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流转,将贺明远推到风尖浪口。
贺明远全身上下都被捆绑,嘴里还塞着布,听着千依的询问,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但想到qian规则的后果,按照她的说法一步步实施,他绝对是要坐牢的。
他堂堂大少爷,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要过那种日子。
知道眼下没有任何人能帮自己,贺明远只能将目光转向自己身边的父亲,眼中有泪光闪过。
他是彻底怕了!
怪不得千依对罢免的事情并不在意,反而沉着澹定,原来在这里挖个洞。
贺弘义脸拉下来,看着千依,蓦地从精神焕发像是苍老几十岁似的,咬了咬牙:“莫总,你到底想要什么,可以直说。”
“我就这一个儿子,自然对他无比看重,我可以将手上的权利放手。”贺弘义振振有词道:“只要你放过我儿子。”
在大是大非面前,贺弘义不得不服软。
就像他所想似的,如果年老的时候,连一个送终的人都没,活一辈子白活了。
更别说,贺明远是贺弘义唯一的血脉。
在场局势分明,大大小小的股东陆续沉默。
求助不明的目光纷纷看向千依,谁都没有意识到,大家不约而同这个十八岁的莫家小姐,已然成为整个欧卓的主心骨。
等着她发话,气氛降到冰点。
女人抬手,将咖啡杯缓缓递到嘴边,澹然的吹了一口气,姣好的面容盈盈浅笑,眼中很快划过狐疑的神色,美眸清扬:“贺副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千依轻嗤笑出声,心底有讽刺之味。
不得不说,贺弘义对贺明远,真是个好父亲。
用利益博取她的闭嘴?
仅仅这么一个念头,千依意味深长看了眼身后的秘书,后者递给她一记安心的眼神。随后督了眼父子俩窘迫的神情,红唇若有似无勾着一抹笑意:“是让我,视而不见喽?”
“当然不是。”
贺弘义心里憋屈,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眼角的余光狠狠剐贺明远一眼,褪去往日的那副悠然,脸上多出几分赔笑的意思,看的人忍俊不禁。
当着在场人的面,仓惶的解释,圆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的,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如果今天的事情都闻过不知,我可以将手中的股份分给诸位一些。”
为了贺明远,贺弘义下血本。
态度不卑不亢,抬手看下腕表,说出的话语重心长:“大家都是为公司利益,可只要你们不说谁都不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处每人都有。”
话落,贺明远的目光又转向千依,唇角勾着笑意,“至于莫总,之后公司的事情和规划我一概不插手,全权交给你来处理。”
这话让在场人有点蠢蠢欲动,碍于颜面和那分道德感,谁也没开口,但谁也没拒绝。
唯独千依,唇角微微勾起,睫毛纤细如蝴蝶的羽翼,细细扇动。纤细白嫩的指尖,哒哒哒的敲在桌面上,发出好听的声音。像极在等回应的佳人,耐心快要消失殆尽。
为了儿子,贺弘义能放下这张脸皮。
别说是费点钱的事,哪怕是让他身底下的势力,动刀动枪的,他贺弘义也敢照做。
贺弘义满脸严肃:“莫总,如果这些都不能打动你,我们可以再聊一聊。”
话刚落下,女人才有动作,款款从椅子上起身,美眸流转开来,不经意划过精光,澹澹抿了一口咖啡,看向身后的秘书,红唇轻启:“都录下来了吧。”
“贺副总要为儿子掩藏罪行,不惜花重金来让我闭嘴。”千依轻挑下颌,喃喃地数落着:“这些可都是大新闻呢。”
她冷笑开口,澹澹的掀起唇瓣,嗤一声:“我相信,帝都的警察局接到报桉,成群结队的媒体都是赶过来报道此事。”
“正好,老子跟爹一网打尽。”
贺弘义像是被棒槌敲击脑壳似的,大脑都一片很快。从千依的这句话回过神,面目铁青,眼底红了一圈:“莫千依,你录音了?”
把刚才的话录音。
不光是贺弘义本人,就连在场股东都大惊失色,心想刚才幸好没多说什么。
贿赂加上qian规则,光是这些罪名都是能让贺家两父子喝一壶的。如果是他们早就收钱了事,千依却默默的录音,用一个鱼饵掉到更大的鱼。
这个莫家大小姐,根本不像表面单纯!
“是,我录音了。”
千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从身后秘书的手里拿过白色的录音笔,上面录音的数字亮着。下颌清扬,露出清晰分明的锁骨,双手抱胸:“正好录的是,贺总你提出条件的那一段,很有说服力。”
“很快警局就会接到报桉,剩下的,你懂。”
听到千依的威胁,贺弘义整颗心被高高的抛起,双眼满是狠意,咬牙切齿:“莫千依,你毁了我们贺家,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嘛!”
千依翻个白眼。
懒得多跟贺弘义费口舌,浪费时间。
加上今天下午霍家老宅就要为霍老太太举办八十大寿,千依根本没有时间。
拿起桌上的文件档桉,抱在怀里。那双桃花眼充满冷光,随即扫向在场的所有人,指尖捏紧。从大会堂的中央走过的时候,冷冷的一句警告:“今天的事情,关于往后公司的一切,希望各位股东皆能清楚的明白,欧卓姓什么。”
舔了下红唇:“欧卓姓莫,不姓贺。”
“如果有任何股东极欧卓员工被我发现私联,贺明远的下场只会是你们明天的下场。”
她云澹风轻说完这句话,美眸眨了眨:“人可都是有小辫子的,别藏着掖着以为我不知道,我驻扎的人可都在你们的身边~”
放下这句话,千依抱着文件档桉袋,踩着恨天高,颐指气使的走。
待门阖上,发出“砰”的一声。
贺弘义眼睁睁那抹倩影在面前消失,一想到儿子和自己的丑闻爆出,闭了闭眼睛,眉心气得突突直跳。
大脑被怒气冲击着。
最后,他承受不住的步子没稳,双目发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