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肖琑怔怔地看着那张床板问道。
“找人,找到隐形人想要找到的那个人。”梁翼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书回答道。
“找到了之后呢?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黄歧去送死吧!”肖琑一把夺过梁翼手中的书,势必要从梁翼嘴里听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桉。
“稍安勿躁,凡事都是有因果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梁翼并没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肖琑虽不满,却也一时语塞,无话可说,索性结束这个话题,扔给梁翼一个铁匣子独自一人离开了寝室。
“这是何物?”铁匣子成功地引起了一旁专心研究作画的华画的好奇心。
“这里面装的是小琑做的万能钥匙,专门应对各种密码锁。”梁翼回答道:“他是想让我去档桉室查一查这个黄歧。”
“你一个茅山道士,还需要这种东西?”华画撇撇嘴继续研究他的画作。
“嘘,低调低调,我出来历练当然得像普通人一样用智慧解决问题,不可轻易使用符咒。”梁翼回答道:“不瞒你说,我到这里上学一来是为了保护被妖怪缠上的发小,二来就是渡了那妖怪,阻止他害人。”他转身看着肖琑书桌上的摆设,眼神多了一丝凛冽。
笔尖乍停,一滴墨滴在纸上,华画放下笔问道:“你打算怎么渡那妖怪?”
“倘若他害人,我就杀了他;可倘若他有难,我就收他做我的式神。”一句话说完梁翼又凑到华画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有一副古画,虽然你每天晚出早归,但也不免风尘仆仆,这画怕是被风化地差不多,与其换张皮,不如找我帮忙,也免受换皮之苦。”
华画皱着眉头说道:“看你也长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怎么净干些趁人之危的事情。家父马良曾被赐神笔,造福一方,我在怎么落魄也是件神物,若不是我现已危在旦夕,你个小小道士又岂是我的对手,更别说收了我这样的话。”华画转了转笔头继续说道:“放心吧,我不为难肖琑,这事也得他愿意才行,只要你不在他面前揭穿我,我也不会告诉他你也瞒了他很多事。况且,现在这里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梁翼的嘴角上扬,看了看腕表说道:“你有这样的觉悟,也算是件合格的神物。时间不早了,好学生可不能迟到,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刚才那张老谋深算的面孔又恢复了学生时期的单纯。
华画看着窗外的天空思索着,现在寝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不由自主地写下了“黄歧”这两个字,等写完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奇怪的事发生了:才一秒钟的功夫字就不见。华画揉了揉眼睛,白花花的纸上没有任何瑕疵,“难道是我刚才打盹做梦了?”他自言自语道。于是,提起笔又重新写,名字又消失,反复几次之后,这种无厘头的失败激起了他的斗志,他干脆不抱希望地拿出美工刀把名字刻在桌子上,结果名字还是奇迹般地消失了。
再后来,客厅、阳台、厕所,还有墙上、镜子、书架……最后他干脆使用一些妖术,可是他忙活了一天都没留下任何痕迹,他盯着床板思索着,他在想那个隐形人是怎样做到的。
伴随着校园的广播想起,食堂里挤满了人。折腾了一天,华画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了,好巧不巧的肖琑掂了一份饭回来了,一进门就顺走了华画手中的毛笔,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盒饭。“看来最近的事情让你灵感爆棚啊,连‘传家宝’都拿出来了。”肖琑把玩着手中的毛笔,看到华画还愣在原地说道:“我陪茶茶吃过了,这份是你的。”
“哼,秀恩爱。”华画很不想吃这顿狗粮,但他的肚子是意外的诚实。
“他又来了?这回怎么还五颜六色的?”寝室里五颜六色的空床板成功引起了肖琑的注意。
“这次不是它,是我的灵感。”华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回答道。
“看来,你也有新的发现。”肖琑说道。
“别看我虽然平时不在寝室,可遇到这种重大事情我也不放心任由你们胡搞。还有,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谁都不能知道。”华画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直觉告诉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只怕自己也会被牵扯其中。
“问题是现在就算知道也说不出去。”肖琑说着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什么意思?”华画问道。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黄歧的名字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个黄歧必然在这校园里待过,这可是个灵异事件,施咒者***是在这里吃了亏,我们导员十几年来带的专业又一直没变过,而且他历届的学生都住这一层,所以黄歧应该也曾是他的学生。”肖琑回答道。
“所以,你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导员?”华画猜测道。
“我出卖自己的色相,成功地引起了导员的注意,但是色相也无法弥补他老人家不信鬼神的事实。所以,我只是问问他,认不认黄歧,你猜怎么着?”肖琑挑了挑眉毛问道。
“他根本听不到黄歧的名字。”华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肖琑问道,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我写字的时候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我也写不出黄歧的名字,而且整间屋子只有这张床可以,只写名字也不行,还必须是诅咒之类的语言,只有这样黄歧的名字才能留下来。”华画指着那张被写过血字的床板说道。
“太奇怪了,除了我们,其他人的记忆里本装不进黄歧,这个人真的消失了。之后我又问了问了茶茶和她的闺蜜木松果,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当我提起黄歧时,他们看到的确实我什么都没做,在原地发愣。”肖琑瘫在椅子上用胳膊支撑着脑袋说道:“她俩这一整天都怀疑我脑子有题,我只能同她们解释,茶茶一点都听不进去说我无理取闹,木松果也在一旁火上浇油,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闺蜜,怪不得身旁都围着些渣男,最后值得请她们吃饭赔礼道歉,唉,女人啊……”
“我今天去了趟档桉室,也没有找到关于黄歧这个人的资料。”梁翼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打断了肖琑的话,看两人一言不发他又继续说道:“我想不会是没有,而是它存在我却看不见,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别的寝室都是四人间,只有我们是三人,不会是没人想住这里,这间寝室里无缘无故只有我们三个人却没人觉得奇怪,宿管没有再安排人过来,也没有人主动搬进来,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一点,还有,这个空床也是我们最近才发现的。”
“因为根本不存在,所以不会被注意到。因为是不存在而存在的合理,所以没有人会对这些有记忆。”华画即刻明白了梁翼的意思:“那么这张空床位,一定与隐形人和黄歧有关联。他和黄歧去过哪里,用过什么,我们都看不到,也就只有告诉隐形人把怨念写在与他们有关的事物上才行。”
“画儿,今晚就告诉隐形人去趟档桉室找出黄歧的资料,这件事也只有隐形人才能办到。”梁翼得意地抿着嘴唇,锐利的目光里满是他出其不意的想法。
想出对策的两人豁然开朗,只有肖琑一个人还在一旁发呆,一声响指打断了他的思路。
“想什么呢?”梁翼问道。
“我在想既然我们可以看到,别人也一定可以。为什么隐形人不把所有可写的地方都写上,这样知道的人多了不就容易找了。”肖琑回答道。
梁翼和华画相视几秒后,华画说道:“这世上有个词,叫做‘人心叵测’。”
“什么意思?”肖琑问道。
“就是说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这么好说话。”梁翼看了一眼华画继续解释道:“有时候你不知道帮助过你的人是在利用你,还是有别的想法。”解开了肖琑心中的疑问,话题也就终止了,梁翼又开始翻起一本大部头,华画继续创作他笔下的艺术,肖琑时而摆弄他设计出的万能钥匙,时而和华画交谈几句,由于肖琑的父亲是位设计师的缘故,从小耳濡目染,使他平日和华画多了些共同话题。
第二天,梁翼再次潜入档桉室,巡视一圈只瞧见一个资料袋上赫然出现了一行熟悉的血字,梁翼悄然无息地带走了它。
资料拿到手,三人有展开了一番热烈的讨论。
“这个黄歧果然和我们一样都住在314寝室。”肖琑说道。
华画翻了一遍资料继续说道:“资料上面说,这个黄歧出生于颍河县的尽头村,在当地的学校里读完了小学和初中,后来随父母来到莲城读完了高中,之后来到这里上大学,是我们的直系学长。”华画随即手绘了一幅地图,在上标出了黄歧曾去过的所有地方。指着标着“尽头村”的图标说道:“我们可以先从这里查起。”
“他在莲城的住址可比尽头村的详细多了,为什么不直接找到他在莲城的住处?这样不是更方便吗?”肖琑问道:“阿翼,你觉得呢?”
“有道理,但是我也觉得有必要先去那里看看。”梁翼回答道。
看到梁翼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肖琑知道他可能想出了更好的办法,于是说道:“难得你们意见一致,我也勉强赞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