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英明洗漱过后,饭菜自然有苏管事跑前跑后的张罗,美美的饱餐一顿后,赶了一天路疲惫的几人就都睡下了。
等到天蒙蒙亮时,白云客栈的伙计,早早地就把草料准备好,把任英明等人的马儿喂饱。
睡醒后,任英明带着众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匆匆上路了,只是在他们走后,白云客栈的掌柜,拿着算盘也出了客栈,向白云山而去。
白云山很高大,北靠着潘龙江,上山的路崎区不平,异常难走。
四十多岁的白云客栈掌柜杜云峰,却能做到健步如飞,所过之处犹如平底一般,向着山上飞快的跑去。
白云山上有一处山匪,占据着白云山最高的山峰,从山顶往下每隔五百米就设有一处哨塔,以防官府上山剿匪。
杜云峰经过这些哨塔,只是同放哨的喽啰对一下眼神,或者微微点头。
经过重重哨塔后,杜云峰来到了白云山的主峰,在这里依山而建着大大小小的房屋,其中最大的那间屋子,就是白云山山匪们的聚义厅。
白云山山匪一共有三个寨主,大寨主师云龙,五十出头的年纪,一柄铁杆长枪从不离手,二寨主潘秉承,个子不高,手持鬼头刀,主意却是不少,三寨主就是拿着算盘的杜云峰。
“大哥,二哥,你们快来,山下有只大鱼。”
杜云峰走进聚义厅就大呼小叫,还把任英明等人比做大鱼。
“哦!有大鱼,什么情况?”
师云龙把铁杆长枪当做拐杖使,每走一步都要用铁杆长枪在地下支撑一下,让自己年轻时受伤的左腿能舒服些。
杜云峰上前扶着师云龙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水,也不管是谁喝过的,先一口喝了,然后用袖子摸摸嘴唇,咧嘴一笑。
“大哥,昨天有一队人马,从平远县而来,拉着满满十大车东西,全部用黑布蒙着,而且晚上也有人拿着刀剑守着,小弟无法打开看看是什么,而且他们走的很慢,会不会是马车上拉着很重的东西。”
很重的东西,那能是什么?不用杜云峰说,师云龙也知道是什么,除了黄白之物,还能有什么。
可惜两位经验丰富的寨主,误把苏霸酒当成了黄金白银,马车走得慢,那是怕酒坛子在路上撞烂好不好!
师云龙摸摸自己的胡须,犹豫不决。
杜云峰见师云龙的样子,马上说道:“大哥,此事可不能拖,万一他们到了通州府,很可能要多顾很多的保镖,那时再下手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师云龙被杜云峰说的有些心动了,摸着胡子故作镇定的问道:“他们有多少人护着?”
“也就是十**人,还不够大哥你的铁杆长枪一呼拉呢!”
杜云峰见师云龙松口了,马上鼓吹着继续说道:“保管不留一个活口,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做的。”
“非也!非也!”
个子不高,摇头晃脑的二寨主潘秉承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缓步从聚义厅外面走来,接着说道:“三弟,你可知道但凡做过事情,就算再仔细,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有心人一准能找到白云山。”
“那可是整整十大车啊!”
杜云峰有些不甘心,跺脚强调。
“那又如何,如果有命抢,无命花,抢来有何用!”
潘秉承笑呵呵的边说边走,来到师云龙面前,深深地施礼,继续说道:“咱们五年前一起来白云山怎么说的,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这几年才能这样太平。”
“可是……”杜云峰还要再说,潘秉承马上又抢着说道:“晋北国各地卫所从不过界抓人,这才是咱们的生存之道。”
经过潘秉承的一番抢白,本来已经燃起一些希望的师云龙又偃旗息鼓了,反而规劝杜云峰,“三弟,你二哥说的对,想想以前西黄山那些人,当时何等威风,不照样让官兵给剿了。”
杜云峰还想再说什么,听见师云龙这样说,也就闭嘴了,好半天才都囔着来一句,“那就这样放大鱼游走?”
“非也!非也!”门外走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俊俏小伙子,一颦一笑却又美艳动人,“咱们可以跟着他们,等他们出了通州府的地界,在下手不就好了。”
“你这丫头,不男不女的瞎穿衣服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二叔的口头禅也学去了!”潘秉承笑骂一声,却把人拉到跟前。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大寨主师云龙的独生爱女,年方二八的师子笑。
“子笑,你怎么穿上这样就跑出来了,成何体统!”
师云龙看着女扮男装的女儿,脸色一沉训戒道。
“哎!大哥,咱们山寨都是男儿,就子笑一个姑娘家,他要真穿花花绿绿的裙子,那才不合适呢。”
潘秉承怼了师云龙一句,笑呵呵的摸了摸师子笑的头发,对师子笑的好,比师云龙这个当父亲的还要多几分。
“哼!就你把她宠的无法无天!”
师云龙把头扭过去,不想理这两人。
杜云峰还不死心,一心惦记着那十辆大车,“大哥,小弟这就带几个人手去跟着那队人马。”
“三叔且慢,这等小事让侄女去就可以了。”师子笑笑着拦住了杜云峰,接着又说道:“再说爹爹常说我不像个女孩子,侄女正好去通州府买几身好看的花裙子。”
本来欲出言阻止的师云龙,听到女儿要买花裙子,马上就闭嘴了,算是默认了,同意女儿跟着那车队去通州府了。
杜云峰无奈,只好又说道:“大哥,子笑年轻,又没出过门,要不让弟弟陪她一起去吧。”
“非也!非也!”
潘秉承摸着胡子,笑道:“三弟,你还有白云客栈要照看,还是二哥这个闲云野鹤跟着跑一趟吧。”
师子笑也拍手笑道:“对,二叔最是风趣幽默,一路上也不会那么闷,就二叔陪侄女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云峰心里狠的直咬牙,狠狠地瞪了二哥潘秉承一眼,然后低头表示默认了。
师云龙这才一锤定音,“那就辛苦二弟跑一趟,你们这就收拾一下,尽快下山,免得那些人跑远了追不上。”
“是,大哥(爹爹)!”
潘秉承同师子笑异口同声的答应,然后师子笑就挽着潘秉承的胳膊,嘻嘻哈哈的走出了聚义厅。
……
“阿嚏!”
坐在马车中的任英明,好好的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伸手摸了摸鼻子。
“才出来一天,难道平远县就已经有人想本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