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杰微笑着说道:“醒了,多亏了王大夫你妙手回春,要不然他就是身体再好,也熬不过来。”
大夫姓王,叫王慎医,人送绰号王神医,在南州府这一带名气大的很,就是南州总督张大人,也经常请王慎医去号脉。
“那也是他命不该绝,遇上董先生您了。”
王慎医夸了一句董文杰,接着又说道:“不过,董先生,这人身上还中了两箭,不会是什么不法之徒吧!要不要报官?”
“不用。”
董文杰摇了摇头,“他是从河流上游顺水而下,漂流到这里的,而上游是通州府地界,那里当时正在两军对战,从他的服色看,是我们晋北国人,看年纪不大,应该是个兵丁。”
王慎医见董文杰这样说,自然没有异议,董文杰那可是有文化的人,说出来的话自然很有道理。
闲聊中,小二已经把包好的的药送来。
董文杰接过药,掏出银两就要给小二,王慎医连忙阻止,陪着笑道:“小儿在书院多亏先生照顾,这点药先生拿去就是。”
王慎医虽然这样说,董文杰也不好真的不给银子,把脸一沉,“王学斌在书院是董某的学生,董某自然有教导职业,王神医买药救人,董某自然要出银子,快点收下,否则董某以后再也不来王神医处抓药。”
既然董文杰都这样说了,王慎医也不敢再次拒绝,让小二接过银子,自己亲自起身送董文杰出了药铺,目送董文杰的马车离去。
董文杰手里抓着药,坐着摇摇晃晃的马车,穿过南州府最繁华的街道,马车向东而行,来到了南方书院门口停下。
驾马车的小伙子跳下马车,掀起车帘尊敬的说道:“董先生,到了。”
董文杰下了马车,迈步走进南方书院,通过长廊穿过前院的学堂,来到了后院一处独立的小院子。
一个十来岁的书童迎了出来,向董文杰行礼问好,“先生回来了。”
董文杰微笑点头,把手里的药交给小童,温和的说道:“快去煎药。”
交代完后,董文杰来到小院子的客房,掀开厚重的门帘走去,浓重的药味就钻进了董文杰鼻腔中。
房间中很简单,一张八仙桌配四把椅子,靠里面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人。
这人正是身中两箭从西黄山跳下的任英明。
任英明见董文杰进来了,忙强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只是身子一动,就感觉四肢酸痛无力,额头汗水渗出。
董文杰忙上前两步,按住任英明,不让其起来。
“你还是躺着吧,你身上本就受伤,又落入水中浸泡,感染了风寒,昏迷了二十多天,能醒过来王神医都说是奇迹。”
董文杰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顺手摸了摸任英明的额头,虽然刚刚出了点汗,不过好在额头不再发烧了。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在下任英明,还为请教恩公怎么称呼。”
董文杰摸着胡须笑道:“千万别恩公恩公的叫,小老儿姓董,名文杰,是南方书院的一名教书先生。”
“看壮士身体强健,不知该如何称呼?”
“原来是教书育人的董先生,在下任英明,是平远县人,在军中效力,同南朝作战时受伤后落水,多亏了先生相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让董某遇上了,董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董文杰陪着任英明聊了几句,知道了他是哪里人后,见其说了会儿话后,已经有些困乏,就叮嘱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回自己屋里了。
一会儿小童煎好药送来,并且喂任英明喝了药,在药力的作用下,任英明很快沉沉睡去。
任英明身体本来就很好,经过董文杰和小童的细心照料,十几天后就能下床走动。
虽然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既然身体好多了,任英明也就不可能一直在屋里待着,自然要去外面走动走动。
小童不放心,紧紧的跟在任英明身后。
南方书院很大,后院中的几处独立的小院子,是几位先生的住所,还有一些大的院子,是给那些外地来的学子留的住处。
现在学子们正在前院上课,后院几乎没有几个人。
任英明在后院熘达了一圈,觉得没有意思,漫步来到了前院。
前院和后院截然不同,朗朗的读书声传来,让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这些都是晋北国的栋梁啊!
听着读书声,任英明来到一处偏僻的凉亭处坐下,等待着这些学子们放学后,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学子们都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人物。
任英明坐在凉亭里,闭着眼睛靠着柱子休息,小童见任英明没有到处走的意思,自己跑去一间教室的窗外,悄悄地趴在那里,偷听里面的读书声。
大约半个时辰后,有一个学堂提前下课了,正三三两两的相伴着,跟在气呼呼的先生后面出了学堂。
“喂,学斌兄,你刚刚问先生什么问题来?把先生气成那样。”
一个十六七岁的胖子,一把搂住另一个少年的肩膀,贱兮兮的笑问道。
被搂着的少年比那个胖子还要小点,瘦瘦巴巴的看上去精神还很不错。
被称作学斌兄的少年,就是药铺王慎医的儿子王学斌。
王学斌面带微笑的把胖子搂着自己的手打掉,“胡胖子,我是问先生,为什么我的鞋走路就不太会滑倒,而你的鞋走路很容易滑倒。”
“对啊!为什么?”
胖子都没用脑子想,张嘴就问道。
王学斌无奈的叹口气,说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先生,那知先生却发火了。”
胖子爬到王学斌耳朵旁,小声说道:“也许是先生在家受气了,正好那你发泄。”
谁都知道,他们的这位徐志刚先生,家里有位河东狮,是知府萧光的亲妹妹萧信儿。
两人的对话被坐在凉亭里的任英明听个正着。
任英明觉得有趣,就冲着两人说道:“你们先生不知道为什么鞋子不同,走路的感觉都不同,我却知道。”
王学斌跟胖子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凉亭这边,见说话的人二十来岁,帅气的脸上有些发白。
任英明这样的脸色,王学斌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用问也知道,这位一定是大病初愈。
“哦!这位兄台知道为什么?能不能说来听听。”
王学斌来到凉亭,站到任英明面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