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莫老爷子遗嘱的事情。
仅仅一天的时间,上流圈大大小小的豪门世家就知道,更不用说势力滔天的霍家。
千依躺在床上,再挂断霍家打来的电话,整个人被包裹在柔软的床上,明确拒绝霍老爷子要插手的意思,闭目养神。
同时,将来路不明的遗嘱和这十几年莫氏的变化,全权交给尤钱去调查打理。
一而再再而三的事件,陆陆续续的发生。
不用调查,千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是霍景川搞得鬼,想让莫氏从她的手里脱离。
可她想不通,这样的做为。
明明在餐厅的时候,霍景川对自己亲昵的态度,认真的样子,斩钉截铁的保证,不像是对自己说谎的样子,她看人一向没错。
千依翻了个身,遮挡住碍眼的阳光,桃花眼微微眯紧。
莫氏绝对不能落入莫浩霆的手里,但她当下,要找到一封比那封遗书更准确的,说明爷爷对莫氏的看法,还有控制舆论。
——
莫氏的董事会,决定在几天之后,真正为莫浩霆正名的消息,一经发布。
震惊了S国的不少人。
原本大家还以为的继承人是千依,毕竟莫浩霆的道德还是品行,都不适合当莫氏的继承人。可一听是遗嘱,不少人为千依感到可惜。
但也有莫浩霆买来的水军,在调动整件事的舆论。
在几天的调查下,千依最终去了周成益所说的故居。
简慧的故居,她曾经的家。
儿时的千依,并不住在莫家的老宅,而是跟从莫浩霆和简慧一同住在帝都市区的豪宅,这所豪宅也是莫家送给简慧的一处别墅,简慧名下所有。
在莫浩霆跟江晴的事情败露,这座别墅就简慧和她一个人住,后来才回了莫家老宅。
站在树荫环绕,且阳光遮天的蓝白别墅,已经不见人烟,但隐隐可见的花坛锦簇,宛若世外宁静之地似的。
别墅庭院里,淅淅沥沥看到的还有人。
这个地方,千依是不想来的。
自简慧离世的十几年,她不仅没有踏入,就连记忆都不存在这个别墅,纯粹的伤心地。
可若有似无的感觉,这个地方能让发现什么。
早在今天早晨,千依就给别墅的管事的,打了个电话,在门口站着,不多时就有个人匆匆的赶来,为其开门。
“大小姐,您来了。”
管家,是多年前的那个老管家。
两人唏嘘之后,才有动作。
顺着鹅卵石的小路,走进别墅。
入目的一切显然无比眼熟,桃花眼不经意的划过几抹精光,边走边用打量的眼神,了然之色直达眼底,满意的出声。
“来了,看来这么多年,别墅也没有多少荒废,你做的很好。”
管家点了点头,边走边跟千依汇报,“大小姐,自从你们搬走之后,这个别墅大概有十几年没主人住了。所以我们也不敢做什么,当年的陈设一切都未动,还保持原样。”
“防止大小姐有一天要回来,做准备。”
千依抿了抿红唇,眉梢微微挑起,似有若无的美眸流转开来,明明是娇媚的轮廓,在怀孕的滋润下,如霏的唇瓣扬起,心下划过一丝满意的神色,“挺好。”
脑海历历在目,多年前的景象悉数回在自己的眼前,咬了下唇瓣。
最终,她的脚步声在看向一座墙上照片,蓦地停下,腿脚像是灌铅似的。
墙上的女人,身着一袭黑色丝绒长裙,头发被高高的挽在脑海,稀少的珍珠发饰进行点缀,那双桃花眼与千依如出一辙,但两人概不相同,是不同的气质。
此时此刻,女人手拿一把小提琴,无数的闪光灯形成光晕,勾勒她的身姿,光彩照人,引人夺目的不能别开脸。
一别数年,墙上的女人俨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千依眼中划过泪光,近在迟尺的面容,熟悉又亲切,她难耐的美眸氤氲,形成薄薄的水雾,眼圈红了一圈,终是情不自禁,喊出那一声,“妈妈。”
多少年了,她离世多少年,每个午夜惊醒,千依就疼了多少次。
那个对她温柔体贴的母亲,那个会永远疼她的母亲,终是长眠在地下近数十年的时间,风华绝代的钢琴家,又有多少人能够记得,她看似璀璨的一生,终究落寞。
千依吸了下鼻子,久久才回过神来。
站在偌大的相片之前,目光从上面掠过,别过脸去,掩盖眼底那分悲痛,轻声开口,“不光是照片,很多摆设都是从前的,你们用心了。”
这里的布局,再到干净整洁的房间。
完完全全保留十几年的模样。
很难不让千依勾起心底的那分情丝。
“大小姐,要去夫人的房间看看嘛。”管家长舒一口气,“在夫人去世过后,您也被接回了老宅,这里就剩下我们这些老佣人。后来我们进行整理时,发现夫人不少藏起来的遗物,都悉数放在房间呢。”
是看千依长大的,管家也知道她心里苦。
不忍的摇摇头,“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大小姐你还记得夫人的存在了。”
斯人已逝,不知有多少人记得音容。
留下的,都是伤心人罢了。
原本千依这次来,只是想取回在别墅放着的,当年简慧保留好,莫浩霆出轨的证据。可听管家这么一说,来了分兴致。
最终,辗转的去了房间。
映入眼帘的还是熟悉的景象。
刚进去,被打理的干净的床褥,个人写真照摆在墙上,房间的一侧放着几个奖杯,而要是最引人夺目,莫过于一些首饰,而在其中格格不入的,就是一个年份已久的日记本。
翻开便是泛黄的纸页,三三两两破烂不堪,而都不影响人的观感。
女人素静的字体,出现在千依的眼前。
而最先翻开的,则是一张毕业照,千依唇角不经意露出笑意,蓦地手没有拿住,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面。
一句话,引起千依的注意。
‘我好累,每天都活在痛苦和煎熬当中,我是真的……想离开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