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栩王府内。
“夫人,夫人……”小翠喜悦于色,气喘吁吁地跑到叶轻语面前。
叶轻语看着小翠这般模样,便知道是有好事要说。
“怎么了?”叶轻语语气温柔,完全没了在太傅府中的气焰,“慢点说,你这般像什么样子?”
小翠听完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整理好自己的状态,说道,“奴婢刚刚去给夫人买些糕点,听见有人在谈论栩王。”
“本以为是那帮人说一些无礼的话,可那些人都在夸赞栩王呢!”小翠越说越高兴,眸子里愈来愈亮。
小翠保持神秘道,“夫人可知那些人在谈论何事?”
叶轻语想了想,认为应是与先前赋税造福民众一事有联系,可又看了看小翠这般高兴,配合着装傻道,“何事?”
果然,小翠如同喜鹊上了头,“自然是之前赋税一事,全京都的人现在都在夸夫人您和栩王是夫妻和睦,一心为天下呢!”
叶轻语长长的柳叶眉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成月牙形状,她也真心为顾承煜感到高兴。
“夫人,我还听说栩王早早便被皇上叫走,想必肯定是因为此事。”小翠将今日所见到的都告诉了叶轻语。
“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叶轻语疑惑着看向小翠。
小翠羞涩的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娇羞,“嘿嘿,因为栩王府上下不轨之心的人太多了,奴婢还要为夫人分担责任才是。”
在这明枪暗斗的皇家,狐狸般的狡猾,猫一般的谨慎自然都是少不了的。
叶轻语听完不免有些有些感触,“小翠,今世你效忠于我,我也定会保你周全。”
说完,眼睛扫了一下小翠依旧有些殷红的脸颊,心中酸楚。
“可还疼吗?”叶轻语皱着眉头,指尖轻轻抚过小翠那边红肿的脸。
“回夫人的话,奴婢身子硬朗的很,早就不疼了。”话刚落地,叶轻语不小心碰到小翠脸上的血痕,小翠倒吸一口冷气。
“我看你全身上下,倒是嘴巴最硬。”叶轻语极为上心的看着小翠,不曾想那贱婢手力竟然如此之大,早知道就让她千倍万倍奉还。
小翠苦笑一下,其实自己平时没有太过注意脸上的伤痕,愈合的比较慢。
被叶轻语这么一说,小翠突然想到了什么,“夫人,我们这么冒犯太傅会不会有些不好?近些时日太傅一直都深得皇上赞赏。”
叶轻语听完脸上瞬间冷了起来,丝毫不畏惧。
“哼,只要我是一天栩王妃,他便不可这般无礼,怕他做什么,我那姨娘教女无方就算了,自己的贱婢都管不住吗?”
小翠听完鼻尖有些酸楚,不争气的泪水一股脑涌上眼底。
“多谢夫人这般护着,要不然,奴婢这张脸可能早就被打烂了,半个月都抬不起脸。”
叶轻语擦了擦小翠眼角的些许泪水,有些心疼,“你跟着我也是受苦了。”
小翠赶忙反驳道,“夫人可别这么说。”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顾承煊正在带领军队赶往西南之地。
此次任务凶险伤身不说,就连路途都有些许的疲惫。
“还有多久?”顾承煊口干舌燥,抬头间,那骄阳便使他的双眸有万分刺痛。
“回七皇子,再有小半个时辰,便可抵达尚溪县。”
顾承煊点点头,心里听着“七皇子”这个称号越发烦躁。
他可是差点便被封为煊王!
顾承煊加快了士兵步伐,想快点找个地方歇息。
“给点……给点水喝吧……”此时一个极为桑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顾承煊寻着声音看向眼前衣衫褴褛的老人,幽深的眸子紧了紧,谨慎起来。
“七皇子,我们要不要……”一位士兵开口问道。
顾承煜一口回绝,漆黑的眸子慢慢展开,里面是无尽的冷酷。
“还是小心为好,此地土匪居多,断不能进了土匪的圈套。”
士兵们立刻明白此意。
顾承煊越过老人,马蹄踩碎了他的饭碗。
老人痛哭,似乎也在诉说着顾承煊的无情。
尚溪县内民不聊生,周围全都是胡子拉碴,生不如死的乞丐。
他们看到顾承煊,就像是看到救命之主一般,两眼放光。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你是来救我们的吗?”一名乞丐一瘸一拐地跑到了顾承煊的马前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一介刁民岂敢无礼?!”一位士兵一脚踹向乞丐。
乞丐摔倒在地,身子骨不经折腾,愣是半天站不起来。
顾承煊扫视了一下周围,那些乞丐眼里大多装着无望与决绝。
“派士兵在此给这些人们分发一些粮食。”
“是!”
刚刚被一脚踹在地上的乞丐突然爬了起来,哭喊着,满是泥泞的脸上出现了两道泪痕。
“大人,多谢大人啊!”
士兵拔刀准备上前去将这个无礼之人砍掉头颅,却被顾承煊给拦下。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行动。”
顾承煊明白一点,要先装作一名造福百姓的良君,日后说不定可以利用于此。
尚溪县的知府刘德福早早便让下人准备一桌好酒菜,接待七皇子。
顾承煊看着满县落魄的穷人,觉得有些讽刺。
“早就闻言大名鼎鼎的七皇子要前来治理洪水,我便派人准备了一桌薄菜,条件有限,还望七皇子莫要嫌弃才是。”刘德福一张油腻的嘴脸笑得极为开心。
虚伪的讨好让顾承煊有些反感,强忍着笑意。
他早就调查了刘德福这个人,此人好吃懒做,仗着是县里的知府,便贪污各种钱财,小官大贪一年下来不知害的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如今西南洪涝灾害,刘德福只坐视不管,沉迷于酒色,表面阴奉阳违,暗地里却是一个欺压百姓的残暴地方官。
顾承煊没有理会刘德福这般讨好,冷冽的目光如同钩子一般,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嘴角尽是嘲讽。
“刘知府太过客气了,本皇子前来镇压洪涝一事顺便探查民情,却不曾想县里穷人满街,孩童衣衫不整,不如你倒是给本皇子一个交代?”
刘德福哪答得上来,额头浮出一丝细汗,之前也有前来视察民情的,只需要一些银两便可糊弄过去,可这次来的却是七皇子。
刘德福抬袖轻拭汗珠,吞吞吐吐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