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扑克牌，方辰兴趣不大。

只是过年和家人团聚的时候，打打扑克能更好地融入到家庭这个小集体中，感受年味。

所以他也很快加入了扑克牌游戏中。

晚上这些后辈们，除了朱晓龙一直玩手机没有参加，其他人都玩得很开心。

斗地主一把20块钱，数额不大。但要是来几个炸弹翻倍，还是很刺激的。

12点整，伴随着春晚那首熟悉的难忘今宵，家家户户开始放炮，有条件的还会放烟花。

大姨他们来的时候车上带着两盒烟花，白浩兴致勃勃地拿出来亲自点燃，家里所有人都走出房间观看烟花。

其实烟花年年都能看到，看久了也不觉得有多新奇，也不过是图个热闹。

看完烟花，姥姥和辰妈大姨她们几个要睡觉了。

嘱咐方辰他们不要玩得太晚，明天早上还要去村里拜年。

白浩答应道：“放心吧，我们玩一会儿就睡觉了。”

随后，大家继续斗地主。

白浩是喊得最凶的，有什么好牌就会咋咋呼呼的，看起来非常兴奋，但他今晚的运气背到家了，总是输。

玩到凌晨一点多，大家各自算了算手里的钱，只有白浩一个人是输钱的。

方辰和白洁刚刚给他的压岁钱几乎输掉了一半，因为输钱太多，玩得都红眼了。

赢他钱最多的白慧瞌睡得直打哈欠，她想去睡觉了。

但白浩死活不同意，说只要再玩一个小时，他肯定能翻盘。

大家只好陪着他熬，一直玩到三点半，白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钱了。

白浩郁闷地要死，他希望谁借他两百块钱，他一定要把输掉的钱赢回来。

但是白慧太困了，从她的钱里面数了六百出来丢给他。

“给给给，赢你的钱还给你，玩不起就别玩。”

白浩一听这话，脸红着把钱丢了回去，骂道：“瞧不起谁呢，爷睡觉去了。”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准备睡觉。

老家房子有限，方辰晚上是和所有的男性亲属们在堂屋的通铺大炕上睡的。

炕上所有铺盖都是姥姥新换的，但还是有一股不小的烟熏味，让他鼻子有些不舒服。

大姨父人有点虚胖，他早就睡熟了，呼噜声打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这要是平时，方辰绝对睡不着了，不过今晚打牌熬到了三点多，几个年轻人全都精神萎靡，刚躺下没多久都睡着了。

大年初一

早上天不亮，农村的习俗起床先放一串炮，到处都是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方辰被吵醒，只能红着眼睛起床。

两个舅舅还有大姨父他们已经起床，此时坐在炉火边上熬煮罐罐茶，还问方辰要不要喝？

方辰喝不惯这种茶，他更喜欢吃冻梨。

在炉子上烤热一些包子，大家随便对付了一点，两个舅舅要去给村里的长辈们拜年了。

方辰其实是不用去的，但是待在家里也无聊，所以也跟着舅舅他们在村里到处窜着拜年。

方辰小时候寒暑假经常在姥姥家待着，这边有很多老人他都很眼熟。

铜城这边拜年行跪拜礼，家里有老人的，或者是供奉了牌位的人家，方辰和表兄表弟跟着两个舅舅一起磕头拜年。

然后主人家肯定要拿出来吃喝把大家招待一番。

成年人是免不了喝上几杯敬酒的，小舅以自己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理由婉拒了，大舅则挡下了所有的酒水。

哪怕现在开车的人多了，铜城这里过年喝酒的风气已经有所改变，但每家进去以后总要喝上两口，还没有逛完半个村子，大舅已经喝得满脸通红。

后面大舅实在喝不下去了，叫几个后辈给他挡酒。

朱晓龙和白浩都能喝酒，端着就往嘴里送，小舅劝大家少喝一点，还要读书的脑子，不要喝酒喝坏了。

就这样走街串巷，等把整个村子都转了一遍，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因为吃的不断，方辰倒也不饿。

回到姥姥家以后，方辰才觉得走了一天的路，浑身疲惫，这小小的村子，要想挨家挨户地走一圈，也着实废人。

大年初二

大舅一家早上起床便离开了。

他们要回大舅妈的娘家。

对于大舅妈而言，待在姥姥家这一天时间已经让她难受极了，要不是大舅昨天喝了酒，可能初一当天晚上她就会吵着回娘家。

中午吃完饭，大姨一家人也离开，大姨父的父母虽然都已经不在了，但是他也有一些兄弟姐妹，过年这几天，亲兄弟几个还是要聚一聚的。

早上还是一屋子的人，到了下午就只剩下姥姥、小舅、辰妈、方辰四个了。

看到姥姥眉宇之间已经有些惆怅，方辰忙问道：

“姥姥，要不我们走的时候把你接铜城去住吧？反正我妈和小舅现在都在铜城，我和白洁也在铜城，你去了以后，天天能看到我们。”

姥姥摇了摇头：“我要是走了，这个家就没人守了。”

姥姥简单的一句话，让方辰心头一震。

这个老房子除了堂屋是后面改建的砖瓦房，其他房子都是有几十年历史的土胚房，看起来非常破旧。

对于辰妈和小舅而言，这里只是他们儿时的家。

但对于姥姥而言，这破旧的房子，却是她和姥爷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她从十九岁嫁给姥爷以后，这五十年都在这个院子里面住着，早都习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人越老，便越怀旧，让她现在离开这里，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姥姥有些畏惧。

“姥姥，要不年后把这几间土胚房推倒，我出钱重新翻修一下，你看这过年家里人多，晚上睡觉都挤在一块儿，睡也睡不好。”

姥姥望了一眼墙皮子有些脱落的旧房子们，说道：

“这房子都是你姥爷在的时候一点一点盖起来的，房子其实还好，我找人把外面重新刷一下，屋顶有几块烂瓦换掉就行了。”

见姥姥还是不怎么开心，方辰只好问道：

“姥姥你这两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让小舅带着我们去逛一逛。”

姥姥犹豫了很久，才说道：

“铁木山上这几天有庙会，我七八年没有去过了，上次还是和你姥爷一起去的，如果能去的话，我想再去看看。”