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慢慢微弱下来,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手上的力道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你走吧,我累了。”
说完,他直接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臂,然后将她推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莫云卿:“……”
能不能让她有个开口的机会了,她没说她不愿意啊!她只是想有点心里准备的时间而已。
而且历宴真的很奇怪,以前被她摸一下都害羞的不行,今天都敢把她推到床上了,还满口虎狼之词。
她都惊呆了。
门没有锁,她可以直接打开就进去的,但是她没有。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莫云卿决定先离开,历宴情绪不好,她也问不出来什么,先给他一个晚上的冷静时间吧。
历宴扑在床上,听到外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抓着被子的手僵的发白,暴出淡绿色的青筋。
卿卿,真的走了。
历宴委屈的将自己的脸往柔软的被子里埋,像个小鸵鸟一样弓着。
空调的冷气慢慢侵袭了房间的各个角落,被子也逐渐冰凉下来,背部汗湿的衣服紧贴着,凉凉的,难受的不行。
“喵~”,软糯的猫叫声在门口响起,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挠门声。
历宴动了动手臂。
他要去喂猫,煤球饿了。
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历宴走到门口,开了门。
“喵~”,煤球扒在他的腿上,黑乎乎的一大团,只有一双黄色的眼睛圆噔噔的露在外面。
历宴弯下腰将它拎起来,朝着楼下它的猫窝走去。
给它倒好了猫粮,他又想钻回他的房间,无神的黑眸突然瞧见了客厅桌子上的东西。
是棉花糖。
历宴怔在了原地,眼睛热的厉害。
愣愣的朝着桌子走过去。
棉花糖是小兔子的形状,粉粉嫩嫩的,一双大耳朵比头还要长,呆死了。
他突然笑了出来,眼眶慢慢湿润起来,又暖又潮。
这是卿卿给他买的,说了只准他咬一口的。
他没有听话。
历宴拆开了透明的包装袋,一口一口,吃的干干净净。
棉花糖的甜腻沾在了他的唇角,像个粉色的大胡子,他的唇色被染的艳丽起来,红的荼靡。
吃完了棉花糖,他靠着沙发坐在了地上,身体没有挺直,脊背慢慢弯曲着,形成了一条圆润的弧度,颓废又孤独。
他就这样坐到了太阳下了山,天空慢慢暗沉下来,空气中安静极了,煤球吃饱了,趴在自己的窝里呼呼大睡着。
“叮咚……”,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破了此刻安静的氛围。
历宴僵硬的身体动了动,像个机器人一样,扭过了头。
不会是卿卿,卿卿有指纹,可以直接进来,根本不会按门铃。
他没有动,任由着门铃响着。
“有人在家吗?”,陌生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有你的快递!”
“这人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家里也没人。”
快递员站在大门口,背着一个绿色的包,手上拿着一个薄薄的封装袋子,轻的完全没有重量,像没有东西一样。
他嘀嘀咕咕的,然后将快递放在了门口右侧的地上,又四处张望,准备找个砖头压一下,免得被风吹走了。
待会给他发个照片证明他送来了,然后帮他代签一下算了。
这不能怪他不负责任呀,是一直联系不上单主。
这个单子比较特殊,也不能退回去。
快递?他没买过东西啊?
历宴终于动了,缓缓站起来,身体已经麻木的没有了知觉,他拖着僵硬的步子,走到了门口,然后拉着了大门。
“唉,家里原来有人啊!”,正在找砖头的快递员听到开门的响声,高兴的跑过来。
将地上的袋子捡起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支笔一同递给他,“快,签个字,我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呢!”
历宴愣了一下,表情茫然,呆呆的,“我没有买过东西。”
难道他送错了?
快递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手,仔细核对,“是叫历宴吗?地址是xxx25号,”
历宴点了点头,是他没错,但是……
“那就是你的,快签字。”
快递员把东西直接塞在了他的手里,催促道。
历宴全程都是蒙的,签了字,又看着快递员离开。
站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知觉,握着薄的像纸一样的袋子,又坐回了刚才的蜗居之地。
将外面的包装袋打开,里面是一个精美的信封,还像模像样的贴了邮票,写了地址和名字。
他翻过来一看,中间写着四个字,字体清秀小巧,“历宴亲启。”
这个字体很熟悉,因为他前不久才见过,在卿卿的课本上。
卿卿给他写信了?
历宴的心被人狠狠攥着一样,肺腑的空气不断被压缩,透不过气来。
他轻颤着打开了信,不过短短几行的字却像投影仪一样动了起来,慌的他眼睛都看不清了。
他的眼角湿热,眼泪落下了来,打在薄薄的信纸上,将黑色的字体浸染开来,直落落的笔画扭曲起来。
历宴慌张的拉着自己的下摆擦着,动作又乱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轻柔。
【在这个世界里,我最最最最最喜欢历宴啦,当然,父母不算哦。
历宴要每天开开心心~笑脸】
笑脸是莫云卿自己画的,很简单的笔画,朝下弯弯的两个弧度是眼睛,然后再一个朝上的弧度是嘴巴。
她连着用了五个最,足以表明这个喜欢的程度深度。
她说,这个世界上,她最喜欢历宴。
没有历焕洲,排在第一的是他历宴。
历宴的眼睛已经红的不行,跟红眼病堪的一比,连眼白都染成了艳丽的红。
信的最底端还是个时间的落款,是两个月前。
这份信是两个月之前写的!
历宴瞬间想了起来,他们第一个出去吃饭的那个餐厅,卿卿当时去写信了,还一直防着他偷看。
原来,是写给他的啊。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起来,然后又猛地炸开了大朵大朵的烟花,五颜六色的,又震耳欲聋,将他无数的空白填补的绚丽多彩。
卿卿,最喜欢的是他。
是最最最最最喜欢的。
这是卿卿亲手写给他的,所以,历焕洲再多的证据,他也不愿意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