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我心一颤,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纪寒深拉着我的手臂一扯,把我扯进了怀里。
我被他按坐在怀里,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呼吸都停了。
我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惨遭风雨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着实不堪再战。
纪寒深的手伸过来时,我下意识挡了一下。
“嗯?”纪寒深拧着眉头,不悦的质问。
我硬着头皮,细声细气的蚊子哼哼:“疼。”
纪寒深折磨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疼不疼的,他压根就不在乎。
我之所以说出来,也只是不敢骗他,以免再被寻着错处。
不料,纪寒深居然收回了手,环在我腰间,仰起脸吻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纪寒深的反应越发烈了,在心里给自己唱了一首凉凉,做好了再疼一次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纪寒深居然松开我,自个儿进了卫生间。
我懵了懵,没想到纪寒深居然不但不生气,还停了手。
纪寒深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头发上滴着水,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
我赶忙走过去,打算洗澡。
不料,纪寒深居然把毛巾往我身上一丢,侧过身在床边坐下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让我给他擦头发。
我去拿了电吹风,先帮他把头发擦到不滴水,然后再慢慢吹干。
整个过程中,纪寒深既没说话,也没动弹。
吹干头发之后,他就去椅子上坐下了,点了根烟,袅袅的抽。
我缓缓吐了口长气,默默地去洗澡。
等我把自己收拾妥当,纪寒深已经回到床上躺着了。
我刚躺下,他的手臂就伸过来了。
我心一紧,以为他还是要来,没想到,他只是把我捞进怀里,就让我关灯。
黑暗中,一片寂静。
纪寒深的呼吸声在我耳边起起落落,很有节奏。
我起先还有些忐忑,慢慢的就放松下来了。
唔,今天大约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吧,纪寒深心情好,连带着我也不用受罪了。
要是纪寒深能够每天都心情很好,那我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
早晨,我是被纪寒深推醒的。
“还疼么?”他在我耳边低低的问,声音喑哑。
我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没听明白话里的潜台词。
“不疼啊,怎么了?”
话音没落,身上就猛地一重。
我这才醒过神来,原来他问我还疼么,是这个意思。
虽然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只要他不故意折磨我,还是很舒服的。
完事后,纪寒深就走了。
我又躺了一会儿,才拖着乏力的身体起来。
刘婶今天心情也不错,从储藏柜里拿出一大包零食,对我说都有什么什么,让我都尝尝,喜欢哪些,以后就多买些在家里备着。
下午,刘婶又提出让我教她学做菜,这回她指定要水煮鱼和口水鸡。
这种菜对我来说压根就没有难度,很快就做好了。
“冉小姐,明天我想学梅干菜扣肉和宫保鸡丁。”
“哦,好的。”
我答应下来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都是家常菜,刘婶肯定会做,用不着我教的。
刘婶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动笑着解答:“这些都是纪先生喜欢吃的,我虽然也会做,但是跟冉小姐的手艺比起来差远了。我想跟您好好学学,争取能够做的更好一些,好让纪先生吃的舒心。”
“哦,这样啊。”我点了点头,这倒也说得过去。
刘婶眯着眼睛,叹了口气,悠悠道:“冉小姐,您别看纪先生不声不响的,看起来很冷漠,但他人其实很好的。”
我挑了挑眉,没接话。
其实我觉得,纪寒深这个人的确还不错,就是脾气太差了,喜怒无常。
“我认识纪先生那会儿,我儿子肾衰竭晚期,为了给儿子治病,我把家里的老宅子都卖了。那天大夫对我说,找到肾脏来源了。可我交不起钱。我怎么求都没用,头都磕出血了,他们也不答应先给我儿子动手术。”
刘婶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那天我走到马路上,想随便找辆车撞上去,我死了不要紧,只要车主能赔一笔钱,给我儿子把手术动了,我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要不是纪先生冲进了绿化带,我就真死了。纪先生不但没怪我,还给我儿子掏了手术费。”
刘婶红着眼睛冲我笑:“冉小姐,您说,纪先生是不是好人?”
当时纪寒深知道我妈躺在医院里等救命钱,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二十万。
在救助弱小方面,纪寒深是真的很有爱心。
我动容的点点头,问:“那您儿子现在好了吗?”
“死了。”刘婶叹口气,黯然道,“手术很成功,但排异反应严重,他没挺过来。”
我张了张嘴,只觉得嘴里苦的厉害,什么都说不出来。
“都过去了。”刘婶叹着气,硬挤出一个笑,“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他死了,我也没什么指望了。好在纪先生收留了我,要不然,我大概早就跟我儿子一起去了。”
我拍了拍刘婶的肩膀,苦笑道:“我跟你差不多,也是受了纪先生的恩惠。”
我的事情曾经在网上传过一阵子,刘婶也许会知道一些。
“我妈脾脏破裂,需要二十万救命,纪先生给了我二十万。”
“你妈不是刚过完五七么?”
我笑得越发苦涩:“是啊,我妈也没救回来。”
刘婶连连叹气,悲戚的摇头,片刻,强撑着安慰我:“好了,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
刘婶又去阳台打电话了,我坐在餐桌前,盯着满桌子的菜出神。
我妈其实并不喜欢我做菜,她更希望我能够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学舞蹈上,争取以后能够拿大奖,成为知名的舞蹈家。
要是我妈还在,那就好了。
不一会儿,刘婶回来了,告诉我纪寒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十来分钟就能到家。
我过去洗了把脸,调整了一下状态,争取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纪寒深,以免他看见我拉长了一张苦瓜脸,好心情也变得不好了。
纪寒深一进门,刘婶就笑着说:“纪先生,您回来啦。今天冉小姐做了水煮鱼和口水鸡,冉小姐的厨艺可真好,我闻着都要流口水了,您快来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纪寒深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走过去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菜肴,然后问我:“都是你做的?”
我点了点头,想说是刘婶提出来要跟我学的,刘婶抢着说:“纪先生,您快尝尝吧,味道真的很不错呢。”
纪寒深夹起一块鸡肉,沾了沾汤汁,先是闻了闻,然后咬下来一点点,慢条斯理的咀嚼。
我对自己的厨艺有绝对的自信,除非是专业的美食家,一般人就没有我征服不了的。
果不其然,纪寒深眉头一挑,眼里写满了赞许:“很不错。”
我志得意满的笑了:“那是!我最得意的,就是这一手好厨艺了。”
纪寒深筷子一顿,盯着我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深。
我这才察觉到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下意识吐了吐身舌头,低下头默默地吃菜。
纪寒深突然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似乎是有那么点子取笑的意味。
我低着头撇了撇嘴,哼,我的厨艺就是好,不接受任何反驳。
吃完饭,纪寒深站了起来。
我以为他要回房,他却突然说:“陪我散散步。”
“哦,好的。”我虽然有些意外,但只要是纪寒深提出来的要求,我都会无条件答应。
人都已经抵给他了,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纪寒深在前头走,我落在他侧后方一步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还亮着,只有一点点发暗。
风里带着些残余的燥热,蝉声阵阵,聒噪的很。
纪寒深一言不发,我也保持沉默。
我觉得我俩不像是在散步,倒像是电视里演的行军赶路似的。
转了一圈之后,掉头回去。
一直到踏进家门,纪寒深都没说话。
进了卧室,他又坐在椅子上抽起了烟。
我出了一身汗,浑身黏腻腻的挺不舒服,就先去洗澡。
刚把满身的泡沫冲干净,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被吓得一哆嗦,看清是纪寒深之后,反而更加紧张了。
他径直走过来,花洒的水流挺强劲,几秒钟的功夫,就把他给淋了个透湿。
淡色的衬衫沾了水,贴在皮肤上。
我心跳得像打鼓似的,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唾沫。
纪寒深低低的笑了,手臂一圈,就把我抵在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