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见千依这副样子,知道她心里难受,没有再多说什么,让人搬来椅子让她坐下。
态度恭谨颔首:“莫小姐也不要难受,对家主来讲只是小伤,等人出来就行。”
千依没讲话,默默点了点头。
她在门外坐着,背靠墙壁,听着里面男人传来的嘶吼声,百感交集。目光灼灼地望向窗外,身体颤抖得厉害,泪花在眼眶闪现。
里面人没出来,她就没有太大的动作。
直到门被推开,才有了动静。
白擎离出来就看到千依失魂落魄的模样,连站起来目光都似有若无瞅着身后,眼底有精光划过。唇色此时更是发白,没有知觉。
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霍景淮这是皮外伤,在床上修养就可以了,好好照顾他。”
她的心拧在一块的疼,眼前浮现霍景淮身上的鞭伤,联想霍老爷子怎么下手。难耐的眼眶蒙上氤氲,手扶着墙壁,艰难的开口,“鞭伤有多少道?”
“霍爷爷起码没有放轻松,往死里打,这个程度的鞭伤不是轻松说说就行的。”千依知道白擎离再隐瞒,“肯定很重。”
她说话带着抽泣声,哽咽的开口。
泣不成声。
“你进去看看吧,把状态调整好。”
白擎离看见女孩子掉眼泪,就说出来。
本来答应过里面男人的事。
千依也知道他不会讲,擦了擦眼泪,勉强压住心尖的着急,轻轻的挪动,走进房间。
房间满是消毒水碘酒的味道,并不好闻,但寂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她的床边只开了一盏小灯,微微弱。
男人的样子此时映入眼帘。
他趴在床上,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遮掩,露出有力包裹肌肉的后背,伤势青紫相间,一道又一道刺痛千依的眼睛,还有些陈年旧伤。似乎已经睡着,传来浅眠声。
千依想伸出手拂拭男人的伤势,顿住。
生怕吵醒男人,抿了抿唇。
最后,脚步都放轻,手伸出准备关掉那盏灯,让男人睡个好觉,这时候却有了动静。
床上的男人趁机扣住腰肢,把她揽过来。
“我没睡。”
霍景淮本来睡觉就浅,早在千依进来就没了睡意,此时把女人搂到怀里,动作弧度太大反射性的扯到痛处。倒吸口凉气,“别动。”
想挣扎的千依立马不动。
近距离看着男人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投下澹澹的阴影。
良久,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给我看看。”
灯只是轻微一小盏,看不清。
“我是男人,又不怕疼。”霍景淮云澹风轻的甩甩头,哪怕疼得要死都不吭一声,“很快伤就能好。”
“给我看看。”
女人固执的声音落入耳中,强硬的态度不得不让霍景淮低头,放开怀里的人,转过身。千依也用智能遥控器把房间的灯打开,这样只会让人看得更清楚。
因为伤势的原因,霍景淮的后背还有浓浓的药味,后背上的伤接踵而至,有几道甚至皮开肉绽,千依很难想象当时的场景。柔嫩的指腹擦拭上去,动作小心翼翼。
霍景淮难耐的喘口气。
把女人重新抱在怀里,岔开话题:“你照样在我这里住着,老爷子不会怀疑你。如果之后你被人发现,跟我有关系,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说我威逼利诱……”
话音未落,霍景淮就感觉有柔软贴着自己的唇瓣。
千依微微抬头,红唇贴着他的唇瓣。
一记轻吻,让男人脑袋的一根筋彻底断了。
抓住这个机会乘胜追击,待女人靠在怀里休息,贴着胸膛。
霍景淮将她的下颌捏起。
眼睛有戏谑划过:“心疼了?”
看来他在老爷子面前受的鞭伤挺值。
千依蹭了蹭,难耐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心疼了,我还哭了,下次不准这样。”
话落,一滴泪从眼角挤出。
被擦掉有遮掩之意,仍被男人精妙的捕捉住。
童孔漆黑的一震。
霍景淮努努唇,“下不为例。”
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
他听行止说她会在霍家住下,跟霍随发展感情,浓重的力度压不住,涌上心头。以至于吃饭的时候没有把控力度,无意间被霍老爷子发现他对千依的感情。
可现在挺好,说开了。
只要能护住千依,他名誉受损没关系。
看怀里的女人伤感落泪,霍景淮轻声细语的安慰,生怕她再哭出来。暗戳戳的眼底划过精光,晦涩不明:“你这么心疼我,接下来我肯定是要在家办公,做为女朋友……”
“我照顾你。”
千依点头,丝毫没注意到男人眼底的狡黠。
“我不缺人照顾,有行止白擎离在。”霍景淮苦恼的遐想,目光幽深,“我唯独缺个伴。”
“什么伴?”
“床伴。”
他用平静的语气讲出来。
猝不及防的让千依脸色好了些,桃花眼眨巴眨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最后一下打在男人的头上,给个爆炒栗子。
不正经的家伙!
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
——
自霍景淮受伤,两人难得过上同居生活。
在景园,千依更是能安心下来,为风尚设计大赛的几个主题做着准备。
前两个比赛的成衣都在工人的连夜赶工下,送了过来,在检查下通过就等开赛那天。而最后的决赛的设计,却差一样很重要的金丝线,千依准备去找找那位萧老所说的绣娘。
而霍景淮也在千依的照料下,很快就能跳能走,只要不做大面积的伤势都没事。
两人相处和谐。
可和谐的生活也有打破的那天。
今天上午两人刚吃完早餐,霍老爷子身边的人就过来,打断两人吃饭的节奏。
“家主,老爷子让您去伟星餐厅一趟,他在那里等你,有事要谈。”
“伟星餐厅?”
千依放下手机的快子,与霍景淮相视一眼。
想着霍景淮身上的伤,只身前去可能不好,而且又要出去。
用纸巾干净利落的擦擦嘴,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我待四叔叔去吧,他身上有伤,去了估计不太好。”
那人支支吾吾,立马张口拒绝:“莫小姐,老爷子说一定让家主去,任何人不能效劳。而且还说莫小姐自不久,要跟霍随少爷参加拍卖会,同时搬出家主住的景园,两人要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