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县城东南角的一条小巷子里,这里住的大多是一些穷苦人家。
整条巷子两边都是一些低矮的房屋,院子里杂草丛生,大门也都是破烂不堪,有的甚至都没有大门。
在这条巷子的最里头,也是整个巷子最破烂的一个院子,这里甚至没有院墙和大门。
只是今天与往常不太一样,没有大门的门口笔直的站着四个大汉,而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声,听上去让人闻者伤心。
痛哭的人当然是任家的童养媳,这位童养媳是任老爷子,用孙子任英明去参军的军饷买来的,现在已经在任家五年了,与任老爷子也有了很深的感情。
任英明看着躺在床上冰冷的任老爷子,心中虽然也很伤心,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
“好了,爷爷的棺木快要运来了,你先起来,让我给爷爷整理一下仪容。”
任英明轻轻的拍了拍童养媳的肩头,小丫头用手使劲的擦了擦眼睛,爬起来乖乖的站在一边,看着任英明给爷爷整理仪容。
“明哥,棺木来了。”
爷爷的仪容刚刚整理好,门口就传来了声音,随着声音的落下,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腰间挂着刀,威风凌凌的走了进来。
任英明看了一眼进来的汉子,沉声说道:“骆驼,你帮我搭把手,一起抬爷爷出去。”
骆驼是他的绰号,原名叫李洛斌,是跟着任英明一起在从军中出来的。
有了李洛斌的帮忙,任英明把爷爷小心的放进棺木中,驾着马车拉着棺木向城外走去。
等把爷爷的后世处理完,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一行人借着月光往回走,来到平远县城门口时,见城门已经关上了。
李骆冰率先跑向城门口,使劲的拍打着城门。
“啪!啪!啪!”
“开门,快点开门,我们要进城!”
李洛斌洪亮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出去老远,城头的守城士兵都被吵醒了,一个个爬在城头向下望去,黑湖湖的隐约能看见十几个人影。
守城的兵头儿爬在城头,没好气的嚷嚷道:“老子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城门已关,明天赶早再进城。”
看守城的兵头儿气呼呼的样子,李洛斌不等任英明说话,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蹬,身子凌空拔起就向城头飞去,在空中随手掏出一柄匕首,用力的插入城墙之中,借着匕首再次用力,李洛斌就跃上了城头。
这一变故来的太突然,城头的士兵根本没有想到,有人能这么轻易就上了城头,手里拿着弓箭的士兵都没来得及拉开弓。
兵头儿眼见有人居然能跃上城头,心中一惊,随手就要去拔腰刀,只是手刚刚抓住刀柄,还没来得及拔出钢刀,自己就已经被人一把抓起,甚至举过头顶。
“你给爷爷下去吧!”
“啊……”
兵头儿只觉一阵晕眩,就已经被李洛斌给丢下了城头
城门外的两名汉子快步抢出,两人一个抱兵头儿的上半身,一个抱下半身,把人稳稳的接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
兵头儿被人丢下城头,吓得大叫一声,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没想到又被人给接住了,待睁开眼睛才发现接住自己的是两名壮汉。
任英明上前一步,冷声说道:“本官是新任的平远知县,快点叫他们开门。”
现在兵头儿也不管你是不是新任的平远知县,就算是土匪头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叫人开城,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城门被打开了,任英明一行十几人顺利的进了城,直奔平远县衙而去。
平远县衙大门口站着两个衙役,门口还挂着两个灯笼,处处显示着一派庄严神圣。
远处一行人急步走来,县衙大门口的两个衙役顿时紧张起来,猫着腰拔出钢刀来,大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县衙重地闲人不得靠近。”
大声的叫喊也就只能给他们两人壮壮胆子,县衙里面的人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出不来。
李洛斌率先来到门口,朝着两名衙役喊道:“新任知县任大人来了,快点过来见过任大人。”
新任知县?
两个衙役对望了一眼,再看这一行十几人,两人心中不免直犯滴咕。
难道今天在陆员外家,带走陆员外的就是这些人?
“你们可带有知县任命的文书?”
平远县师爷姚广惠及时出现,算是让两个小小的衙役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有几个衙役陆续出来。
姚广惠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笑眯眯的看着李洛斌,等着知县的任命文书。
任英明迈步上前,越过李洛斌后,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递给姚广惠。
姚广惠接过文书,仔细查看后小心的把文书收起来,又重新递给任英明,躬身行礼说道:“见过知县大人,小的是前任知县请的师爷姚广惠。”
姚广惠的话一说出口,就已经证实了眼前的少年,就是新任的知县大老爷,姚广惠身后的衙役们马上抢着上前行礼,争先恐后的给知县老爷行礼,深怕落后了,在知县老爷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去把姓陆的带来衙门。”
任英明吩咐李洛斌一声,就在师爷等人的陪同下进了知县衙门。
当太阳的光辉照耀在平远县的上空时,平远县的百姓们赫然发现,平远县县衙升堂了,而且要公开审陆新袁强抢民女,并打死任老爷子的桉件。
陆新袁为富不仁,经常残害平远县的百姓,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一天,所以平远县的百姓当然奔走相告,很快县衙门口就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
只是换了很多知县,都没人能奈何陆新袁!难道这次知县大老爷能行吗?
有消息灵通的人,早早就探听到陆新袁之所以能成为平远县首富,而且在平远县为所欲为,可以呼风唤雨,甚至知县大老爷都要听陆新袁的,就是因为通州府知府大人是陆新袁的亲兄弟。
新任的知县大人任英明,穿着一身崭新的官服端坐在大堂之上,两班衙役整齐的站在大堂两边,这气势真的不是一般知县衙门可比的。
百姓们赫然发现,今天站堂的衙役他们居然一个都不认识,唯独坐在角落里准备记录的师爷,还是他们所熟知而又痛恨的那位姚广惠。
“啪!”
惊堂木重重的响起,紧接着威严的声音传来:“带人犯陆新袁!”
“威武!”两班衙役齐声喊道,这阵势可比从前威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