那里哈哈大笑。

过了半响，还捂着那里的黄毛哭丧着脸道：“老大，你不是真的打算这样教我吧？”

“这样效果倒是更理想，不过你扛得住么？”吴极问道。

黄毛立刻摇头，“扛不住，也没人扛得住。”

“先吃饭。”吴极起身向厨房走去。

坐在板凳上的黄毛一只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捂着那里，吴极想笑又不敢笑，怕他一生气将本就不多的碗给摔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开口说道：“我想单单养牛不行，来钱太慢也太少，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我想在承包下一些甜，后山林河堤上随便圈下一块，咱们养养土鸡和鸭子什么的，如果资金足够的话，再多弄点田咱们养鱼，这样一来你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将那帮还在等着你的兄弟喊过来。”

黄毛一愣，顿时就明白了吴极的意思，原本要夹菜的筷子就那样停在了半空。

吴极想了想，觉得他应该是对于那样的生活已经习惯，于是说道：“那样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江湖，虽没有像古代江湖里的将头别在裤腰带生活，但毕竟是违法乱纪，不死也迟早要进去，说不定还真的哪天就没了，为何不想踏踏实实……”

“老大……”黄毛打断了吴极，放下碗筷后，他吸了吸鼻子说道，“见了真江湖，谁还想去祸祸普通百姓，过着伪生活？我是高兴。”

“那就说定了。”吴极盯着他看了一会，笑了笑点了点头，“那你觉得现弄哪样好？”

“这个我还真的有点经验……”

等到黄毛兴奋的说完之后，吴极才知道原来他爸就是养鱼的，只不过有一年大雨，发洪水将几池塘的鱼都冲走了，因此欠下了一大笔债，接着就是被追债，实在是还不上债的黄毛他爸，在一天晚上烂醉如泥摔倒田沟里被淹死了，没过多长时间伤心欲绝的黄毛妈也病逝，心中怀有怨念的黄毛犹豫了几天之后，借着酒胆宰了那个他认为是害死他爸的债主之后，踏上了不务正业之途。

“那就养鱼，不过我们资金有限，就先用我家的那一亩水田来做实验吧。”吴极立刻拍板决定。

“行，我回头就将那帮家伙叫过来，一定不会让老大失望。”黄毛兴奋的说道。

“你还有钱？”伍德阳则是不合时宜的问道。

吴极偏头指了指，“我妈的。”

伍德阳没有再说话，黄毛一愣之后，神情更加坚决。

第二天，黄毛就将那些还在等着他回去的那帮小弟带来了，当然不是所有的小弟都来了，毕竟很多人还是想过着自认为无拘无束的生活，吴极数了数共有八人，其中满脸大胡子看着年纪不小的那个看着吴极望着他，一脸尴尬的弯腰点头，然后找借口躲开。

“这就开始干了？没有季节要求？”吴极没想到昨天晚上的提议，黄毛今天就开始付诸于行动。

“一帮糙老爷们没事干，闲着还容易惹是非，这养鱼主要是在育苗以及平时的照顾和饲料上，对于季节，回头盖上大棚，也就没啥大要求。”

“你是行家，我是外行，只要给我挣到钱就行，其他的我不管。”吴极点头道。

“对了，老大，你不是说养土鸡么，我问了问，还真有个兄弟懂一点，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这里也邀不了那么多人，山林不圈起来不行，可是那么大一片河堤放几个到那里去，让他们散散心，我们也眼不见心不烦，一举两得。”

“六万块钱，你自己看着办。”吴极非常不负责任的丢下那句话就走了。

黄毛则是蹲在那里愁眉苦脸了半天，“奶奶的，想要以后能够吃香的喝辣的，现在都他娘的给我勒紧裤腰带。”

为了省钱，刚好又有劳动力的黄毛买了十把铁锹，九人大冷天撸起袖管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半个月天的时间原本就有水的一亩田就被挖成了深有近两米的池塘，接着就是灌水拉大棚等等，等到一切都弄好了，黄毛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鱼苗，为了照看这批鱼，他在旁边建了两间简易的红砖小屋，一间用来他自己住，另一间则是用来存放饲料。

等到黄毛将这些弄好，冬天早已经来到，天寒地冻的，要不是有那辛苦搭起来的大棚，吴极觉得那些需要仔细看才能看得见的小鱼苗真的会被冻死。

穿着棉衣的吴极走进大棚里，感觉有点热，黄毛更是光着膀子在那里撒鱼食，为了水中氧气不足，还有氧气泵在工作。

吴极没有去打扰黄毛，黄毛也没有去打扰吴极，自从鱼塘灌满水养上鱼之后，吴极是每天必来，来干嘛黄毛是搞不清楚，反正每天都蹲在那里看半天，开始的时候他还凑过去跟着看半天，问吴极在看什么也得不到回答的黄毛从此再也不管他，反正经常能够看到他傻不拉几的蹲在田野间一蹲就是半天，大家都早已经习惯。

他们哪里知道，一开始吴极确实是来看水，只是慢慢的变成了看鱼，看着水中那些一天一天在慢慢变大的小鱼苗，看着他们在那越来越浑浊的水中穿梭，已经看了好几个月水的他，心中终于所悟。

水之形态，千变万化，变形状变颜色，少可为滴转眼即逝，多可成塘成河，甚至成江成海，更能孕优生命。

吴极有感觉，只要他愿意，它就能够画出一张跟水有关的符，只是他却并不愿意，他能够感觉到，他现在所悟之符用来润物可以，用来杀敌远远不行。

叹了口气，强行打断即成之符，吴极起身向外走去，走到大棚门口看着黄毛在练断子绝孙腿，于是停下看了一会。

黄毛可没有向他那样拿人来练习，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一葫芦，让一兄弟用绳子将葫芦拴在一根棍子上，拉着葫芦围着他转，他则是毫无规律的出脚。

吴极在心中感叹黄毛还是非常能够吃苦，鬼点子也多，看他断子绝孙腿已经有模有样，打算等他再练一段时间后再教他两招。

这两招跟断子绝孙腿是一套连招，练好还真的能够一招吃遍天下，至少在普通人的世界可以吃遍天下。

咔嚓，

转身而去的吴极一脚踩在地上，踩破了地上阴凉处还没有解冻的土地上，吴极猛然一阵，低头看向脚底下的细小冰屑，嘴角慢慢咧开，转为哈哈大笑。

正在翻看着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已经被翻破了的书的伍德阳，突然抬头看向鱼塘所在方向，喃喃道：“这下是真他·娘·的打不过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