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漓在雅婧血红的眸子中好像看见了远方的风景,好像看到了宇宙的尽头,但马上感觉到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当徐若漓再一次睁开眼时,刺眼的光线进入了她的眼睛。
好亮……这里是?
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打扮的“巨人”站在一边,声音很大,像是打雷一样:“是个女孩呢。”
周围是个大概是手术室的地方,只不过那些器械看起来好大,比自己认知的要大上许多。徐若漓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并不是站在身边的人是“巨人”,而是自己……变小了?
这时一个胖胖的大胡子老头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看到徐若漓,一把从医生手中抢过,抱着小容量,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声欢呼:“乖孙女,宝贝孙女!”
徐若漓被抱得很紧,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想动,身体却不受控制,就像看电影,却又比电影真实——有五感,却只能置身事外。她感到自己的小身子有了一种冲动——这种冲动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只是这种冲动并不来自徐若漓。
这……好熟悉的场景,徐若漓依稀记得家里人总说的一个故事——
刚出生的女婴伸出纤细的小手,费力的挣脱出老头的怀抱,然后狠狠的用那小拳头给了老头一拳!
砰!
完全不合常理的响声!
“唔……”老头轻声*了一声,然后才明白:“啊啊,是我抱得太紧了,真是对不起啊,乖孙女……不对,这么大力气……天生的能力者?”老头抱着徐若漓走到了医院的窗边。
黑云如乌盖遮天,天雨淋漓。
黑暗笼罩大地!
老头没有看天,没有看地,只是盯着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再凝成水流,聚拢后缓缓流下。
轰的一声炸雷,医院内的灯竟不自然的闪了闪,窗外的事物好像更清楚了,感觉竟像有什么很可怕的的东西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老头的眼睛却依然看着窗上的流水,眨也不眨。
“徐家这些年那太过张扬了……”老头轻声喃喃:“有一个女孩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新生的女婴或许是因为老头的怀抱松了些,亦或许是她打了一拳后太过疲倦,不再哭闹,已安静地在老头的怀中睡着了。
“就叫‘若漓’吧……”
又是一声炸雷。
……………………
徐若漓有些奇怪,因为她认识那个老头,那位老人正是她的爷爷,不过老头是用双手抱住自己,但从徐若漓记事起,爷爷的左袖一直空荡荡的……
徐若漓并没有太多时间去体会这事的古怪,因为这个叫“若漓”的女孩的人生已经展现在了徐若漓的眼前。
曾经年幼记不得的,记不清的,全都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
女孩姓徐名叫若漓。
当她还在母亲腹中之时,发生了一次“事故”,父亲失踪,母亲也重伤,勉励坚持到医院产下了她,就气绝身亡了。
徐若漓是早产儿,加之当日天气极坏,几经抢救才不至夭折。
那是大概十七年前的事。
徐家老爷子意外的发现若漓好像是天生的能力者,而且之后的事实表明,这能力还不弱。
若漓在别的孩子还满地爬时已能自如的控制小身子跑步,在别的孩子还在学说话,她已经在训练能力了。
若漓的能力被确定为等级一的“加速度”,是轻微改变自身加速状态的能力。现在的徐若漓能力是无限接近于等级五的“定向引导”。
十七年,已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永远领先于其他孩子!
可也只是个孩子!
孤独的孩子!
在徐若漓八岁左右,她已是等级三的能力者,但是身边大人孩子对她的评论从不好听:“野种”,“不祥的孩子”。
这些并不是一个8岁小女孩的心灵可以承受的,当她又一次到徐家后院的角落独自哭泣,哭累后,抬起了头时,她发现院中已不知多大年岁的老杨树上,坐着个大约10岁的少年,正安静的看着书。
少年好像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了头,向她微微一笑,合上书本,从树上直接跃了下来。
落地,无声。
少年有着一头灰色的短发,眼眸却是一种带着奇异光泽的银灰色。
“哭够了?”这是少年对若漓说的第一句话。
声音很平和,突然让若漓想到了爷爷——徐老爷子。
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吧……
若漓轻轻点着头,无言。
“我听说过你,”少年看着若漓:“你很有天分,只是很少有人关注而已。”
“也许是因为……我是不祥的吧。”若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说完后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少年眉头轻皱,这也使得若漓的心悬了起来——“你真的很在意这些吗?”出人意料的是少年就像好似教育孩子一样的说道:“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别人的想法,真正要在意的是自己的内心,一个人的过去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何况他们看到的只是你生命的开始,只要无愧于心,别人说什么又能怎样呢?而且——”
少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如果你真的是那么想让人正眼看你,就去锻炼自己的‘才能’吧,你现在的成就早已是超越了很多成年人,他们只是在嫉妒你,而如果有一天,你的‘才能’已经强大到了使他们不敢嫉妒时,他们自然就会安安静静的了。”
若漓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还带着泪痕的笑脸有了灿烂的笑颜,伸出纤细的手:“我叫徐若漓。”
“我叫,”少年也伸出手:“徐墨。”
少年少女的手握在一起,老柳树的枝条懒洋洋的摆动着,小院里一时寂静无声。
…………………………………
好像是很久,又像是刹那之间,徐若漓也有些模糊了,不知之前与雅婧的战斗是否只是一个冗长的梦。
因为若漓已经17岁了。
与之前完全相同的,若漓向雅婧发出了挑战。
并没有什么幻象,没有反复的争斗,但是雅婧格外的强大,若漓断了一只胳膊,之后一个名叫陈君毅的无“才能”的学生赶来,劝停了雅婧,两人以平手告终。
若漓虽少了一只胳膊,但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等级五。
徐家最年轻的等级五!
没人再嘲笑她,没人敢嘲笑她!
不过——
徐老爷子是在若漓27岁时突发疾病而死的。
这大概是徐若漓最亲近的人了吧,因为徐老爷子的离去,徐家无主,也开始有些破败——
看着这些,心而论却无能为力——她好像只是个旁观者,看着徐老爷子的葬礼,她只能用手捂着嘴,静静地流着泪。
徐墨——那个当年的少年,有一天,就像记忆深处的那天一样,伸出了手:“我们来重振徐家吧。”
不过!
有人曾说,假如苦难不一个接着一个,生活大概还是可以以珍惜的……
之后,就连那个坐在老柳树上看书的男子也——
就在徐若漓马上要看到那令人绝望的事实,又一次要走进已近变得肃穆的徐家大堂时,就在她的精神即将崩溃之际,两声断喝突然从她耳畔响起:
“停下!”
“快停下来!”
世界破碎了,无论是将发生的惨剧,还是那个姓徐名若漓的女孩,都在徐若漓眼前破碎了。
徐若漓隐约听出刚才的喝声是一男一女,但现在她无暇想这些——她快要窒息了。
像是在海中用光氧气的潜水员,竭尽全力的向海面游去——下一秒徐若漓的头探出“水”面,大口喘息着。
“呦,雅婧还想要把你所有认识过的人都弄死一遍再让你终老而死,之后造成脑死亡呢,能从‘无限梦境’中脱离,你还是真有几分运气啊。”清灵仿若天使的声音但是话语内容却似恶魔。
是“雅婧”,红眸子的“雅婧”。
“雅婧不太明白呢,为什么要停呢?雅~婧~?”血红眸子看相的是徐若漓旁边。
徐若漓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溺水”的人,粉红色的头发湿淋淋的。
雅婧!
又一个雅婧!
“这里是哪里?”徐若漓也感到有一点不对,周围黑漆漆的,除了三人,什么也看不到。
“是雅婧的思想,抑或是你的思想,谁知道呢?”“雅婧”有些漫不经心,还是看向徐若漓身边的雅婧:“为什么要停呢?”
“因为……雅婧,不想……再杀人了。”雅婧闭上了淡紫色的眼眸,轻声道。
………………………………
陈君翔这时正向楼下飞奔,他突然在一个房间前刹住了脚步,“那个奇怪的女人……好像把混蛋老哥从楼上打了下来……好大的力气啊!”喃喃着走进那间屋子,“打在身上一定很痛吧……”
门上写着:体育器材储存室。
PS:脑·洞
“我叫徐若漓。”
“我叫徐墨。”
看到这里,陈君翔又一次(为什么又一次?)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就是满当当的兄妹之情啊啊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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